第4章 第 4 章

没试探出想要的回答,周自珩将一闪而过的失落忽略开,说:“那就周先生。”

喻无水忽然觉得自己是在逗弄一条害怕被抛弃的大狗:“周先生,天亮了,你是不是该回家了。”

周自珩脸上浮现出极为表面的委屈,那是竭力模仿却不得要领的模样:“我是你的男朋友,不是你藏在黑暗里不能见光的金丝雀。”

“好吧,你说的对。”喻无水想如果这位周先生是位演员,那大概只能当个花瓶,演技一塌糊涂,只是实在好奇,这个人的戏瘾怎么这样大,还是说脑子真的有些不清醒:“所以男朋友你有什么计划?”

周自珩不说话,看样子没有计划。

喻无水提出建议:“你可以去医院做一个全身体检。”

“好。”周自珩点头,他的掌心按在了喻无水的腹间:“不过在那之前,你该吃早饭了。”

喻无水的肌肉下意识绷紧,他不习惯别人的触碰,音色转凉:“我不饿。”

他站起身,将窗帘重新拉的严实,脸上拢了层灰:“冰箱里应该还有食物,你可以随意。”

说完就径直回了卧室。

周自珩蜷起那只刚碰过某片柔软部位的手,暖融融的温度似还残留在掌心,他将手放在鼻尖下,果然,带着薄雪味道的冷香涌入鼻腔。

他回想着梦中喻无水的模样,神色变换。

冰箱里食物很少,看样子是昨晚吃火锅剩下的。

周自珩挑拣了几样食材,站在厨房与一只猫对上了视线。黑白花纹的猫咪蹲在水池边,金色竖瞳在盯着人时给人威胁感。

“多肉?”周自珩喊它。

猫咪没有应声,敏捷躲过他伸来的手,几息之后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周自珩嗤笑,不管梦里还是现实这只猫都不喜欢自己。

不过他向来不讨动物喜欢,就连小时养的珍妮弗也不过在讨要食物才肯搭理他。

水淋过手背时,被钢笔扎过的地方有丝丝缕缕的疼痛,伤口没有处理,又被凌虐般地碾压,周围的皮肤已经红肿,但他好像没有看见又或者习惯了各种伤痕。

还未处理的虾躺在盘子里,周自珩从未做过这些,可在感受到它冰凉滑腻的触感时,脑海却涌现出做法,以及喻无水吃到食物时脸上的满足。

刀锋剖进虾尾,轻轻一挑,虾线被抽出,和在合同上写错过的喻无水三个字一样,动作熟练地如做过千万遍。

周自珩高挺眉骨下的眼睛里只有沉思。

*

卧室内,喻无水窝在沙发上,他摘下耳机,没有游戏背景音,房间变得安静,他许久后才想到有哪里不对。

猫没了。

多肉非常粘人,只要喻无水在家,就没有独处时间,它总担心喻无水趁它不在会偷吃东西。

卧室的门留了个可开的小窗口,是独属于猫的小门,往日那扇小门因为多肉的跑酷总是响个不停,今天似乎没响过?

喻无水打开门,鼻尖抢先一步闻到香味,肚子紧跟着咕噜咕噜响。

他不经意地路过厨房,香味更浓。

“我煮了粥,吃点吗?”周自珩身前挂着围裙,因为打折,喻无水一次性买了两条,一粉一蓝,此刻,粉色那条挂在周自珩身上,很难相信,周自珩竟然十分适合粉色,兴许是活泼的色彩给他苍白的脸注入了血色。

喻无水没拒绝,“好。”

他向来不亏待自己的肚子,煮的粘稠的粥散发出醇厚的香味,看着清淡,味道却极好。

他有些诧异地抬眼,打趣道:“没想到周先生的厨艺这样好。”

“我常给你做,你不记得了吗?”周自珩说。

像个人机。

喻无水勾了勾唇角没说话。

一碗粥喝完,他看着水池边正洗碗的男人,目光略过那可怖的伤痕:“作为那碗粥的报酬,我下午可以送你去医院。”

“阿无,你现在对我很生疏。”周自珩擦拭着手指,他的手很漂亮,留意到喻无水停留的目光,他刻意延缓了动作,开始懊恼昨天不该在手上留下伤痕。

喻无水猛地凑近:“男朋友,你现在还没取得我的原谅,而且你觉得怎么样才不算生疏?”

“这样?”两张脸凑得极近,能感受到彼此呼吸时带来的空气震颤。

周自珩的瞳孔紧缩。

喻无水似是笑了下:“男朋友,你躲什么呢。”

说完将目光重新落在男人的手上,他发现了,周自珩只要一情绪激动,会忍不住凌虐他那双手,真可惜这双手长在那么一个不懂得爱惜的人身上。

“只是怕吓到你。”周自珩忽然说了句。

喻无水斜眼,不屑道:“不至于。”

周自珩眸色加深:“那就好。”

往后时间还有很多,他不想一上来就暴露本性,即使还无法确认那代表着预知的梦是否只有他一人知道。

这是上天送他的礼物。

*

乘坐一辆完全陌生的车,这对周自珩是个新奇的体验,尤其这辆车里处处都是喻无水的痕迹,感官忽然变得敏锐,鼻尖的味道让血液沸腾,被重重压抑的的**得不到释放,以至于颈侧的青筋都格外明显。

“你不舒服?”喻无水察觉到什么。

“只是有点头晕。”周自珩垂下眼皮。

“忍忍,很快就到了。”喻无水很不近人情地说。

他怀疑这位周先生从未谈过恋爱,以至于不过待在一个车里,就兴奋地难以遮掩,这很明显不符合他的设定。

一对快要结婚的爱侣,浓情蜜意,什么都做过了,早已对身体的距离免疫。

前方路口红灯亮了。

他忽然来了兴致,想教一教这人演戏该怎么演:“周先生,靠近点。”

周自珩缓缓凑近。

“难受的时候可以撒撒娇,更惹人心疼,懂了吗?”喻无水抬手去揉男人的头,一头的硬发,扎得他手心痒,连忙又想伸回去。

没成功,被人截住放在了脸颊处:“这样吗?”

手心下的皮肤微凉,能摸到骨骼的弧度,很新奇的体验。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周先生学的真快。”

绿灯亮了,重新握上方向盘的手还残留着刚才的触感,他不适应地抹了把,没注意到一旁周自珩瞬间变了脸色。

去的是离家最近的医院,喻无水常去,有个熟悉的医生,关系还不错。

趁着人在看伤,他掏出手机检查有没有错过消息,又发消息给闻馨问知不知道有关周自珩的事。

闻馨家世好,消息又灵通,三两下把知道的信息全说了出来,什么周自珩小时候被绑架过,什么冷漠无情像个机器人,什么周自珩看上去病殃殃的好像不太行。

喻无水看着那不太行三个字忍不住去看周自珩。

脸色苍白,眼下发黑,一副随时要晕过去的样子,果然不太行,据闻馨说他私生活简单,那就不是乱搞弄坏了身体,单纯地就是不行。

眼睛猛然和周自珩对视上,他咳了一声,专而问医生:“怎么样?”

“伤口不严重,就是没处理好,我给你开点药,注意别沾上水。”医生说着聊起了私事:“之前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最近上映了一部还不错的电影,要不要去看看?”

“改天吧,最近有些忙。”喻无水其实不记得这事了。

“行啊,只要你还记得就好。”医生眼睛扶了扶眼镜,被拒绝了脸上还满意地笑。

喻无水摆摆手告别,猛然间发现周自珩还在看他,跟海岛边的望夫石一样,忍不住转头批评:“看我干什么,医生和你说的话还记得吗?”

周自珩嘴角扯出一丝弧度:“我以为你看不见我。”

“你这么大的人,我又不是瞎子。”喻无水将手机放进口袋,一手按住男人的肩头,在他耳边说:“男朋友,别耽误医生工作。”

周自珩抬抬眼皮,嘴角带着讥诮,朝着医生说:“那我们就不耽误你了。”

走出病房。

喻无水小声吐出两个字:“幼稚。”

周自珩很想去吻住他那张总能引领情绪的唇,他想知道那里会是什么味道,苦涩还是甜蜜,但一上午的相处让他清楚,喻无水不喜欢他的接触,他只好将动作改为去捕捉空气中属于喻无水的味道:“我只是在行使男朋友的正当权利。”

“周先生你的员工们知道你会这样吗?”喻无水说得不明不白。

一个目下无尘的冷漠机器私下里竟和陌生人玩扮演男友的游戏。

或许是一直被压抑的恶劣性格终于有了合理的释放理由,喻无水突然很兴奋,他想赢。

周自珩那双漆黑的眼睛愈发幽深:“我一向公私分明。”

“公私分明的周先生,麻烦开下车。”喻无水似笑非笑,将车钥匙丢给他,手机里的来电显示已经说明了接下来的谈话内容。

“乐意之至。”周自珩说。

喻无水没坐副驾驶,他靠在后排座椅,整个人懒散得像是一团化为液体的猫,这使得他们能更好地观察对方。

“秦阿姨,昨天我和他见过面了。”

“你觉得怎么样?”秦书紧张地问,她曾答应过好友会照顾好她的孩子,可她回来晚了,那时喻无水已经被接回了喻家,她没资格去争夺抚养权,能做的只是常去看他。

但他们的关系一直一般,直到喻无水从家里脱离出才开始好转。

窗外的积雪被阳光照的刺眼,喻无水移开视线,余光里周自珩的唇线平直,像是极力在忍耐什么。

真奇怪,这时的演技突然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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