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之实在周围走访了一圈，再回到家里时已经接近中午了。
姜连已经把菜都准备好了，他从厨房探出头看见贺之实，“回的真及时啊，还以为今天这火锅只能我一个人吃了。”
贺之实挂好外套就去厨房帮忙，他帮姜连把餐具摆上桌，姜连坐在餐桌旁看着开始沸腾的火锅锅底，问道：“今天那是……怎么回事？”
贺之实抬眼，“最近对刑侦案子这么上心？”
“下一本打算画个刑侦题材的，了解一下不是更好吗？”
锅底沸腾，贺之实将火锅丸子下到锅里，跟着轻声说道：“就一个杀人抛尸案，还不确定跟连环杀人案有没有关系呢。”
“这里离公安局就十几分钟，在这附近抛尸，会不会太明显了？”
“有的人还真的相信那句‘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铤而走险抛尸在这也不意外，尤其是现在有一桩连环杀人案未破，让某些向犯罪的人认为，这帮警察算个什么？”
姜连点点头，连环杀人案对F市警方的影响确实大，目前全网都是网民在质疑官方能力，甚至认为凶手是不是什么有权有钱的大人物，所以才一直查不出来。
“上面还没有派人过来协助吗？”姜连随口问道。
贺之实摇头，“忙着控制言论呢，只会给这边施压。现在局里除了些干部其他人谁接触过凶杀案？好几个小警察还要去问问自己的老师。”
火锅咕噜作响的声音逐渐盖过电视的响声，姜连从锅里捞了几个丸子，手机弹出消息提醒。
他瞥向手机，然后淡然道：“宋博亦更新了。”
话语刚落，贺之实就放下手里的筷子掏出手机，姜连倒是没有理会，急需一边瞥向客厅的电视一边吃饭。
贺之实那边滑动着手机屏幕久久没有声响，良久后姜连开口问道：“更到哪了？”
贺之实这才抬头，视线从屏幕的黑体字上挪到姜连的脸上，“卡在了他逃走的那个瞬间……”
“还有什么？”姜连瞧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继续问道。
“还有，他怎么会知道我的事情？”贺之实喃喃道。
姜连闻言，拿起手机点进刚刚那条消息提醒，宋博亦一下子写了两章，近两万字。姜连粗略的扫过前面的片段，翻到主人公实行绑架离开后，下一段切入视角在公安局内。
而这个视角，重点突出的角色，叫做贺之实。
只言片语间就把这个角色的职业经历交代清楚，好似真的是宋博亦笔下创作的角色一般。
“如果只是成为邻居，应该也没有机会了解到这些，他……”姜连心下有一个猜想。
“有人告诉他的。”只能是这个答案，宋博亦没权没钱没家世，除非他是什么超级骇客，能直接从内网偷走贺之实的档案记录。
贺之实心下一沉，拿起手机起身去给杜北山打电话。
“喂？有线索了？”杜北山问道。
贺之实声音一沉，“……局里和荆州路派出所，都排查一遍，可能有人与宋博亦有联系。”
“……卧槽？”杜北山一顿，反应过来惊讶骂道。
“你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贺之实揉了揉眉心问道。
“哦，那个尸体大概率和连环杀人案不搭边，手段虽然残忍，但却粗糙，明显是为了泄愤，前几个被害人处理的格外精细，这个人除了面部被毁，便只有头上的致命伤。”
“这样啊……抽空派两个人来这边走访，尤其是那个开超市的李华山。”
“你怀疑他？”
“只是重点关注一下。”
电话挂断后，二人又坐在一起安静把饭吃完，姜连想着不能每日都摆烂下去，下午的时间打算把新坑的大纲填一下。
他窝在卧室里，在键盘上敲下新书的大纲，但灵感堪堪冒头就被打断，贺之实推开门，“我去一趟局里，晚上回来。”
姜连删掉电脑屏幕上的初稿，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
-
F市公安局——
贺之实到的时候就见杜北山正在门口抽烟，他看起来比早上那会又疲惫了几分，看到自己时只是笑了下说了句，“来分担工作了？”
“嗯。”贺之实点头，从杜北山口袋里顺出根烟，两个人站在公安局门口，雾气缭绕。
“你说有人和宋博亦有关联，是怎么回事？”杜北山问他。
“宋博亦最新的小说里直接把我套了进去，几句话把我这几年的职业生涯点明了，虽然不是什么机密，但除了工作里了解我的，别人基本不可能知道。”
贺之实将烟灰掸在卫生纸上，“文里写了我办过的案子，我和姜连都没怎么聊过我的职业生涯。”
杜北山将烟熄灭，“真跟写小说似的，绕那么弯。”
抽完烟后两人走进室内，杜北山随手将包裹烟蒂的卫生纸沾水丢进垃圾桶里，“李华山带来问话了。”
“真是他？”
“这还不知道，不过去走访时他一见到警察就跑，追他的过程中他踹了一个新人，以袭警的罪名逮起来了。”
贺之实点头，“去看看。”
走进审讯室时，李华山刚结束了一轮审讯，他有些紧张抬着手捂脸，不愿意再说话。
听到贺之实开门的声音时，李华山颤着嗓子说了句：“我真不是故意……”
“不是故意什么？踹人家肚子还是把别人脸砸烂？”贺之实说着，拉开李华山对面的椅子坐下。
李华山一听来人的声音变了，放下手就见对面坐了个高大的男人，是早上那个警察。
“我，那个死了的和我没关系，我说了我是怕查账才跑的。”李华山说道。
贺之实闻言点头，轻笑出声，“你先说。”
李华山一时噤声，抬着眼看向贺之实。
“你认识死者吧。”贺之实见他不再说话，便开口道。
李华山看着贺之实，犹豫半晌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你俩……我也知道一点，毕竟住一个地方。”贺之实仿佛十分了解李华山和死者的一些情况一般，“你不自证清白倒是先跑了，你想想找个什么借口吧。”
“我，我没有借口，我就是害怕才跑的，我和张风就算有矛盾我也不可能下那么狠的手啊！”李华山慌忙解释道。
“一点点矛盾都有可能酿成大祸，现在有很多居民都提供你俩有矛盾的证据，说说你和死者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李华山嘴唇轻颤，看了眼贺之实，又看了眼那面单反玻璃。
他思考了一会，才缓缓开口。
“我和他是高中同学，五年前搬到这里又遇见的他，他本来人就坏，上学那会欺负我，现在还天天拽的要命，他老来我家骚扰我和我家人，所以我放过几次狠话，说他如果再来我家，我就弄死他……平时，我俩见面都没什么好脸色，他好像十分喜欢找别人麻烦，快四十的人了，没个正经样子……”
“等会，我接个电话。”贺之实打断了他，抬手晃了晃手里的手机，随后起身出门。
李华山松了口气，又捂着脸低下了头。
单反玻璃的另一个，贺之实推开门说道：“叫他老婆过来吧，问问死者张风和她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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