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着魔似的伏下身子,几乎与少女呼吸相交,口鼻之间充盈少女温暖的气息。
她的睫毛好密,像月光下湖边的密林。
“小猪。”耶律炎低声叫宁嘉宝。
宁嘉宝翻身,睡得更熟了。
待宁嘉宝醒过来,耶律炎已经舞刀舞出一身汗,正裸着上身在庭院中擦洗身体。
宁嘉宝慢悠悠的享用完早点,这才看见院子里有位裸男。
“干嘛,一大早就发骚。”宁嘉宝嘀咕。
在耶律炎望向她的瞬间切换出甜甜的笑:“王上,小心着凉哦。”
耶律炎定定地盯住她,手上动作不停,拢上外袍,露出一线胸肌和腹肌,步伐缓慢靠近宁嘉宝。
妈呀这个人,大清早就像让她流鼻血!
纯黑绣着金色纹样的短袍,是契丹人最爱的制式,利落干净,便于行动。
可此刻宁嘉宝却无暇分心,目光牢牢锁定耶律炎裸露出的一点古铜色肌肤。
块垒分明的肌肉,拉丝的胸肌线条,刚锻炼完的胸肌还充着血,肌肤下的血管筋络仍处在高度兴奋的状态,随着耶律炎一步一步靠近,抽动着。
耶律炎从校场演练那日就看出来了,这女人,不爱别的,就爱看男人裸着上身到处跑。
那日在校场他就看出来了。
好色的小猪,耶律炎胜券在握。
两人一时间靠得很近。
“看爽了?”宁嘉宝掩饰地移开视线,看看草看看云。
灼热的气息突然靠近,耶律炎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要摸一下吗?”
什么虎狼之辞啊!宁嘉宝的脸瞬间红透了。
虽然她爱看肌肉男,可上辈子只看过屏幕里的,这样的活色生香,太刺激了啊!
“王上自重!!!”宁嘉宝大叫一声,双手紧紧攥住短衫系带,恶狠狠拉上!
耶律炎没防备,被扯了个趔趄,宁嘉宝面色通红,顺手将那系带打了个死结。
耶律炎轻笑一声,不再逗她。
她口是心非的样子,也真可爱,注视着宁嘉宝毛绒绒的头顶又要开口,却被宁嘉宝呛声打断。
“王上!臣妾有要事!”
说着不给耶律炎反应的机会,将昨夜的所思所想叽里咕噜一大通讲了出来。
耶律炎盯着宁嘉宝,她说了什么一字未听。
为什么她的嘴巴这么红?不是刚起床?在床幔里擦了口脂?前几个月蜡黄的小脸现在嫩嫩的,好像马奶。
好想咬一口……
耶律炎口舌生津,不着痕迹地咽下口水。
“……所以这一切都有可能!”宁嘉宝终于说完了,抬眼的瞬间,耶律炎收起神色,眉毛压低,很严肃认真的样子。
宁嘉宝眨巴亮亮的眼睛,漆黑的瞳孔里背景是天空,视线中只有他。
“就是这样!王上!我们现在就走吧!”
“嗯,走吧。”走去哪?去干什么?自己有话还没说,但是她的手好软好小,就这么拉住了我的手腕,牵着我就走。
这是吃定我了?哼,女人。
宁嘉宝虚虚捏住耶律炎手腕,轻轻一扯。
耶律炎冷笑一声,一脸冷酷,乖乖被宁嘉宝牵走了。
——
直到两人上了马,出了城,过了月溪。
宁嘉宝骑着枣红马,耶律炎跟在她身侧,慢慢看出点端倪。
“上次走这条路,晚上可多狼了,我都甩掉了。”宁嘉宝状若不经意地说完,扭过头盯着身边的耶律炎。
耶律炎看着她的侧影,风吹拂起宁嘉宝柔柔的发丝,仿佛画中的侠女,得意洋洋。
小猪求夸。
耶律炎心里酥麻一片,嘴里夸赞:“草原狼群最难缠,能甩掉,很棒。”
他含着笑,注视着宁嘉宝状似不经意地看向前方,仿佛不过是小事,脑袋却轻轻左右歪了歪,天蓝色发带顺着风飘,像小彩旗。
骄傲小猪。
两人一同策马,猜到目的地后,耶律炎加快速度,为宁嘉宝斩落路上的刺草荆棘,小心提醒她绕过牧民捕兽的陷阱。
宁嘉宝骑术长进很多,控马轻巧绕过,身姿矫健,就像草原的女儿。
日头高悬,宁嘉宝找了处地方歇脚。
“你吃这个!”宁嘉宝从包里掏出张油布包好的奶皮子递给他,耶律炎靠着沙枣树,宁嘉宝蹲在他脚边,像小松鼠,从袋子里翻出一堆吃的喝的。
耶律炎巡视四周,咬了一口奶皮子。
嗯?
“好吃吧!”又是同样的亮晶晶的眼神,“我让厨房在奶里加了柿子汁和柿子果肉,酸酸甜甜的,又解腻又补充维生素。”说罢也高高兴兴扯出一块,咬下一大口。
“维生素?”耶律炎没听说过,“维生素是什么东西?”
宁嘉宝瞪大眼,完了,说漏嘴了。
“呃……你可以理解为……嗯……柿子里面一种健康的东西,但是看不见。”胡乱解释了一通,也不知道耶律炎听出来了什么没。
宁嘉宝满头大汗,远处的马儿悠闲吃草,她动作僵硬扯下一片奶皮子嚼嚼嚼嚼。
秋风微燥,宁嘉宝吃完奶皮又喝一大口自制的桂香奶茶,酒足饭饱,昏昏欲睡时,耳边突然传来悠扬的乐声。
乐声苍茫,游荡在宽广的草原,马儿抬起头,风声也熄灭。
耶律炎吹响口琴。
口琴多是女子吹奏,契丹妇女放牧时,常常吹奏口琴,召回走远的羊群。
随着口琴声,天空快速掠过一片阴影。
宁嘉宝蹲在那,田鼠一样缩一下脖子。
耶律炎并未被惊动,气息沉稳,琴声悠扬。
一曲终了,宁嘉宝才看清盘旋在头顶上的,是那日阿旺山打起来的时候,侦察敌情的苍鹰。
“葛尔瓦?”宁嘉宝大着胆子,尝试呼唤它。
葛尔瓦眼神锐利,一身褐色羽毛十分靓丽,在日照下闪烁金光,闻言头颅转动,看了宁嘉宝一眼后又停在耶律炎肩上。
“她很少理睬人。”耶律炎低下头,葛尔瓦的鸟喙轻轻碰了碰耶律炎的下巴。
“葛尔瓦?”宁嘉宝不死心继续尝试,她坚持不懈地呼唤,葛尔瓦都纹丝不动。
呵,小鸟。
宁嘉宝不信邪,一只手在兜里掏呀掏。
“噔噔~”一片厚厚的牛肉干闪亮登场!
“葛尔瓦~想吃吗~想吃就过来~过来呀~”宁嘉宝站起来,贴近葛尔瓦,葛尔瓦观察片刻,还是没经受住诱惑。
宁嘉宝撸着鸟头,感觉好神奇。
“王上,我们那边有个说法欸。”
耶律炎摆弄着口琴,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一个人,如果他有长长的头发,总是能解决很多麻烦,而且还能和小动物沟通……”宁嘉宝在耶律炎眼神里宣布:“那么这个人,就是公主!”
“嗯,王后确实是公主。”耶律炎缠好口琴收入怀中,“不过,这个说法是从哪听来的?长生天的神话里,圣女才能与万物沟通交流。”
“不不,不是我,王上不觉得你也很符合吗?”
感情自己的小王后在捉弄自己,伸出手悄悄宁嘉宝的头,两人又上路了。
夕阳将草原染成橘色时,宁嘉宝远远看见贡布带着人赶来。
“公主殿下!王上!”阿旺族人手举火把,引着两人前往新的营地。
“贡布,伤口愈合的怎么样?”
宁嘉宝细细观察着眼前的小伙子,贡布的脸上褪去了阴沉与青涩,取而代之的是大方和沉稳。
“托公主的福,宁安堂的大夫们以来,我的腿不日就好了。”贡布露出笑容,皮肤黝黑,眉眼青涩。
“哪儿这么快,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才过了多久。”宁嘉宝不信,轻轻踢了踢贡布的小腿,果然还十分僵硬。
“你踢他做什么。”耶律炎看宁嘉宝还要再踢,将马辔头一扯,宁嘉宝踢不到人。
“王上和王后的感情还是这么好。”有人笑着起哄。
“是呀,多亏王后娘娘和王上。”“是啊。”纷纷有人附和。
“嗨,食君之禄嘛,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宁嘉宝露出一个笑容,悄悄低下头,对耶律炎使眼色。
可耶律炎正在同驻地军官谈话,宁嘉宝求救无门,转移话题。
“央金草长势如何?有没有遇见什么困难呀?”
“一切都好!王后您就放心吧。”
一行人到了地方,下马牵行。
阿旺族新的营地建造在一处隐蔽的山谷中,阿旺山仿若天然屏障,护卫着自己的族民。
山谷两侧是放哨的族人和士兵,绕进谷内,篝火已高高燃起,有眼尖的大娘率先看见。
“王后!是不是王后娘娘来了!”“哎呀!王后娘娘来了!”
等宁嘉宝进了大门,就被汹涌而来的人潮围住。
“娘娘,是娘娘!”
“娘娘,感谢娘娘啊!”
……
宁嘉宝眨巴眼,心里充满喜悦,她握过每一个人的手,一路走来,怀里被塞满了吃的喝的用的,不知何时,头顶也带上花冠。
这些人,淳朴善良,本不该遇见那样的事情。
耶律炎看着小妻子,众人簇拥着她,没出声打扰,只是低声吩咐侍卫去护着她,别又被踩上十几脚。
“我很好,你们呢?”
“苍阳的鼠疫也已好的差不多了,大娘安心吧。”
“我没有受伤,王上带着人救我来了。”
说罢,环视四周,其他找到人群外的耶律炎。
应当是有些吃不消了,耶律炎理理衣裳,出面为她解围。
果然,阿旺族人看见耶律炎,让出一条道,耶律炎接过宁嘉宝怀中的物品。
“我还有些事,改日再说,注意身体哦~”宁嘉宝说完,耶律炎也对着人群一颔首。
两人消失在主帐内。
“唉,王后娘娘真是好心肠,只是这么早就睡下,是不是累了?”
“你个夯货,人家王后和王上要生小娃娃了,你这老婆子还不少说几句。”
“哎呀,王后那身子骨,不行,还得补补。”
“对对对,我回家熬骨头汤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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