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统住在下人房里,相较马文才的卧房有着壤之别,狭小的房间摆放着简陋的木床和矮小的茶几以及几把破旧的椅子;墙上挂着几件简单的衣物,用竹篾或麻绳随意搭起;角落摆放着一只破旧的陶罐,里面存放了一些杂物。
窗户很小,仅够透进几缕微弱的光线。
马统作为马文才的贴身侍从,住的自然是下人里最好的房间,其他的下人甚至连床都没有,只得挤在通铺上。
马统的眼皮微微颤动,艰难地睁开了双眼。
沈梦见马统醒来,给他递了杯水。
马统看着递上前的水惊恐万分,想起身给沈梦下跪,奈何伤势过重根本无法支撑起身体,只得以半离床的姿势低头对着沈梦说“小的怎敢喝公子倒的水,若不是公子求得老爷网开一面,小的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沈梦扶马统躺下,看着他这个样子,哭笑不得“你是因我才被责罚,我救你理所应当,痊愈之前无需多礼,赶紧把伤养好随去尼山书院报到才是正事”
说着便把水杯递过去,马统道谢后战战兢兢地接下喝了。
沈梦怕自己在这让他觉得不自在,就另找了个人照顾,并放了一个月的假让他好生休息,自己便离开了。
沈梦没有回房间,而是在府里四处转转散散心情,路过一个池塘,她走上前去,看着水里的倒影。
沈梦抬手摸了摸这张脸,剑眉斜飞入鬓,眸光深邃似海,身姿挺拔,英气十足,多伟大的一张脸,只不过这几天被沈梦折腾的脸色有些憔悴,没了往日的神采。
之前了解马文才都是在历史书籍里,冰冷的文字怎么能有现在直接碰触着有血有肉的身体感受得深。
沈梦又想起梦境里的马文才,少年早已没了当年的铁骨铮铮,失落与哀伤不该出现在他的脸上,他本应该是最骄傲的存在。
既来之则安之,上天既然给了她这个机会,那他何不就扮演好马文才,弥补他上一世缺失的遗憾。
又是熟悉的感觉,我想尿尿了.....
沈梦找了房间解决,生活早已磨平了她少女的娇羞。
白驹过隙,前往尼山书院赶学之日已经到来,马统的伤也完全好了。
这一个月沈梦也没歇着,在各式的训练中游走,现在已经可以轻车熟路的使用这具身体了,因为她知道,到了尼山书院,就是正片的开始,为此,必须早做准备。
房间里堆满了要带去书院的物品,夫人生怕马文才受委屈,恨不得把整个马家都搬过去。
路途要经过山林,东西带多了只会引起山匪的注意,这样反而不安全,在沈梦的劝说下,马文才的母亲不得已应允了。
只带了一些日常衣物和弓箭。
当然还有数不清的银两,杭州马家虽比不过上虞祝家富可敌国,可也是当地的有名的富庶,再加上亲爹又是当地太守,那自是不差钱的。
沈梦这段时间也体验了一把肆意挥霍金钱的生活,每每出门都要大包小包的买回家,一个人去酒楼甚至会直接包场,随手打赏下人的最少也是几十两白银。
马夫人被沈梦的一句山中有匪吓到了,出发时命令20个府兵随行保护,再三叮嘱马统千万要照顾好公子,生怕马文才在路上发生半点意外。
晨曦微露,天边初现鱼肚白,马俊升未出门送行,只有马文才的母亲在门口不舍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母亲早已泪眼婆娑,她颤抖着双手想抱一抱他,可拘于礼数便又停下了。
沈梦见状便迎了上去,抱住母亲说“等孩儿回来”
马夫人微微一滞,早已泣不成声,轻轻拍着沈梦说“好孩子,山高路远,母亲不在身边,千万要好生照顾自己”
沈梦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当时上大学的时候,母亲也是这么嘱咐她的,眼眶泛起了泪花,跪着拜别了母亲后,跃身上马,身背弓箭,英姿勃发。
从现在开始,沈梦就是马文才!
“驾~”的一声,径直而去了。
路上风景美如画,沿途走走玩玩,哀思也冲淡许多。
尼山书院也是在杭州深山,离马家有一日半的路程,其实进山花费的时间才是最多的。
夕阳如血,洒满了蜿蜒的石子路,将大地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沈梦缓缓走到了一座依山傍水而建的古朴客栈前。
客栈的招牌在夕阳下显得格外醒目,写着“福来客栈”,字迹已略显斑驳。
沈梦勒紧缰绳,轻轻一跃下马,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迈步跨过门槛,一股夹杂着饭菜香与木柴燃烧气息的热气迎面扑来,骑马耗费体力,沈梦早已饥肠辘辘了。
沈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是潺潺的溪流与远处朦胧的山影,山水相照,甚是雅致。
马统则坐在他的隔壁桌候着。
“客官,要点些什么?”一位身着青布衫的小二快步走来,满脸堆笑,手中拿着抹布,一边擦拭着桌面,一边热情地询问。
沈梦微微一笑,向店小二抛了一袋银子,随即开口道:“给我上你们最好的饭菜,再给他们上壶好酒,你们今天所有的空房我都包了。”沈梦是喝不惯古代的酒的,太过烈口,但他的手下却有着饮酒的习惯,路途劳累,沈梦也不想太拘束他们。
小二应声而去,不一会儿,酒菜便一一上桌。
沈梦夹起一筷小菜,细细品尝,那滋味鲜美,仿佛能驱散所有的疲惫与忧愁。
沈梦吃饱喝足后本想起身回房休息,被进门的两个男子吸引了注意力。
“小二可否通融一下,这镇上实在是找不到其他可以投宿的地方了”小二只忙着自己手里的活计,并未搭理他。
沈梦朝着话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两名男子带着疲惫和风霜前来投宿,说话的男子衣着灰白色布衣略显破旧,面容清秀,眉宇间透露出一种书卷气,面对小二的不屑这人也温和有礼。
而另一男子,身姿轻盈,着蓝色锻锦,腰间别着一枚玉佩,头发高高束起,眉宇间带着些不属于男性的秀气,就连身后的书童穿的都是丝绸质地的衣裳,可见其富贵程度。
“我们是尼山书院的学生,此次是进山赶学,这天色已晚,镇上也无其他可投宿的地方,小二可否挪出两间房,我可出三倍的价钱。”另一男子说道。
小二的态度明显有了好转,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男子说“哎呀公子,不是我不把房间给你,是刚刚来的一位公子已经把本店所有的空房都包下了,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客房了啊”小二示意沈梦的方向。
两人上前本欲开口和沈梦说些什么,沈梦先行开口“我也是尼山书院的学生,两位若不嫌弃可在此住下”
“若是如此,再好不过了,在下会稽梁山伯,在这里谢过公子”
“在下上虞祝英台,今得蒙公子援手,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
定睛一看,祝英台女扮男装却难掩柔美之姿,一袭男装把她的坚韧衬托的淋漓尽致,她的眼睛大而明亮,闪烁着智慧与温柔的光芒,却是个美人。
只不过没想到还没进书院,便遇上了命里的两人。
沈梦不觉失了神,理了理思绪说道“在下杭州马文才,举手之劳,两位何足挂齿。”
两人坚决要付住宿费,见拗不过,沈梦便收下了,这一次,他只想和这两个人保持安全距离,不想重蹈上一世的孽缘,让他们影响自己的生活。
沈梦作揖后便上楼休息了。
天空渐渐从深蓝转为温柔的淡蓝,仿佛是大地在沉睡一夜后轻轻掀开了夜的帷幕。
一缕缕晨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落在大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花草的清新气息,露珠挂在嫩绿的叶尖上,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微风轻拂,树枝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
下楼时遇见了梁山伯和祝英台,点头问好后便各自用早餐了。
“公子,恐山林匪贼猖獗,路程中还请行至我等中间位置”马统上前说道。
但沈梦顶的是马文才的身体,马文才武艺高超,无论是刀枪剑戟,还是拳脚功夫,皆能运用自如,出神入化。其身姿矫健,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仿佛每一寸肌肤都蕴含着无尽的爆发力,如若他打不过,那这些府兵上前也是白白送命。
沈梦挥了挥手“无妨”
马统知晓他的秉性,决定好了的事情,任何人都劝说无用,便转身去吩咐其他人必须护好公子。
沈梦想起那两人,文弱书生模样,印象中他两应该是不会武功的,便邀请他两一同进山。
一行人收拾好行囊,只等沈梦一声令下便可启程进山。
在繁华喧嚣的集市中,阳光斑驳地洒在青石板路上,两旁摊位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然而,这份宁静与和谐突然被一阵急促而慌乱的马蹄声打破。
“让开,不想死的都给我让开”
只见一骑快马如脱缰野马般闯入集市,骑手似乎失去了对马匹的控制,任由它横冲直撞。马匹的蹄声如雷,所过之处,小摊贩们惊慌失措,纷纷避让,有的摊位被撞得七零八落,货物散落一地,陶瓷器皿碎裂声、瓜果蔬菜滚落声交织在一起,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受惊后马儿突然转向,直奔向一群正在嬉戏的孩子,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梦身形一闪,迅速接近失控的马匹,手中的缰绳精准无误地套在了马头上,双脚踩地,用力一勒,马儿发出一声长嘶,前蹄高扬,最终被稳稳地控制住了,马上的人也被重重的摔下马背,救下了即将受伤的孩子。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拦我们公子的马”追着的下人上前扶起那人,对着沈梦呵斥道。
沈梦没有回答,看着那人淡淡说道“以后骑马小心点,别伤到旁边的花花草草了。”
“你什么东西,敢训本公子,我乃太原王蓝田”只见这人浑身泥土,狼狈非常。
太原王氏,北方显赫的氏族,听说祖上和琅琊王氏有亲眷关系,对外宣称自己是琅琊王氏的旁支血脉,即使这样太原王氏在杭州马氏面前也是不值一提的。
沈梦不想惹事,便想转身就走,谁知王蓝田直接上前按住肩膀,趾高气扬的说道“你惹了本公子不道歉就想走?”
沈梦不惯着,拉住王蓝田的手往前一甩,直接一个过肩摔把他丢了出去。
话说这马文才的身体就是好用。
这时马统终于赶了上来,“大胆,我们乃杭州马氏,你们是个什么东西,还敢对公子动手”马统说着便想动手教训他们。
沈梦不想徒惹麻烦,边说“算了马统,再不进山就误了时辰,走吧。”
你们觉得后续故事走向应如何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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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在下杭州马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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