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的手机开始连续震动,拉回毕笙的注意力,她低头一看,是郝斌拿着他哥的手机,在群里发牢骚。
郝若:这个电影怎么还没结束,万一等下我被吓到尖叫怎么办【倒地哭泣】
……
好问题,郝斌的大嗓门确实让人,也让尸为之侧目。
刀永思肘了两下郝若;“你抱着你弟呗。”
温暖的怀抱能让人心情平静,就像已经搂在一起的小情侣,刀永思心平气和地抬手摸男友肿起来的脸,眯起眼柔声说:“你下次要是再拖后腿,我就扇死你。”
高瑞阳点头,被汗水沾湿的额发糊在鬓角,湿漉漉的嘴唇高频率触碰刀永思的嘴角。
郝若提了提嘴角,眼风扫向郝斌。
已经举起胳膊的郝斌默默立正,乖顺地低下头:“不用了哥,谢谢哥,辛苦了哥。”
高瑞阳睨了眼郝斌,在刀永思耳边喃喃:“辛苦了宝宝。”
情侣间的喃语,非常甜蜜,释放出外人融不进去的粉色氛围。
可这个过道就这么狭窄,三米宽,它只有三米宽,那高姓男人身上恶心的气味已经顺着门板缝隙飘出去了!
没听到外面的丧尸都开始狂躁了吗!
这脚步声,多利索,直扑他们这边而来——“砰!”
“咦?”郝斌抵在门板上的肩膀猛地一抖,茫然的目光看向郝若,“哥,这门动了耶。”
“救命!救命,开开门!救命!”
炸响的尖叫让门后四人齐齐一震,刀永思的手握住门把,屏气凝神,不敢出声。
“求求你们开开门,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隔着薄薄的门板剐擦着四人的鼓膜,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恐惧从骨缝蔓延,心脏瞬间紧缩,艰难地泵出血液,仿佛在那一刻被冻住。
“砰!”
“砰砰!”
成群的急促脚步声迅速靠近,猛地撞到木门上,单薄的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拼命向厅内方向晃动。
“……快!”刀永思哽咽一声,用身体压住门板。
三个男生咬紧牙关,六只手压上去,腿蹬在地毯上,手背上青筋暴起,用力往外推。
凌乱的脚步声靠近,身后又挤上来两个人,正是原本在影厅内的鹿沅之和毕笙。
六个人几乎是把全身的重量和力气都压在那扇门板上,掌心下渗出的冷汗把门板浸湿,手掌在门板上打滑,所有人都在发抖。
隔着薄薄的门板,皮肉撕裂、牙齿磕碰咀嚼,骨头撞在木门上的声音,交缠着刮擦六人的耳道。
“呜呜呜——”郝斌的五官皱在一起,鼻涕眼泪在脸上滂沱漫流,“我草了,我真是草了!”
“我以后再也不看电影了,呜呜呜呜呜呜——”
郝若腾不出手扇他弟,只能压着嗓子低吼:“傻x,闭嘴,哭什么!”
抽抽搭搭地抖着肩膀,郝斌脸庞涨红,眼珠瞪得像铜铃,他咬牙用肩膀抵住门,猛地用力撞回去!
撞门的动静渐消,门里的六人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稍微回落,但另一种骇人的声音微弱但清晰地响起。
“嘎……”
“嘎吱……”
嚇,嚇嚇,嚇嚇——
好像骨头在反向扭曲,声音清脆而连续。
伴随着嗓子里翻涌出急促的吹气声,咕噜咕噜的血泡在嘴边破碎。
啊!啊——
硬物在门板上反复刮擦,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炸响在贴耳在门板上倾听的六人耳边。
“我擦!”郝斌腿一软,狼狈地单膝跪在地上。
郝若抖着手抓住郝斌的肩膀,力道之大,让郝斌的脸色惨白,嘴唇疼得发青。但他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发出半点动静。
好像听到了郝斌发出的动静,门外的那个东西停下刮擦动作,门里门外陷入短暂的寂静。
六人的目光都凝固在门上,喘息被压在上颚、喉头之间,撑在门板上的指尖用力到发白。
鹿沅之咽下唾沫,抬手把领子塞进嘴里,用牙齿用力咬住。毕笙的手掌按在鹿沅之手边,湿漉漉的指尖冰冷,还在不停发抖。
“砰!”
锁头摇摇欲坠,发出绵长的呻吟,淹没在剧烈的撞门声中。
祸不单行
在影厅被屏幕闪烁的白光短暂照亮时,六人的脑袋瞬间空白,鹿沅之僵硬地回头,看向荧屏。
被她吐槽过拙劣的鬼脸妆容从荧屏下方蹿出来,黑洞洞的眼珠嘲弄地盯着他们,血红的嘴巴慢慢打开,会厌软骨暴露在荧屏中。
不、不……
啊——
凄厉阴冷的鬼叫在影厅中回荡,一把攥住六人的心脏,长长的指甲插入鼓动的心脏,寒意浸入其中。
身后阴暗的影厅仿佛真的站着一个阴仄仄盯着他们的长发女鬼,但此刻六人无暇回头去看。
郝斌被他哥薅起,砸向门板,整个人壁虎般粘上门板!
“用力!”
再也顾不上什么保持安静,刀永思眼珠充血,声嘶力竭地吼道。
嘈杂的脚步折返,接踵而至的撞门声震耳欲聋。
哐、哐——
砰——砰!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佛祖保佑……玉皇大帝,王母娘娘……通天太师……上帝、上帝保佑,圣母玛利亚……真主保佑……”郝斌碎碎念个不停,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古今中外所有神佛全念出来。
可惜暂时断网,神佛没有接收到郝斌的求助,徒留这可怜的教徒直面摇摇晃晃、看上去随时可能倒下的影厅木门。
凄厉的鬼叫仍在耳边回荡,被冷汗浸湿的衬衫紧紧贴在背上,寒意攀上鹿沅之的背,掌心又因摩擦发热生疼,泪水源源不断地流淌,但心中没有一丝恐惧,她只是凭直觉行动,木讷地推着面前这扇门,这道最后的屏障。
身边的毕笙控制不住嗓门,几乎是嚎哭出声:“别撞了,别撞了……救命,呜呜呜,救命!
郝斌仍然在碎碎念:“摩罗……撒旦……马利克……有没有神能听见啊——”
“宝宝我爱你,真的特别特别爱你……”
刀永思恨不得扇死高瑞阳:“闭嘴,还没死呢!别咒老娘!”
仿佛戏弄够了,鬼嚎声渐渐消弭,鹿沅之吐出衣领,低声喝道:“嘘!别说话了!”
其他人努力把声音咽进肚子里,门后只剩此起彼伏的粗重喘气声。
鹿沅之的手按在毕笙的手背上,用力抓住朋友颤抖的手。
毕笙歪头擦去眼泪,又咬住自己的手臂,她浑身颤栗,扼制自己从嗓子深处发出的呜咽。
门仍然在晃动,但幅度逐渐变小,撞门的动静也慢慢变小,频率变低。
不知过去了多久,或许是五分钟,十分钟,又或许更久,撞门声才彻底停下。
鹿沅之紧贴在脊背上的衬衫干了又湿,冰凉地贴在皮肤上,她的眼珠转动,紧绷的肩膀微微松懈。
荧屏里角色细碎的交谈声回响,若隐若现的窸窸窣窣声参杂其中。
鸡皮疙瘩从尾椎骨炸到后颈,好像有人拿推子刮过脊骨,鹿沅之深深喘了口气,下意识地回头看去,瞳孔瞬间紧缩!
“怎么了!”
鹿沅之幅度过大的动作瞬间引起毕笙的注意,她也惊恐地回头,顺着鹿沅之的视线看过去,待看清后,她忍不住后退一步,脚后跟撞在门板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但此刻没有人出声提醒毕笙保持安静,六人呆愣地看向身后的走廊,荧屏的光照亮了地面——那里趴着一个瘦弱矮小的身影,脑袋向后翻折,面部朝上,嘴里塞着红色的布料,双手在地上前后交替爬动。
这身影三个女生太熟悉了,毕竟她们刚刚才把它塞进按摩椅中。
“呼—”
因为嘴巴被堵住,它发不出嚎叫,喉咙中滚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咕噜声,飞快地爬来。
高瑞阳咬紧后牙槽,准备冲出去,被刀永思一把拉住,她喘着气:“别冲动,别冲动!”
郝斌飞弹而起,跳到他哥郝若身上,用气音尖叫:“鬼,鬼啊——”
六人眼睁睁看着丧尸越爬越近,灰蒙蒙的眼神将他们一步一步往后推到门板上。
坚硬的肩胛骨撞上门板,痛意尖锐,鹿沅之此刻根本感觉不到。
她的手在身侧摸索,心几乎要从喉咙间跳出来,冷汗一层一层冒出,脑子却在冷静又疯狂运转。
她们手上没有武器。
鹿沅之深刻意识到六人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
可这不是一时能改变的事,谁看电影会带家伙什啊!
“它的嘴被堵住了。”郝若低声说,可他脚下一寸都没挪动,手上也紧紧抱着身上的弟弟。
高瑞阳和刀永思的手牵在一起,没出声,脚下同样也没动。
毕笙抓住背包肩带,指甲嵌入其中,她喘了口气,目不转睛地看着几步外的丧尸,重复了一遍郝若的话,好像在给自己打气:“它的嘴被堵住了,它咬不到人……”
在她准备往前扑出时,身侧的一阵风刮过!
是沅之!
毕笙几乎尖叫出声,好友的话轻又清晰地飘来:“另外一扇门,那里有扫帚!”
追出去的步伐一顿,毕笙喉头微哽,她微落后于鹿沅之半步,看着好友一脚踹开那只丧尸,抬脚踩住它的背部。
“咔!”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毕笙飞速跑过好友,目标明确地奔向另一扇门!
门内的动静引起外面那些东西的注意,开始稀稀拉拉地撞门。
其余四人赶紧按住门板,大气不敢出,又忍不住扭头看向身后的鹿沅之。
“咔嚓!”
毕笙眨眼间折身跑回走廊,她手中挥舞着扫帚,卷回鹿沅之身边。
“呼呼——”
毕笙握紧手中的扫把,无措地抬眼看鹿沅之:“怎么,怎么做?”
她不敢低头看鹿沅之脚下踩住的那个东西——丧尸,是丧尸吧,长着人的脸,眼瞳灰蒙蒙的,脖子折在背上。
像活人,又不是活人。
鹿沅之同样没有低头,她接过毕笙手上的扫帚,选下扫把头,冰凉的金属杆握在手中,竟然给人无限安全感。
嗯,再写两万字,可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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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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