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永思愣愣地看着哭泣的毕笙，她垂下手：“我也想回家……”
“我和高瑞阳，我们是初高中同学，高考约好了要考同一所大学……”
她慢慢讲曾经这些甜蜜的经历，神情温柔，嘴角不由挂上微笑。突然，刀永思话锋一变，目光如利剑般刺来：“可是，我们是外省人，我的家在东北。”
在本市，范围再缩小，在影院里，刀永思在意的只有高瑞阳，他们是彼此的依靠，如果有任何人，想做任何可能造成他们置身危险中的事，刀永思绝不会同意。
刀永思不是笨蛋，郝若的欲言又止，毕笙的真情流露，当然都说明了一些真正存在的问题，可这些不能说服她，至少目前还动摇不了刀永思的决心。
“我知道你们都想出去，可说白了，我们在里面最差最差就是饿死，起码能留个全尸，有手机能和外界沟通，能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可一旦出去呢？”刀永思有自己的担忧。
“首先，我们没武器，赤手空拳地干丧尸？你们知道这个门出去会面对多少丧尸吗？”
“还有，出去了到哪里暂避，这是商场，基本所有店都是玻璃门，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到时候能躲到哪里去？还想回家，这是五楼，等你一层一层摸下去，还不如直接找个窗户，从楼上跳下去来的快！”
“第三，也是最基本的，你们了解丧尸吗？”
刀永思做了一个阻止的动作，把鹿沅之的话怼回去，她深吸一口气，低声继续。
“到目前为止，我们并没有亲眼见到它们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咬，还是抓？这不是影视剧，电影里面是被咬了就变异，万一现实里抓伤也会呢，万一是飞沫传播呢？是不是要防范小心，我们对敌人一无所知，但是它们随随便便都可能要了我们的命。”
“你们说，”刀永思摊手，“我该怎么放心，把这扇门打开，让你们出去？”
门后的低声辩论激烈，在你来我往中，三个小时眨眼过去，第二天清晨到来——大概天亮了。
鹿沅之留在原地，毕笙、刀永思换来了郝若和高瑞阳，轮换着继续守门。
不论线上线下，三队人的交流减少到最低，除了基本的问候，“大号小号？”“小。”“那你先。”，再也没有别的交流，大家都要省口水，省力气。
临时厕所被安放在一层二层之间，人蹲下去只能看到脑袋。
群里说话的人也寥寥无几，短短一天，大家的心思基本上彼此都摸透了，根本的矛盾导致对别人无话可说——除了郝斌。
郝斌：[分享帖子]
郝斌：[分享帖子]
郝斌：[分享帖子]
郝斌：[分享帖子]
郝斌：[分享帖子]
郝斌：[分享帖子]
郝斌：[分享帖子]
…………
一溜下去，足足三十几个帖子，其他人根本没有耐心看完。
郝若守在门口，沉脸敲击键盘。
郝若：上厕所别玩手机，有大肠杆菌。
郝斌：新的大肠杆菌早被我手机上的老前辈兼并了[捂唇笑]
郝斌：好饿啊，肚子空了[哭]
郝斌：看这个人[分享帖子]，他在三楼那个旧时光小卖铺，好多零食，就是没地方上厕所……
刀：？那家店不是就个破帘子门，人没事？
郝斌：在仓库呢
郝斌：太爽了，举头是辣条，低头彩虹糖
刀：没有东西防身，太危险
郝斌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和老哥也没有所谓防身的武器，高高兴兴地回复刀永思。
郝斌：有啊，拆木箱的大撬棍，可长一根了！这人好像是什么退伍老兵，他还分享了攻略
刀：……攻略什么
郝斌：就是丧尸的一些弱点啊，怎么躲避，怎么攻击，不愧是中国速度！[大拇哥]
鹿沅之眉头一挑，低头仔细看起那条帖子，点赞和和评论都非常少，寥寥几条评论都在质疑这位帖主方法的可行度。
这位帖主逻辑分明、条理清晰，起码目前列出来的几点中，有两三点她们已经可以考证。
1.动态视觉＞静态视觉。
2.听觉相较于视觉更灵敏。
3.被抓不会变异，被咬伤并且出血才会。帖主还贴图为证，晒出自己受伤的胳膊。
4.受原本的身体素质影响，比如原来是个近视眼，变成丧尸后还会是近视眼……比如隔壁眼镜店一米八丧尸哥们，被他薅下眼镜后再也找不到他了。
……
7.非常脆，好像都有骨质疏松，正常人随便拿什么武器都能对它们造成伤害，弱点在脊椎，头部。
最后帖主直抒胸臆，希望商场内还存活的同胞们拿起武器，正面对抗敌人，如果需要帮助，可以随时私他。
置顶评论里，帖主还说今晚八点会开一次直播，向同样受困商场的同胞们证明他说的全是真的。
鹿沅之抬头，和同样震惊的毕笙对视一眼，刀永思不敢置信地重复：“直播……直播？！”
切换帖子回到群聊，郝斌热火朝天地在群里刷屏。
郝斌：丧尸要啃人，原来是缺铁啊
郝若：不会说人话可以闭嘴，弯弯绕绕地说什么。
郝斌：不该啊哥，你这年纪没听说过一句话？
郝斌：人是铁啊，饭是钢。丧尸这么脆，不就是缺铁导致骨密度低嘛，吃啥补啥，怪不得逮着人啃
以为郝斌会说出什么大道理的其他人：……
这笑话不该他们听，该门外的丧尸听。
郝斌的冷笑话结束后，三队人重新回到彼此基本不交流的戒备中。
鹿沅之放下手机，她关注了帖主，想看看他准备怎么直播。
她头没抬，眼角的余光瞥了眼身边的两人，郝若站在中间，高瑞阳隔了一人站在最左。
郝若的手机字体非常大，屏幕亮度白光普照，给郝若的脸均匀补光。
只扫一眼，鹿沅之就看到郝若和她一模一样的步骤——关注帖主，定闹钟，等慢吞吞地操作完，郝若指尖一划，动作飞快地拉低屏幕亮度，若无其事地巴拉两下，乱飞的视线正好对上鹿沅之的目光。
鹿沅之、郝若：……
二人默契地没出声，齐齐朝最左的高瑞阳看过去，郝若还把自己的手往下压了压，好让鹿沅之看得更清楚。
只见高瑞阳两个大拇指上下翻飞，神色严肃认真，在黑色的屏幕上敲敲打打。
郝若的眼睛瞪得老大，仍是半个字都没看清，他的脖子微微前倾，凑近高瑞阳，想再试着看一看。
“防窥膜好看吗？”
高瑞阳把手机插进屁兜，双手抱胸问。
郝若一个激灵，嘴里发出疑惑的语气词，往自己右手边看去，他的嘴角刚往上一提，就僵住了——鹿沅之正皱着眉看手机，浏览的正是他们刚刚看的那条帖子，屏幕亮到刺眼。
“看我干嘛？”鹿沅之抬头，慢吞吞地问。
给老兵打完榜就出门
马上遇到活人反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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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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