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家今天来了位年轻的男客人,因为朝爸朝妈都去公司南亚分公司视察了,家里只有管家负责李伯接待,再加上不知为何被拉到这里的载玖。
载玖受不了客厅两位男人无声对峙的紧张感,趁着李伯去厨房间隙溜达着过去,悄悄问李伯:“今天的客人是谁啊,朝辞树为什么一副不情不愿接客的表情杵在那里?”
李伯一边看着灶上的水壶,一边跟载玖解释道:“他啊,叫容淳,是小辞的大学同学,也是很好的朋友,他们一个学生物,一个学物理,毕业后一起创业开了一家公司,就是你知道的ZC科技,小淳主研医疗设备,小辞主攻临床生物,他们两个专业互补,性格互补,ZC虽然是创业型企业的,但是不到5年的时间就上市了”,“可惜啊,自从小辞出了事之后,他们就很少见面了,上次还是在医院里面,小辞刚出事的时候,小淳来看他,两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小辞从此对ZC不闻不问,小淳一个人撑着打理公司,很不容易。”
两人正聊着,突然听到客厅传来了一阵激烈的争吵,容淳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你他妈的混蛋,就因为一个失败的临床试验,你就想放弃?朝辞树,做兄弟这么多年,你别让我看不起你!”
朝辞树难得有情绪起伏的说:“不就一个?这话你说出来不昧良心吗?容淳,是你太理想主义,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走吧,ZC交给你我很放心,股权转让书我的律师会跟你对接。”
容淳不可置信的样子:“谁他妈的稀罕你那破股份,没有你,ZC在我手里也会很大,你看着,你就安心当你的缩头乌龟吧,ZC给你养老!”说完摔门而去。
载玖轻轻问李伯:“他们说的试验是什么呢?朝辞树现在这样跟那件事有关系?”
李伯轻叹了一口气:“哎,说来话长,这件事几乎是小辞的逆鳞,寻常在家里我们都是不敢提的,也就小淳和他关系不同,敢明目张胆地提这件事。”
他坐下来,缓慢跟载玖道出了那段前尘往事:
“小辞的奶奶在他高中的时候患上了视微症,这病极其罕见,患者眼前会出现幻觉,平常人看见的很大的物体在他们眼里会变得很小,所以,真正致命的是幻觉,小辞的奶奶就是这样出的车祸。
那个时候小辞正准备高考,没有时时刻刻陪伴在老人身边,护工一个打水的功夫没想到老人就自己去街上了,被一辆超速行驶的货车撞倒,120赶到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
先生和太太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匆匆从国外飞回来,先瞒着小辞,过了两天高考完才告诉他的。
小辞很自责,先生太太一直忙于工作,很少有时间陪伴他,所以小辞从小是被他奶奶带大的,可能是受这件事情的影响吧,小辞的大学志愿填写了生物医学。
大学一毕业,他就和小淳一起创办了ZC,他主要做研究,所有维持公司运转必要的商业研发,他余下所有的精力都在“视微症”上,他是天才,用了不到3年,就有所成就,在实验室试了很多次,又花费了打量的精力找到了试药的志愿者:小曦,那是个10岁的姑娘,小辞几乎把那段时间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这件事上面,小姑娘招人疼,看出他的紧张和忐忑,还主动宽慰他
在做了各项身体检查之后,小曦被评估可以开始临床试验,第一周的效果振奋人心,小曦的幻视症状肉眼可见的减轻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大功即将告成的时候,小曦在第八天的夜里,心跳骤然停止,当时全医的高级外科专家都在医院待命,生怕出任何意外,可就算如此高精尖的团队精密监控,也没有挽回小曦的生命,心电图的警报声从长声响起到尖锐短鸣只有短短5秒钟。
小曦的离开对小辞是致命的打击,但当时他一边面对小曦奶奶的职责,这又要插一句,小曦的处境和小辞很相似,所以他面对小曦奶奶的责骂,全盘接受,丝毫不反驳。当时对ZC虎视眈眈的竞争对手利用这件事大肆诋毁,可名声在小辞看来都不算什么,商业上的事情小淳也从来不让他操心,一边也想弄清楚小曦死亡的具体原因请求解剖,可小曦的奶奶不同意,她们那一辈的人的信仰,死者为大,身体发肤不可损伤。
小辞疯狂找了很多业内专家看小曦的病理报告和当时死亡的检测数据,他甚至找了自己大学时期的博导,答案都是一样,基本可以确定是药物所致的突发性心梗。
他的博导在业内享有盛名,是权威所在,所以小辞绝望了,恰恰在这个时期,他出了车祸,失去了左腿,他是怎么样天之骄子的存在啊,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打击让他怎么受得住,出院后渐渐拒绝对外沟通,和家里人的关系也越来越疏远,他似乎是给自己建了一座坚实的墙,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面,不允许别人打扰,哎,我是看着小辞长大的啊,每次看到他一个人的背影心里都难受得紧。”
漫长的故事终于讲完,载玖觉得,朝辞树的前半身好像一部天才的悲剧电影一样,令人扼腕叹息,可她不是简单的观影者,她会深度参与这部活生生的人的电影,努力去改变命定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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