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醉后真言

距离东宫夜宴只隔三日,哨笛声又疯狂响了起来,阿无见声音急促,又当冯光年遭遇不测,快速赶了过去。

到了地方,只见一人站于院中手上还提着两壶酒。月光下,他长身玉立,显得清冷孤寂。

今日这身衣裳格外不同……很是正式,应是才从宫宴上归来,如此正经穿着倒衬得他面若冠玉、霞姿月韵。

见阿无过来,尉迟安也抬步走来问道:“这几日,因着瑞王的事忙个不停,今日才有空才见你--”

“有事么?”阿无问道。

尉迟安:“你的伤?”

“不妨事,已经上过药了。”阿无再问:“有事么?”

“你生气了?”尉迟安走上前准备看阿无的伤势,“抱歉,你的伤势如何了?那日我不是有意忽略你的暗示,只是一时……”

尉迟安的理由说不出来。

阿无退后几步朝着尉迟安伸手:“这笛子给你不是让你乱用的,你我交易已结束,剩下的钱给我,哨笛也还我,以后我们也不必再见面了。”

尉迟安很执拗:“你的伤?”

“我的伤没事,”阿无道:“我伤都伤了,并不会因为你来看下便能立马愈合。”

尉迟安仍站在原地未动,那磨磨唧唧的性子不知跟谁学的,阿无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朝他问道:“可还有事?”

“我没有生气,为那点小事不值当,”阿无裹了下斗篷,又道:“最近风声紧,世子想害我直说--”

“那进来说吧。”尉迟安道:“这里是我私人领域,绝对安全。”

阿无随尉迟安进了屋,尉迟安坐下开口道:“今日皇上说起东宫事变,龙颜震怒,下旨将宇文隽贬为庶民先关押至大理寺,年后再审……太子对你很感兴趣,应是你使了落花剑法缘故,谎称你也是刺客之一,请旨全城搜捕,并大肆宣扬窝藏此人者罪责同等,且要抓活的。”

阿无已有耳闻,可还是想骂下这个不是人的宇文殊,亏自己昨夜救的他。

“你混迹江湖,又会落花剑法,定听过虚无剑主的名头,”尉迟安犹豫了一会儿道:“那你可知道太子与落花剑法的渊源?”

阿无坐在尉迟安对面,没有回答,尉迟安继续道:“当年宇文殊还是五皇子时,他并不受宠,家父便带着他一道出征西疆,后听闻江湖上有一女子横空出世,仅靠一人一剑便打的当时武林榜上前十落荒而逃。”

“那人手持‘虚无’剑,靠着自创的落花剑法成江湖断层第一,一时风头无两江湖中人无人能及,彼时她才到及笄之年,就能到如此地步,可见前途无量,并有传闻她曾在江南一剑阻断滚滚而下的大水--”

“说重点!”阿无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打断了尉迟安,当着正主面前抖出陈年往事,尉迟安想说阿无也不想听。

尉迟安被阿无打断也并无不快,又继续道:“正当众人对其望而生畏时,太子却在此时费尽心思找到她,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让此人答应跟他去西疆征战五年,五年之后是留是去由她自己定夺。之后太子引荐此女跟着家父,她也没有辜负太子的举荐,一路屡立奇功,很快就成了闻名天下的飞凰将军,而太子也越来越受皇上信任与重视。”

阿无静静看着尉迟安:“所有呢?今日找我来是为了听你讲故事?”

尉迟安没有管阿无的质问,而是继续刚刚:“这位武安君与太子是至交好友,曾毫不吝啬地将独门武功传授于他,而落花剑法由武安君一手所创,天上地下,只她一人。”

阿无已经后悔了,她想到自己身后的伤,只觉得教出个白眼狼。

阿无觉得此事实在以讹传讹,她与宇文殊只是袍泽而已,何谈至交好友。且就算勉强称得上好友,至交倒大可不必。”

说到这里时尉迟安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看向阿无,又一次无形中质问其为何会落花剑法。

至于当年教宇文殊落花剑法这事儿你应该回去问你的父亲,阿无心里默默回答了尉迟安的问题。

而见阿无未给自己回应,尉迟安接着道:“你在东宫用了落花剑法,太子甚是震惊!才会在皇上面前歪曲事实,说你是刺客,毕竟恩人找到亦或是未找到都无关大局,只有刺客的身份才会至死方休。”

尉迟安想到太子昨夜醉酒,拉着他道:“阿衡,你可知那人,就连用落花剑法时的细小动作都跟阿无一般无二,孤一定要找到她。”

此话也深深触动了尉迟安,他盯着阿无感慨:“太子自从见你用过落花剑法后,许是想到了故人,整天忧思伤怀,近几日眼见他消瘦一圈,他说这些年最后悔的事就是十几年前没能救下飞凰将军。”

阿无喉咙微动:“他真这么说?”

尉迟安点点头:“他说飞凰将军的死是他一生之痛,若是有机会重来,她定不会去江南寻她,以至于她身死道陨、魂灭西疆。”

“好了!”阿无怒声喝止:“别再跟我说这些虚伪之词,这都跟我没关系。”

“为何你会这么生气?难道你是?”在尉迟安疑神下,他道:“你是飞凰将军的转世么?”

“随你怎么想,你把钱与哨笛给我,我们就此分道扬镳。”

每每说到此处,尉迟安就装聋作哑,他满怀愧疚看向阿无:“对不起,没能令你全身而退我有责任,你那伤我应当负责的,是我对不起你,害你成为众矢之的,被迫将落花剑法露于人前。”

“与你无关,我的落花剑法……不可能一辈子不见人。”阿无其实很想跟他提一提那剩下未付的金子,可这人总是岔开话题。

尉迟安安慰道:“好在此案交给了大理寺,事件由我把控,太子又着重查的是近日进京的外来人口,只要你近日小心谨慎些,再加我的掩护,过些时候就好了。”

“好,我知道了,若无他事我先回了。”

“慢着!”尉迟安有些迟疑,但还是开了口,“你那面具有些特别,我知道你不方便摘下,我能凑近看看么。”

话一出口,尉迟安就逮着机会上前,而属于尉迟安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乎没有迟疑,阿无一把推开了他。

自打出现在这,尉迟安眼神就若有若无看向她耳后,阿无当然不会觉得尉迟安存着什么歪心思,只一瞬间阿无就明白过来。

在尉迟安想知道的地方,东宫夜宴上她露了破绽。虽然她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小心为上还是快些离开。

“嘶--”阿无摸着后背脸上露出痛苦表情。

尉迟安只当是阿无推拒时牵扯到伤口,他莫名心疼起来,不敢再有其他动作,“你伤的如此深?”

伤口倒不是很深,是阿无刚刚故意让伤口裂开,这招阿无还是从赵春斓那学来的,扮柔弱会使对方放下戒备,从而奸计得逞。

“我真的很困了,你难道不知受伤的人需要早点休息才能好的快吗!”

阿无起身离开凳子,尉迟安移步拦住了她:“多谢你那夜还分心护我,其实除夕的刺客我并不是无力招架,只是想再次试探你是否真的会落花剑法,也没有考虑过你的安危,却没想到你……以命相护。”

阿无知道眼前这人心眼子如马蜂窝,他居心不良实在没什么好惊讶的,都懒得看尉迟安,闻言只道:“要没什么事我就回了。”

其实他这话说的矛盾,当日他将阿无引入局中,若不拼尽全力,自己岂不是也得死。

尉迟安看阿无这平淡无奇的反应,又换了个话题:“其实我见过飞凰将军。”

一句话留下了阿无,她看着尉迟安:“你说什么?”

“早年母亲在军中被人偷袭伤了身子,所以我并无同怀,至于家中其他叔伯的兄弟姐妹,我与他们并不亲近,我自小是由祖母带大的。”

阿无不太能同他感同身受,阿无由师父抚养长大,都没见过自己的父母,而师父告诉她:人来这世上一遭,没有谁会永远陪伴谁。

且感情付出的多了,与世间的羁绊也就深了,阿无于剑术有此成就也得益于她自小在慈云山长大,无人打搅,若应付多余的人和事,结果自然不同。

尉迟安自顾的开了一壶酒喝了口后,嗤笑道:“在我十岁左右,因实在想念家人,便一人偷偷跑去西疆,若不是我一意孤行,便不会害死她,她因我而死,我却还好好的活在这世上……”

这酒喝的还给尉迟安整出陈年往事了,且他前言不搭后语,阿无都不知怎么接话,只能顺着毛了:“他因你而死就是想你活着,你借酒消愁必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尉迟安侧过身看向阿无,情绪很低落,“当初她也是舍命相救,在我最无助时宛若天神降世将我救出水火,她要是还活着,也不知如今是嫁了人还是继续把酒言欢恣意人间……”他喝了口酒又继续道:“不过那性子……我竟想象不出她嫁做人妇是何模样。”

阿无心想原来救他的还是个逍遥自在的女侠客,若不死岂不是出英雄救美人、尉迟美人以身相许的大戏!

“这跟你见过飞凰将军有什么关系?”话说到这份上了,尉迟安一句重点没有,阿无只觉得瞎耽误功夫。

今日的尉迟安与之前她见到了判若两人,阿无觉得尉迟安难过归难过,自己时间也很宝贵,若是让沈无寂发现她又不在府中……

阿无眉头紧皱,她实在不想被叫去沈无寂的书房谈话。

“我知你心中难过,可是斯人已矣,你就算--”

尉迟安却在这时拉住了阿无,眼神怔怔望着阿无,看起来像路边的流浪狗,惹人怜爱。

尉迟安可怜?阿无赶紧把这个糟糕的想法甩出脑外,她将自己的袖子从尉迟安手心拽出,就在这时,尉迟安道:“是我,都怪我害死了飞凰将军。”

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阿无有些抓狂:到底多少人害死了她!!!

但阿无到底是心软了,陪着尉迟安听他说了些有的没的扯了一堆。

酒过三巡,当然阿无未沾半滴,从头到尾只有尉迟安一个人喝,今夜的他看起来很是难过,说是带给阿无赔罪的酒,自己倒喝个精光,真不客气。

此人一改往日人前惜字如金,而眼见天愈发黑,阿无只得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他,意欲打发他好走人:“呐——给你压岁。”

尉迟安扫过一眼,没有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阿无嘴角浅弯,再刻意不过的假笑道:“谁说只有小孩子才有压岁钱了,这锭银子是我祝你来年平安顺遂,无病无灾!”

他接过后攥在手心,玩笑道:“挣我那么多钱,也不见你给锭金子。”

阿无突然觉得这人有些不识好歹,自己挣的也是刀尖上的钱财。

不过给了他锭银子后,尉迟安心情肉眼可见的好多了,果然钱是万能的,对不缺钱的人亦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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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不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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