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终于收回了他的目光，方耀轻声啧了一下。
麻了。
小明没有多余的眼神，尤其是在这种批评的上面，一般就是让你自觉的意思。
方耀内心叹息。
他最近跟谁走的比较近？程冉吗？不应该啊，小明都知道他们几个玩的好。要不然就是纪委？最近请跑操假是有点多，但这是公事公办啊！
盯着数学卷子走了有一会儿，杨树见状用笔戳了两下他的肩头。
“都会了？”
“想事呢。”
“一月速成三年数学？”
“去，不是，算了下了课就知道了。”
杨树只当他发神经。
坏了。
他坐正身子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身边的人。
还有一个人他给忘了。
“行，这节课就上到这里，有问题下课来办公室找我。来，方耀你来一下我办公室。”
“哦。”
跟着小明往外走，程冉还有林杰彬不怀好意看着他，小声挪揄，尤其是林杰彬。
“怎么事？谈恋爱被发现了？”
方耀黑脸回：“滚。”
留下两人在班里嬉皮笑脸。
“哎杨树，你知道方耀他......”林杰彬不要脸想要打听方耀最近是不是真的跟哪个女孩儿走得近，但看见杨树抬头朝他看了一下，他就问不出来了。
“没什么，就是想问方女士这几天是不是出差呵呵呵，你俩不是家离得近吗？不在家我就……你学，你学。”
转过身就闭着眼给自己的嘴来了一巴掌，留下程冉自己笑嘻嘻。
而人与人的悲欢不相同，方耀跟着小明进了屋，黯然在办公桌前叹了口气，小明自回来就拉拉抽屉找找文件，始终不说话。
敌不动我不动，终于，他把自己那一摞教案收拾到一边才手扶了一把眼镜把椅子往前拉了拉，开口。
“说说吧，打算怎么处理？”
“明总你得听我说，这事不能赖我。”
“啊？是吗？难不成得赖杨树吗？”
啧，真的是杨树。
老头思想这么超前了吗？
“不，”方耀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紧接着肯定：“这也不赖他。”
“那为什么？”小明推了一下眼镜。
“您不是说让我多关照新同学吗？这说明我完成的很成功。”
“都来快两个月了还新同学呢。”小明挪揄。
“不是啊，我们两个真没什么，超级不合适，一看就没事，你别听我妈乱说。”方耀有点急，他不知道方女士跟小明说了什么，但目前两人真没什么，顶多是……
“嗯？”小明转过他的椅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家长说什么了？”
“嗯？”这次换方耀傻眼了，“那为什么叫我来？”
“真不知道？”
小明上下打量着，像是在观察他演技的成分。
方耀头脑疯狂转动，“补习？”
叹了口气：“这个也是个问题，但叫你过来不是因为这个事情。”
紧接着小明从电脑调出一张照片：“唉，有热心市民向戴主任反映我们学校有学生打架，在十字胡同，真的假的？”
方耀皱着眉，他都这么问了，实话实说。
“没打起来，有人欺负高一的。”
“我信你，但是检讨跑不了。杨树呢？实话实说，都有监控，你俩可是都穿着校服。”
“真不关杨树的事，他是顺路，我俩一个小区。”
小明沉默地看了他两眼，叹了口气：“行吧，回去吧，补习的问题我回头再找你。”
方耀有些烦躁地走出办公室，没想到一出门就被吓了一跳——
杨树拿着一摞收上来的数学卷子微低头看着他，眼里的情绪他是看不太懂，反正脸挺臭的，不知道谁又惹他不高兴了。
“杵在这里干什么，人吓人会死人的。”
杨树只是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敲了两下办公室的门进去找小明了。
更烦了。
回到教室从桌洞里抽出上次写了一半的检讨，拿起笔开始乱写。
“啊啊！我也还没写完。”本来拿着球打算约他出门的林杰彬也蔫儿了下去，“什么时候交来着？下周一之前是吧，惨了，肯定要上台念了。”
“快写吧。”
“等等等……我去看看赵尚鸣写完没，不能就我自己苦海中挣扎！！！”
说完拿着稿纸一溜烟儿跑了。
方耀写字格外用力，现在更是不知道哪里来的气猛写着，直到上课铃响了旁边的位置还是空着。
又干什么去了？
拿出英语词典背着单词，不轻不重骂了自己一嘴。
他去哪儿关自己屁事。
杨树一节课都没回来。
考完试领导可能都忙着操心高三毕业生的事，也有可能是临近期末，课间跑操被停了。方耀趁这个空挡拿出某人给买的习题册，翻了两页，视线总是不自觉移到旁边的桌子上。
操。
利落起身，拿着习题册直奔小明办公室。
“报告。”
“进。”正准备PPT的小明看了他一眼：“是方耀啊，怎么了？”
“杨树一节课没回教室，想问一下出什么事了？”
方耀安慰自己是担心同学莫名旷课来询问一下。
小明托了一下镜框，恍然大悟点点头：“哦，这个啊，他请假了，你找他有什么事？”
请假？
有的时候他真觉得自己视力好的过分，小明右手边万年茶杯旁有两张单子，是还没被收起来的假条，而上面是杨树的名字，下面是请假事由：病假。
方耀握着试题的手不自觉收紧。
“嗯，遇到不会的题了，想问问他，结果没找到。”随口胡诌。
小明热心问：“来找我也一样，哪个？我看看。”
“这个，第二问。”
小明拿过题看了两眼，得出结论。
“这题太难了，你先从简单的开始做吧，这种题一般都是压轴题，涉及到导数，你现在就先把第一问做出来就行。”
“哦，谢谢明总。”闷闷地接过题。
“有问题再来找我。”
小明又在他ppt上敲了几个字符，眼见着方耀还站在那里。
“还有什么事吗？”
方耀攥紧习题册：“能问一下杨树因为什么请假吗？”
小明看了他一眼拿起茶杯喝了两口：“先把自己的事做好在管别人吧。”
“好，知道了。”
抿紧嘴，方耀回到教室脚踩桌子的横杠翘起板凳往后仰，朝着窗外刺眼的太阳看了好一会，直到眼睛受不了才叹了口气。
啊操。
感觉糟透了。
中午按照做完说好的回了家跟方蓉蓉一起吃。阿姨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兴许是看方女士心情不好想着多做点。
“妈我回来了。”
“嗯，快来吃饭吧。”像是刚外出回来的女人脱掉外套。
“出门了？”
“嗯，去找了你乔姨，还去看了两个朋友。”
母子两人坐在桌子前默默吃着饭，头一次这么安静。
“小耀啊......”方蓉蓉抬头看了眼有些闷闷不乐的儿子，“最近跟小树玩的怎么样？”
“哦。”戳了两下米饭，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实话实说：“一般，怎么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妈就直说了。”方蓉蓉放下手里的筷子，带着商量的意味：“以后不要跟他来往了，行吗？”
啪！
筷子被重重拍在桌面上，想着来帮忙添饭的阿姨都被吓了一跳。
“我吃饱了。”
二话没说直接上了楼，方蓉蓉料想到他反应会很大，于是叹了口气招呼着阿姨赶紧坐下一起吃。
方耀回到屋里直接把门反锁，一头扎床上，把脑袋埋到枕头里。想到什么又拿出手机，看着在群里疯狂催他上课的几个人，方耀才给小明打了个电话请假。
林杰彬：【不是，怎么不来了？检讨写完了？】
方耀：【没有，不想走路。】
程冉：【牛批。】
赵尚鸣：【牛批。】
林杰彬：【牛批，那我也逃课去你家打电动吧。】
方耀：【滚别来，再逃课跟你妈说。】
林杰彬：【方耀！！！！你俩看他，就说群众里面有坏人。】
……
关掉手机，盯着天花板看。
咚咚。
有人在外面敲了两下门。
“小耀啊，你还好吗？”
是阿姨。
“小耀啊，方女士出门了，你中午没吃多少，再下来吃点吧，我又把饭菜热了热。”
“我不饿，阿姨赶紧回家吧，。”
方耀没什么心情回着，他是真不饿。
“唉，学习这么累，得吃啊......”
听着门外声音越来越小的碎碎念，逐渐安静下来。
方耀扭过头看着对面的窗户，窗帘被打开，看得出屋内被收拾得很干净。
他也不在家。
真是糟糕透了。
翻身起来走到书桌旁边打开密码柜，从里面拿出了两个小药瓶，倒出几颗混着水吃下，这才感觉脑子好了点。
咚咚。
咽下嘴里的水，有些急含糊地回。
“阿姨就说我不吃了，您回家吧，我没事别管我，饿了一会儿会下去看着吃点的。”
这次屋外一直没有回应，方耀有些疑惑，于是方耀放下手里的水杯，走到门口打算开门时，却听见熟悉的嗓音，声音有些低沉，像是哄慰。
“方耀，开门。”
咚、咚、咚。
声音越来越大，就像是要淹没他此刻能听到所有的其他声音。
方耀又听见了声响。
这次不是敲门声。
不是小明太超前，是自己心里有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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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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