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闹过后齐志泽被人抱进房间睡觉，方蓉蓉、方清还有老太太去桌牌室打牌，空气中的硝烟味刺得方耀打了个喷嚏，帮着管家把残骸收拾到一边后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天上的星星。
市里太亮，也就只有在小老太这里能看见满天星。
嗡嗡——
【方耀，新年快乐。】
方耀看着备注上的“齐乐”，沉默了两秒。
【新年快乐！......不过你被韩迟上身了？】
紧接着又回：【不想挨打就叫哥。】
手机屏幕很亮，方耀看着对面几乎没有犹豫地重新发了一遍：
【哥，新年快乐。】
哎呦，这么乖的小孩被韩迟吊住了。方耀摇着头，想想就唏嘘。
【“齐乐”：哥你什么时候回家？】紧接着又回，
【杨树哥说你去姥姥家了。】
方耀撇撇嘴，朝着屋内看了眼，棋牌室灯火通明，不出意外要通宵，自己回家唯一的乐趣——也就是欺负齐志泽，他睡着了。
方耀起身拍拍衣服，朝着屋内大喊一声我先走了，然后屋内扔下三个红色的包，落到地上扑通扑通的，像是让他赶紧走。
“过年好！！！”
方耀嬉笑着把那三个鼓鼓的红包捡起，跑到刘叔车旁边，刘叔也慈爱地从口袋掏出一个红包，方耀感谢着接下，坐上车后立马给他女儿转了十个1888。到小区门口，方耀让刘叔回去就好自己进去。
小区里面很冷清，几乎房子都是黑着的，方耀吸了下鼻子掏出手机往家走着，自己卡点给杨树发的新年快乐他没回，微信群里发的红包他也没领，程冉他们三个都在程冉家还有几个熟人打牌，林杰彬喊他赶紧去。
杨树也没在家，二楼没亮，虽然他一直不怎么开灯。方耀摁着手机给群里回复了个不去了后收起来，伸手推开院子那个栅栏门，快步进去。
冷死了，除夕了还这么冷。
咔擦——
打火机的声音。
滋滋滋——
方耀猛地朝亮光的方向望去，小烟花在人的手里安静着烧着，劈里啪啦炸开的像是星星，而那人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手臂搭在膝盖上望着手里的烟花。
“杨树？”
方耀试探地喊了一声。
一根烧完，那人站起身，从已经放了一地的铁条上方迈过去，站到他面前，他只裹了一件薄大衣，里面还是板正的正装，他顺着胳膊慢慢牵起手。
“方耀，新年快乐，你回来得好慢。”
带着鼻音听上去委屈死了。
方耀侧身朝他后面看了一眼那一地的铁丝，皱眉把人拉进屋里，没顾得上开灯就先把人塞到沙发上去倒了杯热水：“你等多久了？”
杨树摇摇头：“不知道，只知道烟花放完了你就回来了。”
“你买了多少？”
“不知道，没看。”
杨树扯过想要去开灯的人，方耀一个不稳跌落他怀里，杨树紧紧抱着他不让他起来。
晚宴太热闹，没等烟花放完他就跑了，想起方耀说大年初一一起放烟花于是半路让司机去买了一堆烟花。
还多买了几个炮仗。
听响。
“方耀。”杨树抬起头对视着他，“我喝酒了。”
手扶他的后脑勺朝后揪着，弄乱他做得精致的发型，方耀恶狠狠说着：“喝酒？你是想毁约吗？”
杨树认真看着担心的人，调侃道：“没喝多，我跑了，我做得好吗？”
“好个屁。”
方耀烦躁地松开手，双手朝后扣住杨树紧环住自己腰的手腕，想着给他掰开，哪知那人看自己挣扎直接手松开腿一顶。
“哎...草，你别......”
天旋地转，被人倾身结结实实摁在沙发上。
“我做得好吗？嗯？”
胸口起伏着，眼神压抑着盯着人的唇。
“不好！”方耀叹了口气，虽然手被人扣在头顶，但还是不屈不挠，“走，去医院体检，指数不行的话你就在医院里过唔....过...”
唇被人覆上，杨树轻一下重一下啄着。
“方耀....”
舌尖探进，方耀也汲取着，被人扣住的手发着麻，上颌被无意掠过，方耀身子一抖发出一声闷哼。
“方耀，我不想你追我了。”
吻越来越急，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清啄转成了疯狂的掠夺，方耀感受着游走在腰上的手，紧闭的眼睫止不住颤着。
“哈...不行...要追。”
方耀感觉自已要喘不过气，被扣住的手也开始感觉到疼。
“杨树...杨...”
终于又被狠狠啃噬两下后，吻又变得轻柔起来，方耀也得以呼吸。
吧嗒。
又热又凉，划过脸颊。
“对不起。”
压在身上的力气撤离，方耀喘着粗气睁开眼，他同样喘着粗气，只不过呆呆跪坐在沙发上，方耀看不清，但是方耀知道他在哭。
“杨树？”
嘴唇破了，手腕肯定也红了，方耀直起身轻轻喊着，可咫尺之间杨树掩着面，肩在不停地抖，可即便是这样他啜泣的声音都很小。
方耀突然就红了眼眶，伸着手把人圈进怀里。
“杨树好，杨树好。”
初中自己爱打架，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错，只有一个人安慰他，总有人跟他说“方耀好，方耀最好”，而此时自己拙劣地效仿，摸着他的脑袋轻声安慰。
哭泣终于有了声音。
方耀感受着胸口前的悸动，有点恨自己穿得太厚，否则就可以共享他眼泪的温度，
“怎么办方耀......”话语一点点从胸口挤出，
“我现在感觉好幸福。”
……
杨树睡过去了。
不知道因为压抑太久哭出来还是喝醉了，方耀给人扛到二楼扒了外套塞进被窝。方耀在他身边躺好把他手机放到他一伸手就能勾到的地方。
手机屏幕亮起响了两声，方耀躺着看过去，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碰。刺痛感从太阳穴传来，方耀皱着眉揉了两下，看着旁边睡得安稳的人，贴心地掖了掖被子。
他的睫毛很长，呼吸很轻，闭上的眼让他少了一些说不清摸不透的朦胧。
要追啊，肯定要追。
方耀默默说着，小心翼翼握住杨树的手，慢慢闭上眼。
不追的话再站在窗边怎么办？
睁开眼的时候杨树正看着自己，手还被他攥着。
“早。”方耀挣扎着把头又埋进被子里，想着再睡一会儿，“你要走的话自己从橱子里找衣服就行。”
杨树看着像是钻进被窝求暖的仓鼠一样的方耀，玩着他的头发商量着：“什么时候才能在一起啊，抱也抱过了，亲也......”
话没说完方耀就怨气冲天地把被子扯下露出脑袋。
“杨树！”
见他醒了，杨树很无辜地挑了个眉：“哪里不对吗？”
“别烦了，首先，未成年不能早恋，望周知。”方耀气急地起身从橱柜找了间码数稍大一点的衣服丢床上：“洗澡，洗完回家，别打扰我睡觉。”
“其次呢？”杨树笑着拿过衣服，身上那件价格不菲的衬衫和裤子早已皱巴，“十点多了，不要睡了，对脑子不好。”
“滚！”
又扔过一条裤子，方耀猛地关上柜门。
翻身上床蒙过被子美美的就要睡回笼觉，只听见楼下门口喇叭声音不断。
草，谁家这么缺德“大早晨”制造噪音。
方耀把头蒙的更紧了点。
哔哔哔啦啦啦，该死的还在摁喇叭。
方耀猛吸一口气从被里钻出，戾气非常重地睁开眼，只见光着上身的杨树正蹲在柜子前找着什么。
方耀踹了他后背一脚。
“干嘛呢？”
“有新内裤吗？我不能不穿吧。”他很理所当然地继续找着，方耀一个恼羞又踹了一脚。
“他妈的你家就在对面就两步路谁看你......起开我给你找。”
杨树笑着起身抱胸倚在一旁看着方耀骂骂咧咧找出几条没拆封的扔他身上，然后又怒冲冲地跑到窗户边往下看。
起床气挺重。
楼下传来声音，杨树走到门口打开门，朝楼下看了眼，只见两个女人还有一个小孩进来。
杨树朝着方耀问：“那是志泽吗？长高不少。”
方耀回过头：“什么志泽？你在说什么？”
杨树指了指外面：“那不是你妈还有你小姨吗？我应该没记错。”
方耀冲出门外看了一眼，齐志泽也抬头看了眼，见两个人他眼神放光大喊：“方耀你懒死了！还有...杨树哥？”
“什么杨树？杨树来了？”方蓉蓉放下手里的东西，也抬头望过去，结果门口空荡荡但是传来一些奇怪的动静，像是碰到桌子的声音。
“方耀一会儿下来吃饭！”
“知道了！”方耀又说，“别让齐俊郎上来！”
“方耀我听得见！别叫我齐俊郎！！！！啊——”吃痛一声，“妈你打我干嘛，杨树哥真在方耀屋里！我要上去玩。”
方清威胁：“再闹给你哥打电话带你回去了。”
一听他哥，小鬼老实了，委屈地朝开着门的房间看去。
而同样委屈的还有杨树。
此刻他光着上身手里握着内裤被塞在衣柜里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始作俑者，咬牙切齿。
“你确定要再把我塞在这里面？”
虽然他妈不反对杨树，虽然留宿同学没什么问题，虽然......
好吧是他心里有鬼。
方耀心虚：“光着身子形象不好，就这一次，你也不想齐志泽看你这样子吧。”
杨树摇头：“我没问题，身材还是能见人的。”
方耀：“......”
心一横，凑上前闭眼在他嘴角亲了一下，哪知被人扣住又被轻轻咬了几下。
还是头撞到隔板发出的闷响才让杨树吃痛松开他，方耀恶狠狠擦着嘴角，毫不留情地把柜门关上。
里面轻笑一声，紧接着传来一句。
“方耀，你这算是跟我偷情吗？”
咚——
恼羞踹了一脚下了楼。
怎么之前没发现他屁话这么多。
哈哈哈啊哈哈，好喜欢看小耀把杨树塞柜子里咳咳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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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二进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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