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猎很快结束,卫二皇子拿得头筹,赢得一片掌声。
听闻在围猎中,卫三皇子因为犯困从马上摔了下来,惹得满朝文武想笑又不敢笑。心想这卫三也就这样了,文不成武不就的。生母地位也不高,将来谁做了皇上,随便封他个什么也算抬举。
现在卫三皇子已经被抬到后场治伤,也不知伤得怎样。
顾牧本来想去看个热闹,笑话他几句。奈何脑子已经到了后场,身体却还瘫在椅子上。
不想动啊。
算了,等他好了再去。
顾牧躺在椅子上眯了一会,已经完全把某个人忘记在了脑后。快要睡着时,他感觉有谁在戳他的脸颊,那人还嫌不够,还捏了一下。
微蹙眉心,顾牧在心里把人骂了千万遍。被烦地睁眼一看,果然是他,看我怎么骂你。
“你有——”病字还未说出口,顾牧就顿住了。
一杯热茶被塞进他手里,热乎乎冒热气。
“喝了会舒服点。”手指碰了碰顾牧的额头,楚容说道。
“哦,”顾牧眼神不自然的飘远,抿了口热茶压下胃里翻涌之感。
其实,楚容人也还不错。自己对他的态度是不是也应该软和一点,毕竟他刚刚还帮我赢过了卫青宣。
楚容:“顾大人还是缺乏锻炼,要不晚上再扎回马步锻炼一下身体?”
顾牧:“……”
收回刚刚的话,当我没说。
这茶也是苦的,苦到心窝里。
被楚容带回楚府后,顾牧躺在床上。突然想起了什么,瞳孔倏的张大。
他好像把张怀和遗忘在围猎场上的膳房里了!
当时王宫大臣们都前去观台观看围猎,廖惊鸿是个能说的,拉着一人谈天说地聊个不停。
顾牧自觉无趣,便和张怀和走远了。由于刚刚他一直在和卫二皇子说话,没吃什么东西。这会感觉有点饿了。
他便央求张怀和去后面膳房给他拿些点心,再后来就遇到了成王。
完了,北中朝右丞相和礼部尚书本就微薄的友情破裂一天。顾牧在心里觉得。
从床上坐起来,想着要不要去寻寻他,看他回来没有。但转念一想又不对,张怀和拿个点心怎么能拿这么久?
莫不会是去看摔伤的卫三皇子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是他先抛弃的我,不是我先不等的他。
想了老半天,顾牧把自己的过失摘得干干净净,躺床上睡着了。
北中朝左丞相和礼部尚书微薄的友情又粘回来了。
三日后,京师满福楼。
“最近我父皇身体越来越差,李太傅在朝堂也威风得很……”
卫衍就像是一个话贩子,一张嘴就说了很多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些天一直在装哑巴。
“唉,”说到最后卫衍重叹一口气,抬眼看他们。结果根本没人听他说,几人都在专心吃饭。
卫衍:“……”
卫衍:“你们……怎么能这样?”
顾牧咬一口鸡腿,口齿不清地道:“你用镜子照照你这衰样,他们都知道我们是一党。你要是失败了,卫洵会放过我们?”
廖惊鸿:“感觉好日子看到头了,牢饭可没这个好吃。”
卫衍被他俩贬得体无完肤,心痛捂心:“怀和……”
张怀和并没有给他安慰,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
上次围猎,卫衍故意假摔,没受多严重的伤。做人不要强出头,要学会平庸,养精蓄锐。是他久居深宫悟出的道理。
卫洵有李太傅的支持,李塘是李太傅表外甥,且从军多年,亲信众多。
太过弱小的敌人,很少有人会放在心上。
贪玩,无能,身份低微,没有计策,卫衍花了十几年的时间在外人眼中形成这样的形象。
倘若时候到了,要撕开这层面具,卫衍还有些不适应。
“我听御医说,父皇活不了几年了。”卫衍突然正色起来,声音冷然。
他早已在宫中安插了自己的人,想必这个消息卫洵也知道了。
皇上没有立储,所有皇子都有机会。
廖惊鸿淡淡道:“昨日我弹劾了李塘在军中的恶劣行径,朝中有些老臣已经对他有意见了。”
“慢慢来吧,我还在收集一些证据。光是曲宜的还不够。”顾牧也道。
卫洵已经开始收买大臣了,有不少人建议立卫洵为储君。
支持卫洵一脉多为贪官污吏,为人都不清正。卫洵当了皇帝于江山社稷不安,百姓也受苦。
现下的情景,无论怎么走,都是孤注一掷。
正商讨着,雅间的门突然被敲响。几人闭了声音,警惕地向门边看去。
木门开了一点,一个脑袋探进来,是曲宜:“顾大人,今晚回家吃饭啊。”
顾牧花了半秒消化这句话,然后飞快起身将手中啃过的鸡腿丢进廖惊鸿碗里:“他们终于想起我这个近嫁的儿子了,我不吃了,我得留着肚子回家吃。”
边说顾牧边撸衣袖,露出自己白净的小臂:“来,怀和,你掐我一下,要掐青。”
张怀和面上笑着,从容不迫地掏出一物。
“啪”一声,一把匕首摆上了桌。
其余人皆是一惊,廖惊鸿竖起大拇指:还得是你,张怀和。
顾牧怕了,顾牧走了,他打算换一种形式和自己父母卖惨。
“顾大人。”
出了满福楼,曲宜一直试图追上顾牧的脚步。他招了招手,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奈何顾牧一心只想着回家诉苦,没心思去管曲宜。但路有点远,顾牧跑了几步便累了。
他在路边蹲下,喘着粗气,眼睛还有点晕,顾牧第一次怀疑自己身体真就这么差劲?
举国皆知,他爹娘身体素质很强的。他娘怀他的时候还能骑马射箭!
他怎么就这样了?扎马步真的能锻炼身体?
很快,顾牧摇头,马步打死他都不扎!一定是楚容府里饭食不好,可能还给他下了暗毒,他才越来越差劲。
他要自己建府,自己养自己!
再不济就去怀和府上,要怀和养我。怀和家的猫都养的肥胖,伙食肯定好。
但是怀和府里满院子的猫,一天到晚喵喵喵!张怀和是怎么睡得着的?
他府里的下人不会觉得烦吗?不会想走吗?
难道真像廖惊鸿说的,张怀和背地里杀人?
顾牧打了个寒颤,脑子麻麻的,我危。
头顶笼罩一层阴影,曲宜不急不慢走过来笑着调侃他:“身娇体弱啊,顾大人。”
顾牧抬头看他,完全不怕丢丑,他道:“背我。”
曲宜笑容僵了,先不说曲宜能不能把顾牧背到顾府,就算能,他也不敢啊!
“顾司南啊顾司南啊,”曲宜手心手背拍得啪啪响,一脸恨铁不成钢,“要我说多少遍,你已经成家了,为人夫了,不能在外和旁人搂搂抱抱!被人看见多不好,要说闲话的!”
顾牧疑惑:“都是男人,你背我一下怎么了?怀和会满足我的所有要求。”
“好好好,怀和好,我坏。”天色已经不早了,曲宜要赶紧把顾牧领回家,“也没多远了,我扶您回去吧,楚夫人。”
顾牧刚准备站起来,闻言嗖一下又蹲回去,目光愤恨:“你想流落街头了?”
“怎会?”曲宜道,“您的好朋友张大人会收留我的。”
“呵,”顾牧冷笑一声,面色沉沉道,“他杀人。”
“……”
“当真!”曲宜有些害怕了,“莫不是胡言?”
顾牧起身,没理他。曲宜亦步亦趋跟在顾牧身后,对顾牧刚刚说的话深信不疑。
顾府。
“娘,你是不知道,姓楚的拿弓箭射我——”
顾母正说着话,老远就听见自家儿子叫唤的声音。她转过身去,就见顾牧委屈着一张脸跑回来。
“我不想和他过了,他这个人蛮横无理,他——”
顾牧还想说,但他很快就后悔了。
他口中“蛮横无理”的人此刻正端坐在他家的饭桌前,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我想死。这三个字从顾牧脑子里蹦出来。
“司南好像对我有诸多不满?”
楚容一开口,顾牧提着的心算是死了,他闭了闭眼,心里虔诚默念,怀和杀了我吧。
接着,顾牧一个急回头,脑袋撞到了门板上。砰一声脆响,撞的顾牧一个后仰。
嘶,好疼!他要哭了。
“做事毛毛躁躁的,亏你还是个文官!”顾爹对他没有心疼,只有数落。
顾牧蹲在地上,眼冒金星,久久不能起身。
“真撞坏了?”顾母见他迟迟不动,心觉不好。顾牧从小就和个瓷娃娃似的,碰不得,跌不得。
记得顾牧小时候有次被猫扑了,趴倒在地上哇哇大哭。叫来大夫一看,把顾母吓得半死。
大夫说顾牧骨头细脆,差点让那大橘猫扑断骨头。
顾牧得亏是生在顾家,倘若生在别的地方还不一定能养这么大。
“司南?”楚容比顾母先一步来到顾牧身侧,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此时他的眼神里带了着急。
耳边嗡嗡声消退,顾牧勉强听出楚容的声音。他一脸懵地抬头,鼻间有温热的液.体滑.下。
顾牧还没来得及上手摸看看是什么,就被楚容一整个捞进怀里。
迟来的曲宜见到这一幕,张口就是:“怎么了这是,顾大人把自己气死了?”
本章最大谣言:张怀和杀人!
张怀和:你在外面就是这样宣传我的?(抓住廖惊鸿抖一抖)(抖晕了丢进挖好的坑里)(抱来一堆猫毛埋上)
廖惊鸿艰难爬出来,吐出一嘴猫毛:张怀和……杀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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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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