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给你的书信?那你是怎么有胆子来到我眼前的”
方城跪的笔直,再次肯定他并未收到除了那封正常的举荐信外来自萧大人的其他任何只言片语。
就算是进京述职时面对圣人,他以上所说的也无半句假话。
接着拿出来的冷白信封也没有任何之前拆看过的痕迹。
是陆昭熙的印信。
不近人情的冷面萧宁终于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眼里的嘉许也不再掩饰地展露出来。
她拍了拍方城的肩膀,
回头对旁人嘱咐了句,“让赵太守就不用来见我了。让他周车劳顿地再回去吧。”
跪着的人的眉眼默默舒展开。
但在方城以为萧宁想让自己起身时,自己的肩膀又被压了下去,这次带上了点力。
“我希望你是明白的,赵太守比你更有资历得到这个位置。”
赵老头也是萧党,赵子恒手下的人。
担任州一级长官数十年,在江南威望数一数二,不是方城这一颗政坛新星可比的。
“方某只认得大人您一位,其他再无”
所作所为澄明,所言所语正义。
萧宁终于扬起嘴角,
“恭喜你,临安的——方太守。”
两只微凉的手相握。
“下官定不负大人所托!江南新政落实后,立业安邦,政通人和。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
角落一枝梅,淡淡飘着清香,飘向整个江南。
萧宁并不认为之后的江南会有多么顺利,但她也相信自己和自己选出来的年轻人。
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
回京还是走水路,季贺年经过江南的一遭,果然显得沉稳内敛了不少。
他的‘江南风光好’的扇子也安分的躺在手心。不那么张扬地在萧宁眼前晃来晃去。
“怎么了,你不相信江南有好风光了吗?”
季贺年告饶,
“大人,出的这趟外差可是真的累啊。”
萧宁看他没出息的样子,笑着骂他一句,“来日还长着呢。”
赵府内的幕僚院。
长身玉立的人听着底下人的争吵,颇有些烦得清了清耳朵。
“赵大人,您怎么还能这样安然的呢?萧大人他摆明了就是不信任您了啊”
“把江南拱手给了位不知道名姓的小子,咱们的赵太守有什么对不起他萧大人的吗?我们赵大人又有哪对不起他的!”
“给赵太守在京里该铺的路都铺好了,该造的势都造好了。现在说要换人了?!说不是咱们的人?!”
……
“诸位先安静下吧。我们听听大人怎么说”
褚清作为幕僚长出声维持了下秩序。
赵子恒原本喝茶的动作一顿。
放下杯子,在一众人等的目光中笑了笑。
“这有什么需要讨论的?今日再无什么紧要的事就散了吧。”
他一副淡淡无所谓的语气彻底点燃了幕僚们长期以来心底的不满情绪。
哪有自己的左脸被人打了,还要把右脸凑上去的!
哪有自己的势力面子里子都丢了还要说对方‘干得好’的!
除了他们自己家的大人,还有哪个政客能干出这些蠢事来。
除了褚清,其他人都铁青着脸。
本来就不太美妙的气氛现在直接是自建院以来最差了。
赵子恒像没有个干系的人一样,视线扫了一圈后,
终于对萧相舍弃自家势力另立他人的这件事发表了自己的决策,
“各位能坐在这里的,无一不是万里挑一。”
琥珀色眼眸流转,扫过其他人的并不算好的脸色,惺惺相惜之意轻泛,
一室寂静了几秒。
不知为什么,明明是夸赞的话,暗暗的压迫感却袭上众人心头。
“给你们两个理由,一是,绍安的赵太守越老翅膀越硬,越老越不听话。”
手指敲了敲手下的纸堆,“感兴趣的自己之后看看。”
坐于正中上座的年轻人腔调懒洋洋地,声线微哑,话里带了浅浅的倦意。
音量不大不小的让所有人都能听得血气上涌。
其实如果光听赵子恒的声音的话,是根本不会想到他是百年氏族赵家的现任家主,是祈朝正二品参知政事,名副其实的睥睨众人的天之骄子。
在一众老谋深算的政客前,音容姿态就像刚初出茅庐的小子。
谁能想到他其实已经在祈朝官场里浴血无数轮后的最后赢家呢。
“其二是,如果不是萧相,换其他任何一个人来,在江南陆党牢不可破的防线下,我们没有获胜的可能。……那儿本来尘埃落定,是陆党的势力范围。”
本来懒懒的嗓音带上了点沙哑。但他依然用不起伏的声音说完了。情绪并不会轻易外露。这是政客的习惯。
也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做到那么惊人的程度的。
他得流多少血啊。
赵子恒的言下之意是萧相有权利按自己心意支配江南太守位置的归属,在座的人精都能明白。
不该在秋季出现的玉兰花,小小一颗,花瓣白里透着一点红。一片片,一声声落到水坛,产生一圈圈波纹。
足矣让人多犹豫一秒。
但也就一秒。
众幕僚……众幕僚觉得眼前的人简直就是在胡言乱语,是诡辩!
动之以情,晓之根本没有理!
且不说赵萧是同党,萧宁本来就该照顾自己党派利益。他们本分做好在京中的工作。这些努力他们的赵大人是提也不提。
怎么会有人看不见他自己的付出的?
其次不去主动争权就算了,还要把本来就半到手的利益往外推!
这已经同政客扩张铺开、向高处爬的本质相悖了。
也就是说他们家大人,
他!不!是!来搞政治的!
褚清按住一旁同僚青筋暴起的手,迫使对方看向自己,摇了摇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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