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自钟筠舟清醒之后,晏廷文又去叫了医师过来为他看诊,医师把完脉啧啧称奇,说他这恢复能力挺强的,睡了这一会体内积着的郁气就都消失了。

正说着,钟筠舟打了个饱嗝:“对啊,都被我打嗝打出去了。”

医师被他逗得乐起来,心想这小郎君不仅长得俊俏,性子也怪不错的,难怪这哥哥如此爱重他。

离开的时候,医师在后面跟晏廷文说:“你这哥哥对弟弟是真好,守了他一整晚都没睡,累坏了吧。”

晏廷文摇摇头,只字不提累。

钟筠舟把这话听了个一清二楚,震惊诧异之余,胸腔下的心脏猛地跳了跳。

晏廷文守了自己一整晚?

脑中闪过一幕,是他刚醒时,晏廷文通红的双眼。怪不得,他还奇怪为何当时晏廷文的眼神那般奇怪,就好像很紧张他一般。可当他要去细看的时候,又在晏廷文眼里找不到那样的情绪了。

等到晏廷文过来,钟筠舟仍是没忍住,问他:“不是说我没病吗?你守我一整晚做什么?”

晏廷文掐了下眉心,仿佛没听清他说话一般:“嗯?什么?”

注意到他周身的疲惫,钟筠舟再要问的话就此刹住。

罢了,问那么多也没用,自己当时晕倒,晏廷文不在身边守着才有问题吧,好歹是他名义上的夫人。

回府上去的时候,可把逐玉他们弄得差点哭出来,钟筠舟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府上的人都很担心,如今看见他们安然无恙,总算踏实了。

钟筠舟揉揉逐玉的脑袋,哄了他一会,问他小虎怎么样,还有阿竹的状况。虽才走了一天,可他感觉像是离开了很久很久,生怕才刚养出感情的小虎不认识自己了。

逐玉忙把它们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钟筠舟安心了,便赶紧回到自己院子里。小虎吃饱喝足正在睡觉,他一过去,小虎就睁开了眼,吧唧了两下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撑起身朝他走来。

“小虎!”钟筠舟惊喜不已,看他还认得自己,心底乐开了花,“过来我这里。”

小虎就爬着一点点跌跌撞撞走过去,好在它已经睁开了眼睛,不会再像之前那般笨拙。

在几步远的时候,钟筠舟再忍耐不住,先行把它抱入怀中,跟他亲昵地蹭了蹭。

熟悉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小虎睁眼这个事还没告诉晏廷文,于是他立刻转过身要出门去找晏廷文。

谁知,一回眸,晏廷文就在几步外看着他。

一刹那,风都静止了,呼吸也是。

仿佛真的印证了那句话,只要他回头,晏廷文一定在自己的身后。

这种感觉过于奇异,从没有一个人会像晏廷文这般说到做到,给他很踏实的安全感。

钟筠舟对他抿出个真心的笑,抱着虎儿走向他。阳光下,他的脸泛着光,宛若夜空中的明珠,璀璨夺目。

“你看,小虎睁眼了。”他把怀里的小虎抱到晏廷文眼前,给他看,“它很可爱,对吧?”

他笑着,眼底都是遮不住的笑。

“嗯,可爱。”晏廷文一字一句回答,眼神并没有落在小虎的身上,而是凝望着钟筠舟的笑靥。

钟筠舟欢喜地跟小虎玩了会,突然又想起来件事,忙不迭问晏廷文:“对了,城内有文书就可以运猛兽,那养呢?我想把小虎养在我身边,若养在城外的兽园,它就跟我不亲了。”

对此,晏廷文沉吟了下:“其实,文书只是个借口。建京城确实不允猛兽入内。”

“那、那……那我们岂不是……知法犯法!”钟筠舟两眼瞪得大大的。

“律法是天子所定,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圣上为了不让朝官对此不满,才会将我下狱,借此平息众怨。至于钟逸,圣上早就想对他下手了。”

钟筠舟脸上满是愕然,半响,道出句:“所以……我这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你们还都知道……”

晏廷文虽未说话,可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钟筠舟炸了。

难怪,晏廷文当时非要把自己送出去,舅舅也看起来很不愿意般。

原来是这样。

他脸上的笑迅速消失,一点都不高兴了。合着他白仗义了!

钟筠舟抱起爬到晏廷文脚边的小虎,气呼呼地回屋,“砰”地关上了门,无视门外的晏廷文。

几日过去,彻底入夏。

祖母来过一次,特地来看望钟筠舟,钟筠舟再怎么气当时祖母寄信来求情的举动,可这么多年来祖母的爱护他看在眼底,到底不忍再去计较。

从祖母的口中,他知道了钟父的结局。

被舅舅流放到极北苦寒之地,与钟灵毓他们所在的祖籍相隔千里,真正意义上的天人两隔。

提起这个,祖母的神色一瞬变得落寞。钟父是她的孩子,对她孝顺有加,如今沦落至此,她除了心痛,也没有其他的方法。

钟筠舟知道偌大钟府就剩了祖母一人,她定是孤单,便提出要她过来世子府一起住。

祖母却拒绝了,她说她习惯住在钟府,又说年纪大了,不能太折腾。

钟筠舟听后,只好随她了。

后来当天晚上晏廷文发现他的心不在焉,问了下才知道他的忧虑,略一思忖,说:“不若在世子府住上一段时日,再回钟府住一段时间。”

钟筠舟眼睛一亮,对啊!这样不就解决了吗!

他怎么就没想到,整个人也因此焕发出生机,开心得当即抱住晏廷文:“是啊,我们回去住,这样祖母就不会孤单了!”

被抱住的瞬间,晏廷文唇角上翘,晕出淡淡的开心。

说动就动,钟府那边有他的一应物件,可却没有晏廷文的,于是他立刻开始着手准备晏廷文日常起居需要用的东西,包括衣物。

至于为什么不是晏廷文自己准备,那是因为他太忙了,最近编写大典的事务突然多了起来,晏廷文回府的时间一延再延,有一天甚至宿在了宫中。

“太可怕了,当官居然是这么可怕的吗?”

钟筠舟不敢相信地看着温用晦,温用晦给他倒了杯茶,才说:“圣上重视世子,自然对他要求要比其他人要高一些。”

“这可不是一些吧……”他端起杯盏,抿了口,“唔,这好像不是我送你的茶,味道还挺香的。”

温用晦回答说:“你送我的,我都珍藏着。”

“茶而已,有什么好珍藏的,我再给你送些好的来。对了,我要回钟府住了。”

闻言,温用晦挑眉,搁下杯盏:“你要和离了?”

“什、什么啊!”说完,他又突然有些心虚,摩挲着杯边,吞吐说,“就是祖母自己一个人住着有些孤单,我回去陪陪她。”

温用晦如何看不出来他的不对,眼神眯了眯:“世子也一起回去吧。”

沉默了下,钟筠舟“嗯”了声,都不敢抬头看温用晦的脸。

然而后者却似乎并不想绕开这个话题。

“迎熹,你不想跟他和离了?”

“也不是……就,怎么说呢……我觉得他好像也没那么让人讨厌,我要是做那种他不喜欢的事,怪不好的……”

“和离的法子有很多的,这种你不想做,我可以教给你其他的法子。”温用晦看着他,目光丝毫不转。

钟筠舟唇瓣深深抿动,眉宇紧收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时,门被敲响了。

“少爷。”逐玉的话音在门外响起来。

得救了!

“昂,我在呢!”钟筠舟忙起身,自己开了门,门外的逐玉看到他来开门,都呆住了。

“有什么事?逐玉。”他催促着。

逐玉回过神:“世子来接少爷了。”

晏廷文!

钟筠舟脸上露出笑模样,像朵骤然绽开的花,被温用晦看在眼底。

于是钟筠舟转过头要跟他道别的时候,就对上他直勾勾的眼神,仿佛是在拷问钟筠舟一般。

钟筠舟有些承受不住,哈哈干笑着:“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下次再来你家找你玩。”

说完,立刻夺出门去。

推开温府大门,果然看到等在外面的晏廷文。晏廷文这几日都忙,钟筠舟早上又要上课,能见到他的机会只有晚上,如今在白天看见,煞为惊喜。

“你今日下朝这么早吗?”

晏廷文身上还穿着朝服,鲜艳热烈的朱色与钟筠舟的一身红站在一起,宛若婚服般。

“没有,”他抬起手,点住钟筠舟的额头,“你忘了今天要做什么吗?”

指尖点在额头上,泛开微微的凉意,钟筠舟努力回忆,想起来了。

“啊!对了!要回府住,跟祖母一起吃晚饭!”

晏廷文放下手,露出个“还好你记得”的欣慰表情,钟筠舟自然没错过这个,当即气得砸了他一拳:“你到底是觉得我有多笨!”

对于这个问题,晏廷文以笑代之。

他们先回世子府,换了身常服,才一道去了钟府。

马车停下的时候,外头天都黑透了,府门前两盏灯亮堂堂的,照着底下一众等待的人。

钟筠舟下了马车看见这一幕,就喊了声:“祖母。”

他跑过去,接替婢女的位置扶住老人:“怎么出来等着了?在屋里坐着等多好。”

老人笑得和蔼,拍拍他的手背:“祖母想早点见到你们。”

话刚落,晏廷文也走了过来。

老人转头看向他,下意识就要行礼,被晏廷文扶住:“不必拜我,回了这里,我与迎熹一样,都唤您祖母,您也把我当孙儿看就好了。”

“对啊,晏廷文跟我一样的。祖母要是给他行礼,那岂不是我也要给他行礼?”

不等有人回答,钟筠舟自己先不乐意了:“我才不给他行礼。”

这话逗得老人乐起来,晏廷文看向他,眼底漫开点点笑意。

他们这次不仅要跟祖母一起吃饭,还要回来住,所以马车上带了不少东西,便着人去搬。

他们则是先跟祖母一起去吃饭,席间钟筠舟又给祖母夹菜,又跟她说话,逗她开心。

老人乐得泪花都出来了,注意到晏廷文只字不发,便开口问他:“知非,饭菜可还合胃口?”

钟筠舟正在嚼嚼嚼,一听祖母问晏廷文话,记起他食不语的规矩,急得连忙嚼快了,想要帮晏廷文把这话给挡过去。

哪知太着急,咽得时候一下子没注意,呛进了气管。

“咳咳咳……!”

他剧烈咳嗽着,把没能咽下去的一部分菜都给呛了出来,脸蛋红得厉害。祖母被吓到,刚要喊人来,已经有人用手抵在钟筠舟的下巴处,接住那些残渣。

“迎熹,看着我。”

钟筠舟咳嗽着看他,晏廷文缓声道:“呼吸,像我这样,呼……吸……慢慢来,不要着急,呼……吸……”

他跟着做,没一会儿,真就不咳嗽了。

只是弄脏了晏廷文的手,钟筠舟还挺不好意思的,掏出帕子给他擦手:“抱歉啊,我太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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