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荣江成为微妙山人的关门弟子之事引得京中热议,嫉妒有之,祝福有之,好奇有之。

不过这些荣江关系不大,因微妙怕荣江现在年小接触太多外人会染了浊气,并不许荣江多见拜见之人。

而荣林二人也完全听从山人对荣江的管教,自荣江认了师父,从这世俗伦理来看,对荣江来说微妙山人与他们地位是相当的,甚至因微妙山人的阅历与地位,他是隐高于他们的。

微妙山人讲究清净自然,从心所欲,在教导荣江时常常不拘于世俗,主打一个自由生长,放纵天性。

帝后二人在得知荣江机遇后,又重赏了他。

通过一段时间的尝试,荣江把脑海中的法卦也研究的差不多了。

当他闭眼默念时,这副法卦会出现在脑海中,此法卦状若一个牛角被两面切开,两个法卦都是一面曲一面平,分为正反两面。

默默冥想一件事,就可向其问断吉凶。

问问题时,法卦便在空中如八卦旋转,问题问完,法卦立刻落下,若是一正一反为吉,否则为凶。

荣江在堂中打坐时,还用卦卜过他父亲去治军一事,卜得了吉。

后来荣昌海果然平安归来,还得到了圣上嘉奖。

不过这卦也有限制,一月只能用一次,对现在每天无所事事的他来说,聊胜于无z。

微妙对他十分宽容宠爱,道观将紫薇园分给了师徒两人,用作生活学习之处。

除了听经学习,微妙也常带他于院中的紫薇树下打坐,说是此树有灵,利于修心。

对这个他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倒是夏天在树下打坐确实很凉快。

课业上的安排也算得上很轻松,除了偶尔读书背书,更多的时候微妙是寓教于乐的教导他。

在每月十日的学习中,微妙时而带他上山采药;或在天色好时去钟鼓楼观星;还为他制作了许多小玩意,小司南,罗盘;有时带他雕刻、绘画、弹琴。

荣江觉得自己过得日子惬意极了。

今日又是放假,庆云一行人早早就等在山下接他。

在他能够自理后,微妙便不叫婢女们在道观服侍他了,只留了个小厮照顾起居。

上车后发现他哥也来接他了,“哥,你今天也休沐吗?”

“常大师回安阳,私塾散了,我后日便去国子监读书,放了两日假。”

荣清解释完,又说:“父亲母亲今日又不在家,哥哥带你找赵旭玩去。”

荣清掂了掂他的小弟弟,沉甸甸的压手,“又重了一些。”

“母亲干什么去了,上次不在家,这次也不在家。”

荣清在他耳边轻声说:“太子,狂症越来越重,七日前还打了太子少傅,又喜怒无常,娘娘召母亲陪伴她。”

荣江有些惊讶,太子这狂症母亲很早就说过,之前怕太子病症叫朝臣知晓,动摇国本,一直把他拘在太子宫中,找最嘴严最谨慎的嬷嬷服侍,以体弱之名不叫人得见,他以为是他们太重视太子才如此行事,但他没想到已经那么严重了,听着有些不同寻常。

“一月前还听母亲说不是有所缓和吗,这怎么忽然闹大了。”

“之前真是怪那混账御医,皇后不欲闹大叫圣上知道,那御医竟悄悄在药里加了朱砂,太子一天天的精神不济,可不就不犯病了?处置了那杀才,太子也不肯吃药,就出事了。”

“啊?还可以这样?”

给太子搞得汞中毒,这是什么神医,玩九族消消乐呢?

到了福国公府,一个小厮满面笑容的将两人迎进门,房中服侍的人也殷勤备至,烧了银丝碳,上的秋梨白茶,又是各样点心饮子,别样亲近可亲。

荣江给哥哥递了个眼神,虽然他父亲因去岁因治军有功,彻底站稳了大都督这个“全**区司令”的位置,但也不至于让堂堂国公府这样放下身段。

荣清回了个安心的神色。

“荣小郎来了怎么也不领到我院中来?孤零零的在偏房做什么?”

一个面若圆盘,体态丰盈的贵妇人走进来,外套靛蓝鸳鸯纹比甲,下着金银暗纹百褶裙,长长的步摇在脸颊边轻晃,“可是这些下人们没眼力见,叫小公子们受委屈了。”

荣清忙道不敢,又带着荣江上前介绍,“这是福国公夫人。”

荣江见礼,福国公夫人忙拉起他,将他上上下下一打量,口中赞个不停,“好个风流灵秀的小公子,难怪让大德收为弟子呢!”

这位夫人看着虽略有些年纪,但声音温厚,使人听着真诚可亲。

荣江谢过后,她又叫来婢女,奉上一方徽砚,色泽烟黑光亮,上刻瑶池仙乐图中人物,栩栩如生,一见便知不凡。

他看向哥哥,荣清点了点头,“长者赐,不可辞。”便叫婢女收下,再次道谢。

福国公夫人爽朗笑道:“谢什么,看到你这样的小公子,很不得把天下珍宝都给你才好,只怕那些个俗物污了你的眼呢!”又对荣清嗔道:“你不知道在我家拿了多少好东西,就不给你了。”其中亲近热情之意十分明显。

“娘,这可是你的宝贝女婿,怎得如此小气,叫我在清哥面前没面子呢。”

一个莫约十三四岁的锦衣少年走进了屋子,是前年已被封为世子的赵旭。

原来是家里和福国公议亲了,不知道是三姑娘还是四姑娘。

福国公家的大小姐入观修道,二小姐前年嫁给了宰相徐东次子□□,他们家三小姐虽是庶出却才名远播,四小姐是国公夫人唯一的女儿,容貌艳丽,名声却不大好,曾有拿马鞭伤人的英勇事迹。

福国公夫人和他们闲聊了一会,便有人来找,就叫他们一边玩去了。

赵旭带着他们去了福国公的马场,荣江年小,马场的人教他坐在一匹花色小矮马身上玩一玩,紧紧在下头盯着他,并不敢叫马走动。

而赵、荣两人已是半大少年了,分别骑在一棕一黑的大马上,英气十足的驾着马漫步,端是一股少年意气。

两人骑着马一直在附近转悠,却一直未走远,说是陪着他,怕他一个人无聊。

荣江新奇他俩什么时候这么兄友弟恭了,便看到林子里有一红装少女打马而来,黄沙飞扬,也压不住那女子亮如星子的双目。

这该是我的未来大嫂了,难怪他们俩赖在这不走,那女子虽只有十几岁,却有一双剑眉斜插入鬓,眸如点漆,不像他人挽些繁复发髻,而是高高束起一个马尾,脸颊线条流畅分明,倒似个将门女子。

大庆男女大防并不苛刻,只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并没有什么忌讳。

三人骑着马聚在一起,荣清腰背挺直,笑容迷人,好一派翩翩公子的模样,赵珍也大方的打量他。

两人站在一处,真真是大庆第一的郎才女貌!荣江身旁的嬷嬷感叹。

荣江不乐意自己被晾着晒太阳,就对着他们大喊:“这还有个人呢,哥哥姐姐,我们去亭子里玩嘛!”

女子转头看向他,唇角微扬,右手轻扯缰绳调转马头,轻轻一蹬马镫,那匹矫健白马就乖乖向荣江走来。

“这是江哥儿吧,我名唤赵珍,珍宝的珍,我带你去一旁玩。”说着就下马走至荣江身旁,将他抱了下来。

赵旭和他哥也屁颠屁颠的过来了。

几人坐在亭中,赵珍给荣江取了碗酪浆,又撒了些他喜欢的蜂蜜、果仁,递到他手上:“你兄长说你喜欢如此吃。”

荣江无语的看了荣清一眼,你不是把我穿什么颜色的肚兜都说出去了吧……

“嘿嘿,就说了这些,我又不是昶大嘴。”

荣清一看弟弟的表情就知道他想什么,他揉了揉弟弟的脑袋转移话题:“你上回不是说你师父教了你投壶,咱们投壶玩罢。”

据说赵四姑娘放言喜爱骑射俱佳的男子,他哥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忘孔雀开屏啊。

“好啊,鸳鸯会算数,就鸳鸯来作司射。”赵旭也赞同。

很快侍从们在中间铺上一张青竹篾,刚好够四人分别跪坐上去。

鸳鸯又为每人递上四只棘木削的箭柄,又搬了一尊黄底青花贯耳瓶立在几米外,往里到了一碗黄豆,便问他们谁要先投。

赵珍发话:“江哥儿先来。”

荣江也不推辞,抓起箭柄就丢。

第一支扔远了,再扔第二支被瓶口弹走了,第三支倒是中了,等丢第四支力气不够都没挨着瓶。

因他只投中壶口一次,记了两分。

荣江表示这个一点都不好玩。

荣清还贱贱的问他:“江哥儿输了,是不是要掉小珍珠啊。”

因是按年龄开始的,所以接下来是赵珍投,她腰背挺直,抓着箭柄瞄准时就是势在必得的模样。

两息后她的手腕猛地向前一震,箭柄嗖的就直直飞了出去,正中壶耳!接下来的三支箭都被她以一模一样的姿势投了出去,全部都中了壶耳。

鸳鸯见怪不怪的样子恭喜:“姑娘得了十二分。”

然后是赵旭,他投的随意,竟然也只有两分,荣江挨了挨赵旭,“我知道旭哥让着我呢,旭哥真好。”

“唉,我可舍不得江哥儿挨罚。”赵旭忍不住捏了捏荣江的粉白粉白的小脸蛋。

最后就到荣清了,赵珍成绩太好,他也不肯在姑娘面前丢面子。

悄悄搓了搓手汗,正襟做好,屏住呼吸瞄准壶口,手臂一抬,就射了出去,“噌”的一声,箭卡在户口,“依竿,记六分。”

“哇!”

“不错嘛,清哥,你是不是悄悄练了。”

“是哥哥踩狗屎运。”

“臭小子,小气鬼。”

赵珍催促,“还有三支呢,你快投。”

荣清重新调整呼吸,再扔一箭竟是投空了。

荣江立马对哥哥说:“哥哥射不中,悄悄掉小珍珠。”

“看我再投一个依竿。”

荣清舔了舔嘴唇,几人都紧紧盯着他手里的箭,“噌”的一声箭飞出去。

竟真的又是依竿。

“你小子!”赵旭都惊了。

荣清压不住的嘴角,嘚瑟道“运气、运气。”

还有最后一箭,只要荣清投中了,他就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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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太子做了二十年好兄弟可他被废了
连载中这个刹车不太灵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