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比男友一转眼疑似成为□□老大更令人震惊的事。
你早就知道吴邪家里有钱,在西湖边给他盘一家店这事没什么可惊讶的,问题是那些在店里进进出出的人,为什么说这儿的老板是吴小佛爷。
吴小佛爷。
你们是说,你们这群身强体壮凶神恶煞的......□□,管昨天晚上还在电话里跟我黏糊撒娇的大学生男朋友,叫他「吴小佛爷」?
你站在吴山居门口,有些手足无措。
身旁那个叫王盟的男人叹了口气,“你真不是来碰瓷的?从没听说过我老板有什么女朋友,他毕业没多久我就在他这上班了。”
“......大学初恋,你懂什么。”你咬牙迈开脚步,虚张声势踏上吴山居的台阶,头也不回地往里走。
王盟站在原地,有些复杂地注视你的背影——素颜白裙运动鞋,看着真不像个陪酒女。
嘴上逞强,你心里却崩溃得很。在车上时,王盟就全方位给你展示了如今是 2012 年的证据——以及吴邪单身的铁证。也就是说你和他分手了。
和平分手是不可能的,你俩在奶茶店闲坐时曾经探讨过,最终发现地球爆炸你们才有可能和平分手。你甩他就更不可能了,好端端的干嘛要分开?
那......
你脚步顿住。
那就是他甩了你咯。
忽然一步也不想走了,倒不是又想哭,而是这吴山居里烟雾缭绕,你生平最讨厌烟味,却不知为何,鼻腔里没有以往闻到烟味时的难受。
其实吴邪也......吴邪以前,也挺讨厌烟味——你真不想用「以前」这词——你和他在学校里闻到有谁抽烟,会捂着鼻子跟在那人身后,声音很大地聊天:哪个没素质的在公共场所抽烟?臭死了臭死了!等那人受不了掐掉烟,你们就贱兮兮地靠着脑袋笑。
你有些恍惚了,都分不清过去与现实,直到王盟拍拍你的肩,才回过神来,跟着他往内室走去。
尼古丁与焦油织造的网越发生涩,巨兽般吞食整间屋子,如今也要吞食你,把你拢成一只寸步难行的茧。
王盟带你停在一扇门前,敲了敲门。你有瞬间止住了呼吸,他放下手的弧度像慢动作在你眼里映过,随后那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了。
“进。”
很简短的一个字。
你却一瞬间湿了眼眶。
重重预设的心理准备就在切实听见他的声音后倒塌,王盟打开门,玻璃窗外的日光穿透烟雾,你看见吴邪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那张再熟悉不过的侧脸却是极度陌生的神情,气质也是,陌生到像是个截然不同的人。
正常人看到这一幕就该唯唯诺诺止步了,但你不是正常人,否则干不出在校门口随便拉人假装男友这事。
你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在王盟猛然瞪大的目光中扑进吴邪怀里,眼泪蹭上他的脖颈。再陌生的神情,抱起来也是熟悉的温暖,你用力埋进他的胸膛,安心到感觉此刻死了也值得。
王盟叹了口气,退出去合上门。
吴邪很费解。
这个时间他应该在那间废弃变电站里读蛇,用费洛蒙灼烧鼻粘膜,睁着颓靡的眼,在一次次的幻境里沉落后脱身。
而不是用颤抖的指尖点燃一根又一根烟。
他觉得那通电话可能跟费洛蒙的威力差不多大了,不然为什么自己像走马灯一样,十二年前的一幕幕画面不断在眼前闪回。也许日后他想回到学生时代,只要让你打通电话就好。
但如今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分手十二年的大学女友在这种节点出现,让他不得不焦虑自己的计划是否出现纰漏,可指尖的颤抖似乎不止来源于那点心焦,还有另一种原因,一种刻意遗忘很多年的原因。
吴邪决定用警惕的态度面对你。
用天衣无缝的高深神情震慑你。
用十二年的阅历与经验...握草,接住你,被你的眼泪淹死。
他移开拿烟的手免得烫到你的头发,随后另一只手抬起来,条件反射地、安抚地拍了拍你的背。
是什么让条件反射维持十二年?吴老板仍在费解。
等你用男朋友,不,前男友的衣服擦完眼泪,你仍然没从他身上下来,保持着跨坐在他腿上的姿势,脑袋靠着他的颈窝,被一下一下顺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缓慢地抽噎,可怜兮兮地,“我都要怕死了。”
你说话时,湿乎乎的气息就落在吴邪的耳边,他垂下眼睫,抵住你的肩将你推远,抖了抖烟灰,“哭完了吗。”
同记忆里无差的言行,卖可怜时微微下垂的嘴角,和身上的白裙子。
吴邪买的白裙。
在第四年的生日时第一次穿上,又在十二年后穿着它出现在吴邪面前。
你不明所以地后退,鞋尖触到坚硬的地面,随后看见前男友往后靠了靠,长腿交叠,体态舒展地吸了口烟。那是个极为高高在上的动作,与其说松懒,不如说是游刃有余。
你听见他淡声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嗯,这事你早就知道了,从他口中再听一遍也没什么。正这么想着,便又听见一句话,让你兀然愣住。
“你,甩的我。”
......
你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可能。”
“不信?”
吴邪抛过来一个东西,你伸手接住,发现又是个熟悉无比的东西——他送你的诺基亚。怪不得在家找不到!
「亲亲小狗」四个字显眼地站在屏幕中央,你飞快抬头瞥了眼好整以暇的吴邪,有些心虚。
他似笑非笑地:“亲亲小狗?嗯?”
你选择沉默。
吴邪现在太不一样了,你有些不想和他说话。
低下头继续,你发现这是和亲亲小狗的通信界面。一切消息都停在 2000 年3月5号,那天他给你发了很多条消息,问你在哪里,你都没有回,只在留下了冷冰冰的三个字:分手吧。
然而前一天晚上,你还在让吴邪中午在老地方会合。
你们第一次的见面莫名其妙,最后分手得也莫名其妙。
所以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天我去你家楼下找你,你一整晚都没回家。第二天再去,你已经搬家,甚至退了学。”吴邪站起来轻笑一声,喉结滑动,“大四毕业期,实习合同都签了,你退学,整个浙江都找不到你人。”
他的长相一点变化都没有,朝你一步步走来的样子却压迫感十足,你非常、非常不适应,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垂下脑袋,听见他冷冰冰地问,“去哪儿了。”
吴邪什么时候这么和你讲过话。
你咬着牙抬眼:“我怎么知道。”
一觉醒来就从 2000 年穿越到 2012 年,这种事有道理可讲吗。你也想问自己去哪了,到底经历了什么。
玛雅人的预言果真来临了吧,2012 年简直就是你的世界末日,offer没了,学历没了,男朋友也没了。你不想在这里,想回千禧年,想回家回浙大,想见亲亲小狗,被他软乎乎地抱在怀里安慰。
可惜,面前只有一只成熟稳重深不可测的老狗,刚抽完一根烟又点燃另一根,修长的指骨夹烟夹得赏心悦目,吞云吐雾后略微舒展的眉目更是秀色可餐。
你睫毛颤了颤,试图在他身上找到一丝从前的影子,可惜无果。
从早上醒来起,一直压抑的烦躁与愤怒涌上心头。
你大步上前,伸手抢过他手里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随后扯着他的衣领吻上去。
似乎不能说是吻,咬还差不多,你感觉到吴邪似乎轻轻地倒吸一口,透过被你咬得湿润的唇后凉丝丝的。这样的反应让你觉得很熟悉,于是又用力往前探,整个人压在他身上。
他好像又要推开你,你抵死不从,咬得越发用力。一股血腥气蔓延开,他也只是皱了下眉。
就这样僵持很久。
最终,吴邪闭了闭眼,改推为搂,搂住你的腰往自己的方向送,免得你摔下去。随后认命似地探出舌尖,耐心而又缓慢地扫过你的唇瓣,引导你撬开牙关,最终寻到你的舌。
吴邪湿湿地吻你。
你们之间,总是他先低头。
可他好像总是甘之如饴。
那真的是很遥远的年岁了,足以把人变得面目全非。他从涉世未深的学生到如今机关算尽的吴老板,自认已经过了那种全心全意哄人的年纪。初恋四年在他人生中的占比才多短啊,以前的习惯,怎么会下意识就用上呢。
你们默不作声地接吻,唇舌交缠,尝到一点眼泪的味道。吴邪伸手,摸到你满脸的泪水。
“别哭。”他哑声说。
你一哭,我就无计可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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