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盒子的冷意还没从指尖散去，牧危的手机就震动起来。屏幕亮起，加密消息像一道冰冷的指令：【蜕变任务：今夜子时，城东旧仓库，清除代号“夜枭”的清道夫。】
清除。
这两个字砸在心头，牧危的指节猛地收紧。他低头看着掌心那枚方糖形状的班徽，金属边缘被摩挲得发亮——这枚小小的物件，藏着他苏醒的全部秘密。
他本是没有休眠期记忆的，沈彻时期的过往更是残缺不全，直到咖啡厅里那一幕：他见到了曾经放在心尖上的人，咖啡杯落下，那些被尘封的碎片突然决堤。这是“实验体”不该有的特权，或许组织正是发现他恢复了沈彻时期的记忆，才发生了当时电玩城追杀的根源——清道夫容不下他这个异类。
而牧长青对他的格外关注，此刻似乎也有了答案。那个男人，是他之前为数不多保留部分记忆的“伪装者”。
他自己也没想到，换了容貌身份，竟会被一枚方糖彻底唤醒。何笑用最温柔的方式，勾出了他深埋的灵魂。
“清道夫……”他低声呢喃，沈彻的冷静压过了牧危的浮躁。组织内战早已暗流涌动，让“新生”的他去杀清道夫骨干，是试探，更是谋杀。可他不能退——沈彻的仇还没报，那个总爱盯着他咖啡杯的人，还在等一个答案。
战力不足？不过是“牧危”该有的伪装。沈彻的格斗技巧藏在这具身体深处，像沉睡的猛兽，只待苏醒。
不过，还有令他不解的是蜕变任务是什么？在沈彻的记忆里0阶之上是1阶，然后2阶，3阶……每一阶的进阶是有进阶任务，可这个蜕变任务，牧危翻找了自己现存的所有的记忆，却还是一无所获。
“危哥，晚会去不去？”赵磊推门进来，晃着节目单，“何老师钢琴独奏，白衬衫配钢琴，你说的‘清冷美人’范儿拉满了！”
钢琴。
沈彻的记忆突然翻涌。实验室里，何笑总趴在他的咖啡杯旁，看方糖慢慢融化，念叨着：“沈哥，你琴弹得那么好，怎么不爱露？”他那时总笑对方多事，却会在深夜偷偷练《月光》——只因为何笑说过，喜欢听他弹琴时“指尖带糖”的声音。
现在，何笑要在众人面前独奏了。
“不去。”牧危把手机塞进口袋，语气懒洋洋的，眼底却掠过沈彻的锐光，“一群人围着吵得慌。”
赵磊走后，他站在窗边望着教师公寓的灯光。何笑在做什么？调琴？还是对着空咖啡杯发呆？牧长青说他成了守望者高层，可沈彻记得，他指腹那层薄茧，是抢着替自己磨咖啡勺磨出来的。
那点温度，总不会是假的。
夜幕降临时，牧危换上黑色连帽衫，将方糖班徽贴在胸口——离心脏最近的地方。金属盒里的装备被他拆解重组：武器（被和谐）线路接长，烟雾弹混了他当年配的迷药，剂量刚好放倒三人。这些“不足”的武器，在沈彻手里是致命的刀。
城东旧仓库的血腥味混着铁锈味，呛得喉咙发紧。牧危放轻脚步，每一步都踩在声波盲区——这是沈彻的本能，与“牧危”的生涩截然不同。
“来了？”黑暗中响起沙哑的嘲弄，“沈彻，你身上那股鸢尾雪松味，真是一点没变。”
牧危的心脏骤然停跳。
这个声音……
手电光束刺破黑暗，照亮仓库中央的人。灰色风衣沾满血污，胸口插着匕首，常笑笑的脸布满刀疤，眼底的阴鸷却属于十年前实验室里，那个总偷喝他咖啡的“好兄弟”。
“夜枭。”牧危的声音冷了下来，沈彻的语调穿透伪装，“你倒是有趣，竟还用了这家伙的脸。怎么，看起来你还受伤了？”
部分记忆又涌入了牧危的脑海中，他记得这个人，曾经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好兄弟，却在最后，“出卖”了他。
夜枭用常笑笑的脸本就是为了恶心牧危，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却还是强撑道：“被伪装者里的老鼠咬了罢了。”他看向牧危，总觉得那个家伙是为了眼前的人才对自己出手，“没想到血屠那么没用，让他监视姓何的，倒是把自己陷进去了。”
夜枭啐了一口，嘴角勾起阴笑，但在阴笑深处似乎还藏着几分其他复杂的情绪：“你不会以为那姓何的是什么好相与的吧。”
提到何笑，牧危的指尖猛地一颤。
“他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夜枭咳出带血的唾沫，眼神淬毒，“你以为方糖班徽是念旧？他在等你露马脚！当年实验室爆炸，他就在外面看着，看着你一点点被火焰吞噬……你死后他做了什么，你恐怕做梦都想不到。”
“闭嘴！”牧危的声音陡然变厉，沈彻的怒火冲破防线。他猛地扑过去，武器（被和谐了）直戳夜枭咽喉——这是沈彻最狠的杀招，快得让人避无可避。
夜枭早有防备，侧身躲开，抽出靴筒短刀：“果然是你！沈彻，你欠我的该还了！”当年他偷换数据被沈彻发现，本该被清除，却因对方念旧情反咬一口，成了爆炸的导火索。
刀光闪过，牧危后仰避开，手肘狠狠撞向对方伤口。夜枭闷哼一声，疯了般反扑：“你以为何笑护着你？他在确认你是不是真沈彻！他现在是守望者‘白鸟’，拿你人头回去能换高位！”
牧危的动作慢了半拍。
沈彻的记忆里，何笑总像个小尾巴跟在身后。明明是心理学博士，却纯得像个小废物，他总怕没了自己，这小家伙会被敌对势力清除。
对方不高兴时，他会在咖啡旁摆方糖笑脸；为哄他开心，甚至在衣服上系着带咖啡渍的小熊，告诉他，只要看到小熊“心情就会变得愉悦。”这种话在冷冽的沈彻口中说出，真有几分维和和反差。
不知是一见钟情还是见色起意，沈彻当时就打定主意，要护这小废物一辈子。
可半个月前，正是这个“小废物”，明明害怕却举着消防斧出现在电玩城；废弃工厂里，挡在他身前时后背的颤抖骗不了人；还有这方糖班徽……他猛地想起，教学楼里黑衣人的徽章，正是变形的方糖印记。
牧长青的提醒在耳边回响：小心何笑。
他，真的是白鸟？
分神的瞬间，夜枭的短刀刺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仓库顶部跃下，银色鸟嘴面具泛着冷光。脉冲枪蓝光闪过，夜枭手腕中枪，短刀“哐当”落地。
“守望者。”夜枭咬牙，“白鸟，来得正好！这就是沈彻，杀了他，你就是功臣！”
白鸟没说话，脉冲枪始终对准夜枭。变声器处理的声音像生锈铁片摩擦：“清道夫，越界了。”
牧危盯着白鸟的身影，心脏狂跳。
对方侧身避货架时，左肩微微下沉——那是沈彻熟悉的旧伤，当年为抢回被他扔掉的方糖，被实验器材砸的；握枪的手指，指腹有块薄茧，位置和磨咖啡勺磨出的一模一样。
是巧合？还是……何笑此刻本该在晚会表演，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夜枭突然狂笑：“沈彻，看清楚！他不敢摘面具，就是怕你认出来！”
白鸟的动作猛地一顿。
夜枭趁机摸出手雷，拉掉保险栓扔向牧危：“一起死吧！”
牧危瞳孔骤缩，沈彻的本能让他瞬间扑过去，将白鸟按在地上翻滚。
手雷炸开，气浪掀飞货架。牧危护着白鸟压在身下，后背被碎片划伤，火辣辣地疼。他抬起头，透过面具缝隙，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镜片后的瞳孔映着他的脸，像当年实验室里，何笑总爱盯着他看的样子。
是他，一定是他。
“何笑……”牧危的声音发颤，沈彻的身份在此刻决堤，他迫切想要确认。
白鸟突然推开他，起身扣动扳机。蓝光穿透夜枭心脏，对方倒在地上，眼睛瞪得滚圆，像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
仓库外传来警笛声。
白鸟看了一眼牧危，转身要走。
“那枚方糖……”牧危抓住他的手腕，声音带着沈彻的颤抖，“你放了两块，对不对？”
白鸟的身体僵住一瞬——那是属于他们的秘密。
几秒后，他用力挣开手，没回头，变声器的声音里无悲无喜，却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牧危躺在地上，后背的血浸透衣服，心里却比伤口更烫。他摸出胸口的方糖班徽，金属被体温焐得温热——就像当年，何笑总爱把方糖揣在手心，对他说“这样放进咖啡里，融化得更快”。
他想他知道白鸟是谁了。
就像何笑知道，他从未离开。
或许有难言之隐，或许时机未到，但这些都不重要了。他只要知道，对方还在意着自己，就够了。
那个“小废物”，也长成能独当一面的大人物了啊。
仓库外的风越来越大，吹得窗户哐哐作响。牧危握紧班徽，沈彻的声音在喉咙里发烫：
“等我。”
世界观披露：
清道夫：
夜枭：1.疑似十年前认识沈彻，并且调查出牧危就是沈彻。（这次的任务会不会也和这个有关呢？）
2.为清道夫高层。
3.疑似十年前的沈彻在任务中就有清理实验室里的夜枭。
4.常笑笑（血屠）为其下级。血屠因为爱上何笑而暴露了。
5.疑似被伪装者“某人”偷袭。
白鸟：1.守望者高层
2.银色鸟嘴面具，武器为脉冲枪
3.疑似是何笑
牧危：1.疑似成为伪装者之前隶属于守望者/清道夫
2.有着超强的战斗能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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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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