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什么手气。”清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看样子已经待了很久。
顾临雪站在他身旁,欢快地挥挥手:“让我来。”
晏枕霜正抑郁着,闻声吓了一跳:“你走路咋不带声的我靠。”
顾临雪十分自然地从他走上拿走光脑,低头重开一局,边抽牌边道:“是你没听见。”
他自信满满地点了确定,牌一出全是小牌,每一个顺子总要被打断。
不过总归还是没有被关春天,好歹半死不活地丢出了一张。
顾临雪:“……”
“肯定是这游戏看不起你的账号。”他强行挽尊,切换抽卡游戏,“让我来个一百连。”
微弱的信号转了整整十秒钟才出结果。
一百连抽,一百连R。
顾临雪:“…………”
晏枕霜:“……”
能在一百连抽里一张高级卡都抽不到,而且连续两个人这样,也算是一种本事。
大概是这手气实在太令人难以想象,顾临雪呆滞一阵,自暴自弃地把光脑扔进了晏枕霜怀里:“绝对是你把我手气传染没了,毁灭吧。”
两个绝世非酋相对而视,相顾无言。
晏枕霜决定挽回一下他手气差的形象,小声道:“可我好多题都不太确定,靠手气才得了满分。”
顾临雪:“……可我也是。”
本来还在想是不是转运了,非尽欧来,现在看起来只是把所有运气都祭了而已。
“这次的考试真的有难度?”他想起校长说的没一个成绩看得过去,转移了话题,“满分或许难,拿不到九十的我不明白。”
除了少数几道难题,和几道硬性的理论知识,其余题目都是必备技能,连这些也不知道还上什么战场。
安清意能满分是他意料之外,然而也算不得什么爆炸性消息。
可惜对于考生们来说,大概是不一样的。
他们三个估计能被吹好一阵。
晏枕霜点头表示赞同:“是这样。我好无聊,所以我们现在去哪?”
“等校方通知呀——”顾临雪说到一半,看着面前Omega专注真挚的眼神,忽然不知从哪里冒出点恶劣心思,鬼使神差地摸了摸对方的头。
很软,手感也很熟悉。
他微屈了屈手指,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却没能抓住。
“不是你干什么!”晏枕霜当场石化,震惊得连扒开顾临雪的手都忘了,“有话好说别摸头啊?”
他有一个毛病,那就是无论多亲近的人,只要跟他距离太近,他都会浑身不舒服。
除非打架,肢体接触他都是能省则省,牵个手都能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小时候母亲喜欢亲他,晏枕霜每次都是险些厥过去。
跟父皇的接触都是有多远离多远,只要稍稍亲昵了一点,便能对晏枕霜造成堪比连喝十瓶营养剂都要深重的打击。
不想跟Omega强制结婚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这个。
一想到结婚后要干什么,晏枕霜整个人都不好了。
太小的时候先不谈,晏枕霜已经记不起来。反正印象里上一次被人摸头,还是十二岁他上学的那会。
十四岁之前,他在帝国本土的军校读书,学的都是一些较为基础的知识。晏枕霜生性不爱记背东西,于理论一道上最为拉胯,全凭实战操作能将综合排名拉一拉,勉强稳在中上游。为此没少挨皇帝的骂。
他从来不把这事放在心上,每当有人提起,都会满不在乎地敷衍:“战场上又不用大声背书,能实战就行。”
实战,从来都是晏枕霜引以为傲的事物。
直到某一天机甲课上,他凑巧匹配到了徐怀洲,当时他还不算太熟悉徐怀洲,对他的印象仅停留在武力值似乎不错里,而这类打架厉害的人向来不能兼顾很多方面,所以满心以为他肯定能赢得轻轻松松。
正准备大秀一波操作,没想到刚按下第一个操作键,整个机甲就被端了。
徐怀洲从另一座机甲里探出头来,得意洋洋地炫耀道:“你好菜。”
“你耍赖!”晏枕霜气不过,把手上的杯子一摔,冲出来跟徐怀洲对线,“我还没准备好!”
“哦——”徐怀洲仍旧在笑,潇洒地跳下来,“敌人才不会给你准备的机会。换个方式,放学单挑?”
晏枕霜气鼓鼓:“挑就挑!”
从进入学校开始算起,每次格斗技巧课上,他从来都打不过对方,然而心高气傲的皇子殿下完全不服输,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毕生愿望就是把徐怀洲按在地上打。
但是并没有奇迹发生,被按在地上打的是他。
徐怀洲压着他躺在地上,笑得肆无忌惮,挑衅道:“打不过就不要打啦,大庭广众的,你不丢人吗?”
晏枕霜愤然盯着他,狠狠一推,占领了短时间的主动权:“我才没有打不过!”
几秒之后,局势再次逆转,徐怀洲反扣着他的手,笑眯眯地薅了把头发:“诶,真乖。”
晏枕霜:“……”
晏枕霜情绪爆炸:“你才乖!你全家都乖!”
“嗯。”徐怀洲含笑避开他的拳头,轻而易举地挡住,懒懒散散道,“好呀,你什么时候打得过我,我就乖。”
这一句话就纯属口嗨了,徐怀洲本意只是顺口恶心一下面前人。
晏枕霜没说话,凶巴巴地盯着他。
他努力想维持气场,做足属于皇子的气势,可还没等他震慑到对方,自己就先气哭了。
本想尽力把眼泪收回去,结果越哭越收不住,终于没忍住哭得过于明显了些。
徐怀洲愣了愣,本想继续出口挑衅心思也歇了下来,语无伦次:“不是,你,你别哭……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冷静点……你可是Alpha啊!怎么比Omega还Omega!”
他不提Omega还好,一提晏枕霜哭得更厉害了。
“我想起来了。”晏枕霜胡乱地抹抹眼泪,“当年打我的就是你!”
那个大庭广众之下,把他打得当众哭了的就是这臭傻逼!
徐怀洲莫名其妙:“不是,除了上课我什么时候打你了?”
三秒后他面色一变,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仿佛见鬼般地看着晏枕霜,失声道:“是你?”
-
他的过度反应让顾临雪有些愣:“……抱歉,只是习惯,你不喜欢这样吗?”
回忆的场景虽然不少,但在现实中只是一秒钟,晏枕霜很快冷静下来。
怎么又想起徐怀洲那大傻叉了。
短短一天时间,已经想到过几次,次次回忆都与这人有关。再这样下去,说出去别人都要以为徐怀洲是他深柜——
晏枕霜摇摇头,表情松懈了一点,沉痛道:“没事,有点应激,我迟早要秃。”
顾临雪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复:“我看你头发不是挺旺盛的?”
晏枕霜沧桑道:“迟早有一天会被自己气秃。”
决定了,以后每想到徐怀洲一次,他就拔一次头发!
“……不要这么悲观嘛,年轻人头发才不会秃。”顾临雪说完微顿了顿。
未出口的话语被一道广播堵在了喉咙里。
“请全体考生速来操场集合。”
语气急迫,顺便特意加上了‘速来’两个字,听起来确实挺急。
顾临雪没再多说:“走吧。”
暂时还没有校方的人到达现场,操场上围满了考生,互相的认识人们扎堆议论,脸上尽是憧憬与忐忑。
“卷子不会这么快就改完了吧?效率这么快吗?”
“话说你觉得你考的怎么样啊?”
“不太好,算了算分可能只能刚及格,要凉。”
“我也是,我可能还比你差点,及格都得看老师心情。这次的题真的好难,感觉不可能有大佬考八十以上。”
“还有实战考试,笔试的成绩不应该过几天公布吗?为什么会现在让我们来操场啊。”
“谁知道呢。”
顾临雪费了老大的力才拽着晏枕霜挤进操场中央,刚一来到空旷点的地方,立刻一屁股坐在地上。
“绝了,反抗劫匪的时候不积极,讨论成绩倒是积极。”他翻了个白眼,凉凉道,“考这么低也好意思说。”
晏枕霜想想那张卷子的难度,再听听考生们的议论。
“可能,这就是自信吧。”他发自内心地感慨。
难怪帝国要完。
“安静安静!都让让!”
校方终于有教官赶了过来。
满场人群瞬间肃静。
这句话比激光枪当头指着太阳穴还要有用,原本轰乱的秩序霎时间恢复井然有序的状态,所有声音戛然而止,不少考生手上的动作都停在了这一刻,现场静得落针可闻。
校长大半天后才缓步来到这里,满脸郁色,看不出喜怒。考生们纷纷屏住呼吸,自觉地给他让路。
军校官网上挂了校长的照片,虽然真人没开美颜,但考生们还是认识的。
来的既然是校长,想必的确是成绩出来了吧……
毫不夸张的说,这场考试的结果,某种意义上决定了他们的未来。
讲演台距离操场大约数十米远,校长愣是走了整整三分钟才站定。
他清清嗓子,欲言又止。
考生们屏息凝目,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竖起耳朵只等着校长放出重磅消息以方便他们炸开锅——
然后校长痛心疾首地说出了六个字:“顾洲同学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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