遐龄院中,贺襄看着面前的两人,听着顾旭小嘴叭叭的说个不停,双目微闭一言不发。半晌,顾旭说的口干舌燥终于停住了嘴,贺老爷子这才睁开眼看向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贺珄问道:“阿珄,你的意思呢?想不想去参加啊?”
贺珄无聊的撇撇嘴说道:“没兴趣,一群人在那里彼此间炫耀,互相恭维,无趣的很,有那功夫我干点儿别的不好吗?干嘛去看一群人在那装模作样呢。”
听到贺珄这么说,老爷子还没有说什么,顾旭眼珠一转对贺老爷子说道:“老爷子,听说许天成大儒这次要带他最得意的孙子许竟参加这次文会借此扬名。”
“真的?”老爷子气的伸手一拍桌子:“那个老东西真的要去参加文会?”
顾旭连连点头说:“对啊,我爹那里有参加文会的名单,我看到了。”
贺襄气呼呼的瞪向孙儿贺珄,开口说道:“你也跟着我去参加文会!别的我不管,你得胜过那个许老鬼的孙子,给祖父争气!”
贺珄和顾旭两人从院子里出来的时候,贺珄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眼,透过窗户看到祖父正气呼呼的在屋里地上转着圈,贺珄伸手抓住顾旭的手臂就向外走。
两人来到贺珄的院子里,挥退了院中的下人,贺珄瞪着顾旭说道:“你搞的什么鬼?那个许天成是什么人?老爷子怎么听到这个名字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就差炸毛了。”
顾旭听到贺珄的话,连忙扑过去伸手捂住贺珄的嘴,四下打量着。贺珄将顾旭捂着自己的手掰开,“呸呸”的吐了几口,瞪着他道:“你干什么!”
顾旭像做贼似的来到门口,推开门向外面张望了几眼,又来到窗前,伸手推开窗户看了看外面,过了一会儿,这才松了口气将门窗紧紧关闭,在条案前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下,尝尝的嘘了口气,刚要说话,就见贺珄嗤笑一声,迈步来到门前推开门回头对着顾旭说道:“教你个乖,要是想要防止自己的话被人偷听,就最好还是将门窗打开,这样一来,一则让人不会疑心,毕竟没有谁会四敞大开的说背人的事情;二来,门窗大开就不会有人藏在外面偷听了。”
顾旭急忙来到窗边打开窗户,回头见贺珄看着他摇头,讪笑道:“这是我在我家老爷子那儿偷听到的秘密,要是被贺爷爷知道了,我的腿可就保不住了……”说完,顾旭看贺珄在椅子上坐下盯着自己,讪笑着凑到贺珄身边低声说道:“贺爷爷和许天成老先生还有我家祖父当年都是拜在大儒纪允的门下,是一师之徒的亲师兄弟。原本感情都很好,不过……”顾旭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当年纪老先生膝下有个女儿,才智过人,不但精通琴棋书画,就是经史典籍也是信手拈来,文章策论更是极好的。这不,贺爷爷和许老爷子当年都喜欢人家,俩人一起求亲,谁知道那位纪娘子谁也没答应,自己束发入道了。打那儿以后,这俩人就互相看不顺眼了,都认为要不是对方和自己争,纪娘子就不会入道出家了。”
“真的?”贺珄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顾旭得意的笑了笑说道:“我爷爷喝醉酒的时候喝上了头,吹嘘自己年轻时候的事被我听到了。”
贺珄挑挑眉看向不怀好意的顾旭:“是顾老爷子喝醉了被你听到的,还是你小子故意把人灌醉去套的话,你自己清楚。”
顾旭狡黠的一笑说道:“还是你聪明,其实是我爷爷有一次无意间说漏了嘴,我好奇啊,就趁着老爷子喝酒的功夫把老爷子灌醉了套的话。”说着“啧啧”了两声说:“没想到啊,这些老爷子现在一本正经的,年轻的时候也都是‘风云人物’啊……”顾旭若有所指的说道。
贺珄轻笑着摇摇头没有再开口,倒是顾旭又凑到他跟前问道:“阿珄,你打算怎么干啊?”
贺珄撇了他一眼,伸出一根手指将顾旭凑过来的脑袋推开,轻嗤一声:“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怎么?你打算和我一起参加文会?”
顾旭连忙摆手说道:“哎!参加文会可以,下场不可能!我就是去凑热闹的,可不是当成热闹给人看的。”
贺珄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斥道:“你也知道不当热闹给人看啊,那你还跑到老爷子那里添油加醋的拽我下水……”
顾旭讪笑着说:“这也不能怪我啊,贺爷爷要是知道了许老爷子带着孙子在文会上扬名,那还不气坏了,到时候更不好善后了,还不如早早的让他老人家知道了好应对,所以……”顾旭边向后退了几步边说道:“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谁让你是贺爷爷的亲孙子,又有本事呢?你看向我这样做个纨绔就没人逼着上进了……”说着就已经退到门边了,转身夺门而出,留下一句话:“阿珄,你加油啊!等文会那天,我会去给你鼓劲儿的!”说着就没了影子。
九月初九,在吴州城郊的旌阳山上,一场由吴州与周遭几个州府的大儒发起的重阳文会正在此地举行。
旌阳山山势并不险要,一条山路蜿蜒而上,路两边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菊花,沿着菊花装点的山路一直向上,在山顶附近有一处仿佛是上天故意为前来的游人学子们劈出来的平台,就如刀劈斧凿一般平整。
平台上摆着许多桌案,上面放满了各式各样的糕点水果,在场中每个桌案后的椅子上都坐着一名老者,老者身后或坐或站着的都是年轻人。
这时一名青衫老者手拈着一缕胡须看了看四周,低声对身后人说道:“这场重阳文会虽然打着以文会友的牌子,不过就是为了让你们这些小辈扬名的。好好表现,莫要失了我白鹤书院的名头。”
老者身后的一名神情冷傲的青年一脸笃定开口说道:“祖父放心,这重阳文会的魁首,孙儿势在必得。”
老者唇边露出一丝笑意,微不可查的轻轻点了点头,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见从山路一侧的大石头后转过来一行人,打头的是一名七十岁左右的老者,一身石青色长袍,脚下蹬着一双乌云履,满面矍铄的向着场中走来。
白鹤书院的山长许天成双眉微锁,奇怪的在口中低喃道:“怎么这个老家伙也来了,他不是一直不愿参加这种文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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