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施流银家确实没人。
他父母不知道跑到哪里去过节了，就连司机和做饭阿姨也放中秋节回家了。
厨房的冰箱里塞了一个月饼，是留给施流银的。
上面还写着——
宝贝中秋快乐。
大概没见过这种家庭间的相处方式，黎先往月饼盒上的便利签上看了好几眼。
被施流银误以为是他想尝尝月饼是什么味道的，两人吻着进房间的时候，黎先手里还被强硬地塞了两块月饼。
莲蓉蛋黄味的。
据说是施流银的最爱。
施流银的房间在楼下，紧靠着楼梯，楼梯间下是他自己的一个小小储物室。
推门进去后，施流银闭着眼在墙上摸索着打开了灯，眼前的世界骤然一亮，黎先扫了一眼打量着面前的房间。
男孩子的房间难免会脏乱一点，施流银在生活上也有点不大不小的强迫症。
他不怎么喜欢家里做收拾的阿姨进他的房间，他所有的东西都要按照他觉得顺手的方式摆放。
施流银偶尔也会打扫，但大多数时候只是把一些垃圾清理在一起放在门口，他的房间依旧是杂乱的。
此时书桌上一本厚厚的高考复习卷摊开，几本杂七杂八书堆在书桌一角，床边周围的地上散落着昨天换下来衣服，里面还有一条黑色的内裤。
施流银动脚把内裤踢进了更里面的位置，拉着黎先扑到床上。
他看起来有点困，眼睛依旧是闭着的，冲着床头柜的方面摆了摆下巴，说道：“试一试那个。”
黎先从他身上勉强地抬起上半身，手一扫摸过来一盒巴掌大的包装盒。
黎先看清上面的字后，愣了几秒，声音显得有些不稳：“……超薄冰点？”
施流银觉得他大惊小怪，在会所里这种东西还会见得少吗？
“嗯，”他懒懒地应了一句，“从国外回来的一个表哥送给我的，说试起来很爽。”
说着，他从黎先手里拿过那盒避孕套，眯着眼睛从侧面很小的字里面找生产日期：“我看看过期没，这还是他过年回来的时候给我的。”
黎先忍了一秒，没忍住，把避孕套抢过来丢到了床底下。
施流银：“不用？”
黎先拒绝得很干脆：“不用。”
施流银看起来有些失望，他摊开手，任由自己陷进被子里，对着黎先说：“那好，你来吧。”
看起来实在太像是黎先才是那个花钱出来嫖的人，施流银一副你快点上完我还要去赶下一趟的气势，让他忍俊不禁。
一巴掌拍在了施流银的屁股上。
在家里跟在酒店里的感觉确实不一样。
他周围都是施流银身上的味道，像是落进了橘子堆里，伸手一压四周似乎都能够榨出清甜的橘子汁。
身下的人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橘子成了精。
大概是喝了酒，施流银比以往都要动情，他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
发丝被汗水打湿亲昵地黏在皮肤上，那双总是含情的眸子半眯起，缱绻眷恋的眼神不经意间流露出来。下嘴唇被他咬得通红，施流银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烫，尤其是被黎先的手心抚过的地方，他觉得自己像是在被火烘烤着，快要烧死了。
实在受不了了，他用手肘给了黎先一击，不耐烦地骂他。
可他嗓音是带着哑意的软，说的话也绵绵的：“……别那么快。”
黎先却在这个时候俯身把床下的小盒子给捡回来了，他用牙咬着撕开包装袋，把一个深蓝色的小包装塞进了施流银的手心里。
带着笑问他：“还要试试吗？”
施流银没力气，连撇过去的眼神都是娇嗔的。
他哪里敢再让黎先用这个，他还不想英年早逝，也不想他爸妈回来之后看见儿子衣衫不整地死在床上。
从施流银的眼神和沉默中，黎先得到了答案。
但他还是把包装拆开了，在施流银震惊的眼神中，把那个油光水润的小薄片用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施流银被冰得浑身一颤，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要飞出体外了。
然后，两个人听见了玄关处开关门的声音。
紧接着是交谈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有人敲响了施流银卧室的房门。
温柔的女声传了进来：“银银，吃过月饼了吗？”
施流银：这下灵魂是真的飞出去了。
两人手忙脚乱地把自己跟对方分开，施流银甚至没顾得上把避孕套脱下来，直接套上内裤把自己塞进了被子里。他被捂得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脸红得像是要滴血，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奇怪的声调。
“吃过了，妈！”
女人还在门外没有离开，闻言笑着说：“晚上别学太晚，你不需要考个清华北大才能继承你爸的公司。”
施流银这时候却没心思再去搭理母亲。
黎先根本没办法把自己塞进裤子里，他光裸着的上身还带着施流银抓出来的新鲜指痕。
施流银看他穿裤子穿得费劲，从被子里钻出来连推带打地把他塞进了浴室里，冰冷的水照头兜下，黎先觉得自己全身的火都灭了。
“什么声音？”
女人听见卧室里的动静，问了一句。
施流银快步跑到桌边把窗户打开散味，然后往身上喷了一整泵的香水，这才犹犹豫豫地拉开了门，只露出半个身子。
陈茜站在门外，身上还穿着晚上参加聚会的浅绿色的纱裙。
她皮肤白身材好，绿色穿在身上青春洋溢的，乍一看更像是施流银的姐姐。
“我朋友刚进去洗澡了。”
陈茜满怀爱意地看着他：“硕卿又来家里玩了？”
施流银不怎么带朋友回家，陈茜见得多的也就林硕卿，跟对方也比较熟。
施流银摇了摇头：“是我复读班的同学。”
陈茜肉眼可见的眼睛都亮了，如果不是黎先正在洗澡，而施流银又用身体挡住门，她恐怕已经自己推门进去看了。
“是Alpha？”
施流银抵挡不住母亲的八卦之心，点头：“嗯。”
陈茜更高兴了：“是你喜欢的同学？”
施流银头摇得飞快：“妈，我还在上学呢，谈什么恋爱。”
陈茜不以为然：“上学谈恋爱有什么的，我儿子长得这么好看谈个恋爱又怎么了？我跟你爸就是上学谈恋爱认识的，不然哪来的你？”
说完，还回头喊了一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施京琅，你说是吧？”
男人哪里会反驳她，连连应道：“对啊，你妈高中那会儿可是校花儿，隔壁学校追她的人都一大群呢。”
施京琅话还没说完，儿子就极其不给面子地把房门关上了。
这些事他听了十八年，都能倒背如流了。
“是阿姨？”
黎先洗完澡出来，他的裤子被施流银用水打湿了，只能面前用一块新的浴巾围在腰间挡住重要部位。
施流银身上套的黎先的黑色T恤，黎先的衣服一向买得很大，甚至能够塞下两个施流银。衣摆垂在大腿根部，他下面只穿了条内裤，两天纤细的腿空荡荡地裸露着。
靠近腿根的位置还有一个按出来的指印。
施流银把衣服脱下来递给他，黎先接过去的时候闻到了上面的香水味道，想了想还是问：“你很喜欢橘子？”
施流银蹲在衣柜前找衣服，他身上看着瘦其实摸起来有肉，脊椎一寸寸顶开皮肤，腰间的肉软软地溢出来。
他头也没回：“你怎么知道？”
黎先在他的浴室里洗完澡，也沾了一身的橘子味道：“我看你用的东西都是柑橘香的。”
香水、洗发水、沐浴露、香薰。
连香皂都是柑橘味的。
施流银应了声：“嗯，喜欢橘子。”
他小时候就很爱吃橘子，因为一次性吃太多还把自己吃进了医院，住了一周的院，后来家里买橘子总是不敢买太多，怕施流银总是没节制地吃。
父母既然回来了，他们自然没机会再进行□□上的交流。
施流银把做了一半的复习卷撕下一张，递给黎先：“要不干脆做题目算了？”
施流银家的公寓小区环境很好，他的房间后面隔着一条绿化隔离带就是带假山的小游乐园。
窗户被施流银打开，风声混合着虫鸣鸟叫的白噪音，施流银目光温顺地站在窗前，灯下的皮肤白得快要透明。
黎先垂眸接过他递过来的卷子。
陈茜推门进来的时候两个身影正靠在一起分析题目，施流银的计算方法更简单一些，黎先又按照他的思路重新算了一遍，得出了正确的答案。
回过头才发现陈茜已经抱着果盘站在身后看了好久了，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妈，”施流银有些不满，“你怎么进来不敲门啊？”
陈茜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我可敲了的啊，你自己写题目写得太认真没听到，不许污蔑我！”
她视线总是忍不住往黎先身上落，带着不让人反感的探究和好奇，似乎只是单纯地想要看看被儿子带回家地Alpha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把果盘放在桌子上后，陈茜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她的目光太过善意，让黎先感觉他身上带着的不良情绪无所遁形，都在这个夏夜里被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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