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次

第9章

小猫除了身上脏了点,别的地方没什么毛病,宠物医生给做了细致的检查,耳螨也进行了处理。

黎先家里没人能照顾,每周也只有复读班放半天假的时间能够回家,没办法养猫。施流银母亲对动物毛发过敏,哪怕他对这个小猫再怎么喜欢,也不能带回家。

几乎不用怎么商量,两人把小橘猫留在了医院里,说好了每周一定抽点时间过来看看。

又在领养区给小橘挂了牌子,希望能够早日找到合适善良的主人。

出了医院,两个人回家的方向全然相反。

施流银难得能够陪着家里人吃一顿饭,跟黎先分别之后做地铁回去了。

黎先看着他进了地铁口,改变了原本回家的方向,拐进了宠物医院旁边的一个小巷子里。

这一片是待拆迁的老旧居民楼,下水道、通风扇等基础设施都有各种不同程度的损坏,脏水沿着墙壁流了细细长长的一条。

红砖墙壁上的水泥脱落得差不多了,到处贴满了各种重金求子的小广告,黎先只淡淡地扫了一眼,脚步不停地往巷子更深处走。

里面有个赤脚医生开的黑诊所。

黎先推开玻璃门,诊所内没开灯,昏暗的环境下只能辨认出有个身影坐在摇椅上。

风扇慢悠悠地晃着,铁制的扇片生了锈,快速转动时发出呜呜的噪音。消毒液的刺鼻气味溢得到处都是,角落里的一个铁笼里关了只黑毛的仓鼠,爪子挠出尖利的声响。

黎先屈指在玻璃门上敲了敲,扬声喊醒已经睡着的医生:“老杨头,来拿药。”

老者手里握着的蒲扇掉落在地,他从安详的梦中惊醒,擦了擦嘴边的口水,再慢吞吞地起身按亮了摇椅边的电源开关。

白炽灯在天花板上亮起,黎先被刺激得眯了眯眼,往里走了两步。

“怎么又来了?”老杨头反着手去挠背上的痒,怎么也抓不到痒的位置,捡起地上的蒲扇用扇柄在背上胡乱戳了好几下,本来已经破破烂烂的老头背心又被他戳出一个拇指大的洞,“不是才过了半个月吗?”

黎先看着他用钥匙打开墙边的玻璃柜,里面的药品都乱七八糟地摆着,除了老头自己谁也分辨不出来。

“用完了。”

老杨头啐骂了一声造孽,用针管抽了一整支药品。

“这东西打多了要不得哦,”他把磨砂的塞子重新瓶子上,“被抓到了我们俩可是都要坐牢的。”

黎先垂眸,表情淡淡的:“不会被抓到的,再说了,你这本来就是黑诊所。”

老杨头一巴掌拍在他手臂上,骂骂咧咧地说道:“乱说什么呢,我也是有医生的营业执照的。”

他把针管塞进密封袋里,递给黎先,犹豫了几秒钟还是劝道:“老是用吗啡也不是办法,麻醉药物可是有副作用的。”

黎先道了谢,接过针管塞进单肩挎包中:“难道我要去给他买那些东西来抽吗?都是上瘾,一辈子都毁了,还管什么副作用。”

老杨头闭着眼睛叹了口气,把桌子上的收款码甩给黎先:“造孽啊造孽,害了多少家庭啊。”

黎先沉默不语,听着收款提示音在房间里响起,才转身离开。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

黎先转了好几圈钥匙才打开门锁,沉重的铁门里还有一扇防盗门。

开门的声音不小,邻居听见动静开门出来看,看见是黎先松了口气,靠在门框上跟他抱怨。

“你爸爸,还是送去医院吧。”

黎先摇了摇头:“不放心。”

“那他这也太吓人了,”邻居向他展示自己的手腕,上面几道赤红的指痕,“我去给他送饭的时候,他爬着要来抓我。我还没见过Omega这样,他这样是不是……到发情期了?”

黎先动作一顿,眼底流露出浓浓的厌恶。

他跟Omega父亲住在一起,生下来就没见过另一位Alpha父亲,或许是生活和带孩子太累,黎建佟又没有Alpha伴侣可以提供信息素,他永远不在家里待着,黎先小的时候是由周围的邻居一个接着一个带大的。

黎建佟爱玩,还怀着黎先的时候就经常混酒吧,黎先生下来之后他就更加自由。

玩着玩着,就被人哄骗着尝了不该尝的东西,黎建佟是个没什么意志力的人,轻而易举地上瘾了,变成了不折不扣的瘾君子。

他的工资根本不足以支撑他购买这些,瘾犯了的时候他就会一滩烂泥地趴在地上,对着还不懂事的黎先哭,让他给自己吸一口。

他没有身为父亲的自觉,家庭事业亲人全被他抛到了脑后。

在黎先还小的时候,他时常都觉得,黎建佟随时会死在外面。

“嗯,”黎先把门口一个烟头往一旁踢了踢,“应该是到发情期了,我最近太忙,出门前忘记给他补抑制剂了。”

邻居对下午看见的经历仍然心有余悸,拍了拍胸脯道:“还好我是个Beta,这要是进去的是个Alpha,闻到那个味道当场就得办了他。还是得找个人帮帮他,不然这也太难受了。”

黎先没应。

这就是为什么他喜欢Beta,Beta永远可以在信息素面前保持理智,他们不会屈服于信息素,变成没有理智的野兽。

咔哒。

防盗门打开又重重关上。

几乎是瞬间,浓烈甜腻到令人觉得窒息的糖渍桂花的香气扑面而来。

黎先把目光投向锁着的那扇木门,在玄关处给自己注射了一支强力抑制剂。

木门外放着的盒饭没有动,黎先听见从里面传出的低声嘶吼,他不急不忙地去厨房把早上没来得及整理的垃圾处理掉,然后捏着从黑诊所带回来的针管,打开了关着黎建佟的那扇门。

厚重的遮光窗帘挡住了屋外所有的灯光,仅一盏昏黄的壁灯沙散发出来的光笼罩着床头的一个小角落。

房间杂乱得无法入目,塑料水瓶丢得到处都是,床边的地上还有好大一滩水渍,看起来像是黎建佟打翻了什么东西。

被子皱巴巴地堆在床上,一片角落在地上,被水打湿洇成深灰色。

黎建佟把自己缩成一团蜷在床头,他身上瘦得吓人,女式的睡衣穿在身上依旧显得空荡荡,肩胛骨刀片似地立在空中。

他一只手被手铐拷在床头,手腕因为挣扎磨出了一圈圈血痕,好了的伤口结痂形成几圈浅褐色的手环。他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打湿,身下的床单也湿了一大片。

感觉到有人进来,黎建佟抬起头,双目无焦距地望向黎先。

比理智更早反应过来的是身体,黎先的抑制剂注射得太晚,他身上依旧带着Alpha的味道。黎建佟手脚并用地从床上爬下来,手链被他扯得哗哗作响,他张着嘴去扒拉黎先的裤脚。

黎建佟被发情期折磨得根本认不出面前的人,他只想找个Alpha来,最好狠狠地把他捣烂捣碎。

他丑态尽出地扒开自己的衣服,露出生育过后带着痕迹的身体,想要诱惑黎先。

可他的身体早已经在日复一日的摧残中变得破烂不堪,一条条肋骨把皮肤顶得凸起,他的小腹塌瘪瘪地陷下去,上面带着深红色的妊娠纹,让人毫无**。

“好痒啊,”黎建佟又哭又笑,他伸手去挠痒的地方,挠得满手都是水,“你给我点信息素吧,求求你了。”

黎先低头冷漠地看着地上的父亲,多可笑啊,把他生下来的人,因为发情期的折磨而向亲生儿子提出这样的要求。

黎先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阵作呕。

良久,他俯身把黎建佟扶上床。

半针管的药物注射进血液中,黎建佟感觉到体内的燥热稍有缓解,他仰躺在湿透的床单上,无声地喘息着。

眼前迷离的幻象渐渐远去,黎建佟侧头看向黎先,露出一个虚弱的笑。

“小先啊,”他的嗓音嘶哑难听,像砂纸摩擦发出的声音,“放学回来啦。”

黎先用棉签按住针口,应道:“嗯。”

黎建佟看着他,像透过他在看什么人:“我刚刚,好像梦到你父亲了。”

黎先不知道他跟Alpha父亲的故事,只知道过了这么久,黎建佟依旧不愿意洗掉对方给他的标记。

黎先并没有被他的情深感动,只觉得黎建佟蠢得无可救药:“他不要你了,你梦不到他的。”

黎建佟知道,但又不想知道。

他偶尔清醒的时候总会跟黎先聊他的父亲,他仅有的那点记忆全拿来装载他的Alpha了,清醒也像是在做梦。

而他的清醒也持续不了太久,很快燥热和幻觉又卷席而来,他扑着黏上黎先,用干裂得沾了血迹的嘴唇去碰黎先的皮肤。

“求求你了,给我吧,”黎先往后退,黎建佟就从床上滚下来,像条狗一样匍匐在地上,“我受不了了啊——”

“黎建佟,”黎先看着趴在地上的黎建佟,手搭上他细长脖颈,凸出的脊骨顶得手心发疼,他嗓子哑得泣血,“我们一起死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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