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在酒厂那些年5

伊线被隐约的动静吵醒了。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爬起来,打着哈欠走到客厅时愣住了,迟疑地问:“昨晚进贼了吗?”

客厅里的东西倒是整整齐齐的,就是这俩人身上脸上乌青乌紫的。总不至于……是他们打了一架吧。

听到她的声音,松田和萩原齐齐转向她。一双时而凌厉、时而清澈的鸢青色眼眸,一双总是温情脉脉的柔和黑眸,此时都聚焦在她身上。他们看她的眼神有点奇怪,伊线尝试解读,但说不出哪里奇怪。

萩原一副被殴打至麻痹的贤者式超脱平静,从客厅储物柜里拿出止痛药膏交给她,“哦,我们刚刚打了一架,你给阵平上一下药吧。”

伊线:?刚刚那阵声音就是他们在打架吗?

“发生什么事了?”

空气安静了片刻,萩原微笑着回她:“没什么,就是早上醒来松田手痒了,非要拉着我打一顿。”

松田阵平白了他一眼,从伊线手里拿过药膏,“我自己来就好。”

他草草给自己涂完药,把药膏交给萩原,萩原转手又拜托伊线,“帮我一下好吗?阵平他老往我脸上打,都给我打破相了。”

他向伊线抱怨,用手指戳了下浅浅晕着青紫色的下嘴角,发出“嘶”的一声呼痛。松田阵平死亡凝视:“?你没有手嘛?”

萩原猛地咳了两声。松田终于想起来自己本来要干什么,趁伊线给萩原涂药的时候,偷偷摸进了伊线的房间。如果打电话到警视厅的人是伊线,她说不定会买一个变声器,由于不认为有人会因此怀疑她什么,用完之后她可能没有丢。

他翻了好一会儿,没忘记把东西放回原位,对于经常把东西拆了又严丝合缝还原回去的他而言,这是小意思。

等他悄悄摸回客厅时,萩原坐在沙发上半仰起脸,伊线弯下腰端详他脸上的几处乌青,洁白的手指轻轻托着他的下颔,一边给他抹药,一边皱着眉道:“松田先生下手也太狠了。”

松田阵平继续死亡凝视。

就在他面无表情的注视下,伊线给他涂完脸部的伤,萩原研二神色自如地解开睡衣扣子,背对伊线让衣服领口往下滑到腰际线,将结实的整个背部露出来,“你帮我看下后面有没有淤青。”

在伊线认认真真地看过去之时,松田阵平终于忍不住了,一把从伊线手里夺过药膏,没好气地道:“我给你涂。”

萩原轻微抖了抖,憋笑憋得辛苦。小阵平吧,要说迟钝也不迟钝呀,他在梦里向佐藤警官表白不是挺干脆的,怎么到伊线这里就这么磨蹭呢。

以他的敏锐早就看出端倪了。只要共处一室,松田阵平的目光不自觉地就会落到她身上。

萩原研二的爱情观向来很开明,从来不认可“早恋”这种说法,但很奇怪,一开始他总觉得伊线还小,下意识护着护着,只要小阵平稍微越界一点,他都觉得太过分了。在石井英士那件事之后,他的心态就不知不觉地发生了转变,摇摆在将她视为妹妹和视为朋友之间。她心智成熟、有主见,判断力和行动力惊人,唯独三观不太牢固。

他不再将她看作懵懵懂懂的小姑娘,也就不会再阻拦松田尚不自知地想要靠近她的行为。他倒是有点好奇,自家幼驯染能按捺多久。

“对了,我想起来昨晚买了个礼物,说想要送给你的。等我一下。”伊线说着转进房间去了。

松田和萩原不约而同地想:她这个“你”说的是谁?

她把那个小小的蓝色礼盒拿给松田,“你打开看看。”

卷发青年矜骄地挑了挑眉,拆开礼盒,里面静静躺着一个银色的古董打火机。伊线先他一步伸手将它拈出来,在他自然地摊开手心想要接过之时,她蓦地把手一收。

迎上松田疑问的目光,她狡黠一笑,黑色眼眸闪着恶作剧般的光芒:“每次用打火机前都要想起来这句话——听我说,少抽点烟!松田先生,请学会自动回放。”

他顿时噎住,轻微地发出“切”的一声轻嘲,表情也不知是嫌弃还是矜持,反正收起打火机的动作是相当利落,几根手指从伊线手里一拢,让它滑进自己掌心,松田握着打火机帅气地一转身,“那我就收下了。hagi,该换衣服出门了。”

-

今天的天气非常好,阳光明艳,景致清爽,泠泠秋风吹来清澈的凉意。伊线在下午四点左右提前结束兼职,按照昨晚计划的那样,买了一捧向日葵抱到警视厅。在距离不到两百米处她停下了脚步,凝视那块象征着东都顶尖警力的碑文。

“宿主,我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个?”潜水许久的系统再度出来作妖。这一次不同以往,它信心十足。不等伊线回答,它已一口气说了下去。

“我知道,这一次你一定会答应我的。”按照人类的情绪来算,终于捉到伊线把柄的系统感动得快哭了,“我就直接告诉你吧,坏消息是,你的幼驯染快要不行了。好消息是,我可以帮你。”

它将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事情实时投影在伊线面前。

在炫目的阳光下她依稀看到一些遥远的、隔世的场景。属于“伊线”的身体陷入在雪白的病床上,毫无意识。幼驯染圆润的脸蛋变得极为瘦削,越发显得那双失神的眼睛大而空洞。她轻轻触碰着那具全无反应的躯体,压抑着哭腔的声音隐约哽咽而颤抖,“你醒来看我一眼好不好,拜托了。你再不醒来……我一个人撑不下去的。”

伊线和莫仇,从年幼起就是彼此的支柱。她比伊线更乐观、更善良、更正直。伊线从来不觉得,离开自己她会活不下去。

看着幼驯染憔悴的神情,她只有一句情绪不明的问话,“我不是身体穿越吗?”

脑海中系统的声音旋即响起,“你是在去漫展的路上突发昏迷,莫仇把你送到医院,检查出你的身体器官全线衰竭。你只有意识体出现在这里,身体是我读取你当时的状态后生成的。我已经向你解释过,因为这个世界要维护自身运转、平衡红黑,让我寻找一个氾檌指数极高的人,你就是那个最佳人选。”

“你的幼驯染现在几乎吃不下去东西了,在精神崩溃边缘。只要你和我达成协议,我可以在此期间修复你原来的身体,同时让医生向你的幼驯染传递积极信号——你已经看到,她快活不下去了。顺利完成黑方任务之后,我可以送你回去。”

系统用稳定的语调持续与她谈判,“对你来说这是稳赚不赔的交易。如果你还是想拒绝,我只能想到一个原因,你对那两位警官产生感情了?”

伊线驻足许久。

她现在看到的这个世界,细微之处有无穷小,广大之处有九天外。她看见阳光穿透树叶的缝隙洒下光斑,看见地上的蚂蚁在慢慢地爬,看见牵小孩的老人从她面前走过。

有什么关系呢?这个世界与她无关。一点笑容从她唇角掠过,星子般的光芒在她漆黑眼眸里闪烁后陷入寂灭。

“不过是半个月而已。”

她淡然说出这句话,精心包扎的向日葵从她手里抛出,顺着一道优美的弧线落进垃圾桶。

伊线闭上双眼,听见有什么东西在一寸寸碎裂。她深深地、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

“系统,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

她没有说话,睁开双眼时,轻微放大、颤动的瞳孔已经恢复如常。“说吧,你要我完成的黑方任务包括哪些?”她转身离去,最后瞥了眼那块石碑。

【东都警视厅】。

几步之隔的大楼里,还在上班的萩原和松田丝毫不知,这天回到公寓,等待他们的不是热气腾腾的面条,而是一封毫无温度的告别信。

-

“系统,你的任务怎么都这么抽象?”

伊线的确在计划搬出去住,只是这一天比她想象的更快到来。当面告别什么的太麻烦了,她准备在他们回来前留一封信就好。她一边收拾东西,听系统详细说完她将要完成的黑方任务后,她随口点评了一句。

总结来说,为了避免红黑失衡,她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成为黑色组织的中流砥柱,并让“令和的莫里亚蒂”之名震动霓虹的苏格兰场。

伊线有点无语地问系统:“你不觉得这是有点矛盾的两项任务吗?”

系统:“哪里矛盾了?跨国氾檌组织的核心成员被称作令和的莫里亚蒂,这有问题吗?”

伊线:“你一句没问题那可是双倍的工作量!”

福尔摩斯只需要接连破案就可以了,但莫里亚蒂……没有人说过要怎么成为地下世界的拿破仑。

系统摆烂了,“黑方任务是根据被绑定的任务者的氾檌潜力生成的,你的任务难度是3S级别。我知道这很难,但你不能怪我。”

伊线:?怪我咯?

这个任务并没有明确的指标,只有完成与未完成两个区别。真正复杂的还是第二个有KPI的任务:进行十次红黑对决考核。

由任务者自行申请开启考核。必须在对决开始前申请,作为考核开始的时间点,结束时间点由系统判定。每次考核会有评分,单次考核评分90以上,可以获得系统发放的小奖励。十次考核均分60以下,判定任务失败。

根据系统的说明,伊线做了一下阅读理解。红黑对决就是指,她作为黑方主动向红方发起进攻,或者作为防守方应对红方进攻,存在与对立方关涉的目标、计划或者利益点的时候,必然会引发冲突和斗争。这就是她完成第二个任务必须活跃的重要战场。

对决什么时候爆发是个不定数,她要么自己去找红方的茬儿,要么预判到红方什么时候会来找茬儿,然后提前向系统申请考核。

伊线忍不住再次吐槽:“真的太抽象了,谁家考试人还要自己搜罗制作试题的?”

系统理直气壮地反驳她:“这是在鼓励你自己安排和设计红黑对决,现在流行剧本组。学会编剧本是优秀黑方的必备素养!”

伊线首次被系统噎住了。

“那么考核的评分标准是什么?”

“很简单。首先看你的对手,如果是普通红方,可能只有基础分10~30分。要想获得60以上的分值,必须有重要红方人物出现。更高分的话……对黑方威胁越大、潜在能量越高的红方对手会让你的考核评分在比较高的分数段中确定。另一个标准是,你对红方造成的打击和伤害越大,评分越高。”

伊线:……

她很想说一句,不作死就不会死,系统这是要她拼命作死啊。而且这些个任务,真的很像是被设计好的游戏想要激发游戏者的全部潜能,处处为难人。

有了前两个抽象的任务在前,最后一个附加性质的任务【获得十项系统授予的反派称号】看起来都没那么抽象了呢。

她认真提问:“我现在去把工藤新一刀了可以获得一百分吗?”

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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