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底下的玉手不禁握紧成拳,黑玉芽凝眸沉思,暗暗猜测着黑衣人的身份。
白问歌告诉过她,他来时,最大客栈只剩下一间上房,就是她现在住的屋子。
黑衣人会出现在她房里,最大的可能是冲着白问歌来的。因为,早在她来之前,白问歌已经在最大客栈里住了两日。
弄错了房间的黑衣人似乎有些恼羞成怒,隔着老远她都能感觉到对方看向她时,那毫不隐藏的冷冽视线。
看样子,那人对白问歌,定是存了某种不寻常的心思!
一想起那人在白问歌面前的所作所为,黑玉芽就觉得生气。
若不是她了解白问歌,知道他是正人君子,且知他遇事反应速度极快,那黑衣人……不,那白问歌岂不就着了黑衣人的道了?
婵娟楼黑衣人,真是个颇有心机的女人!
思绪百转千回,黑玉芽的脸色,十分复杂。
白问歌见状,犹豫片刻,关心问道:“玉芽……你,还好吗?”
知道玉芽在意自己是一回事,可见玉芽难过愁眉却是另一回事。若不是担心那黑衣人日后有了机会会在玉芽面前添油加醋、乱说一通,他还真希望这事就此翻过、没有发生得好。
可惜,事与愿违,也总不尽如人意。
他,只希望玉芽不要胡思乱想,能够常展笑颜、开心生活。
黑玉芽暗暗吐息,缓缓调整呼吸,摇头回道:“白问歌,你放心,我没事。”
她只是突然有点儿想亲自会会那黑衣人,好看看那人的庐山真面目,仅此而已。
见白问歌眼带担忧,她不好意思低头一笑,再抬头时,她重展笑颜,开口说道:“还好你没事,不然,我可就要扬名繁兴城了。”
她若去追,真与那黑衣人动起手来,还不知对方能撑过几个回合呢!
要是两人打斗动作太大……那这繁兴城,可就真热闹了。
玉芽竟有心思说笑!白问歌想着:看来,玉芽的心情应该无什大碍吧!
眼中盛满柔情,白问歌微微笑道:“玉芽,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别担心。”
“嗯。”黑玉芽轻轻点头,“我相信你。”
两人对视一笑,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绝对的信赖和真诚的关心——此间美好,愿能绵延万载、日久天长。
“白问歌,你说你在婵娟楼后院看到了一处可疑之地,你能猜出那里是做什么的吗?”黑玉芽又问起了正事。
白问歌闻言,轻摇了摇头,开口回道:“不知道。我会注意到那里,只是因为那栋楼结构复杂、造型精巧。虽然在寻常人看来,那里并不起眼,但我猜测,若有真正贵重和隐秘的东西,那里,会是一处很好的藏匿之地。”
“烟水居……”黑玉芽沉吟低语道,“金凤宫弟子的消息中也曾提过此地,只是,他们好像并不清楚里面的具体构造。真不知这金凤宫弟子是如何办事的,这收集情报的能力……很是堪忧啊!”
或许,金凤宫弟子觉得,那婵娟楼和烟水居,并不是什么大不了、需要他们特别去注意的地方吧!
对于玉芽的看法,白问歌深感认同。
白龙堡也有自己的情报组织,只是白龙堡弟子的能力,他很清楚,当今武林,几乎没有可比肩的对手。
金凤宫弟子的情报能力……确实是差了点儿火候。
见玉芽还在思想今日之事,白问歌开口提醒道:“玉芽,天色已晚,今晚你早点儿休息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讨论。”
在他看来,那烟水居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并不重要,惟一重要的,是玉芽的身体。虽然玉芽说她没事,但他始终无法完全放心,毕竟,玉芽那两日的去向他一直有些在意,而且,他知道自己对玉芽的了解还不够多。
所以……
他只希望,玉芽不要太伤脑筋,即使关心花秋月,甚至吕芊芊,也不要影响了睡眠。
黑玉芽微微一笑,柔顺点头道:“好啊,白问歌,听你的。那你也早些回房休息吧!我们明天见。”
白问歌扬唇笑了笑,起身回道:“嗯,明天见。”
笑着送白问歌走出房间,黑玉芽又对其点了点头,而后,轻轻关上房门,静静靠在门边,细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黑玉芽都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敏锐度——只听很轻很浅的呼吸之声渐渐远去。
果然,白问歌走路是没有声音的啊!
关灯躺卧在床,黑玉芽翻了个身,想象着白问歌在门外驻足迟迟不愿离开的样子,她会心一笑,甜甜进入梦乡。
烟水居,最里房间。
娇娇刚换完衣服坐下,房门便被毫不客气地用力推开。
只见胭脂一脸怒容走进来道:“娇娇,方才你去哪里了?”
不紧不慢饮下一口朝露净水,娇娇反唇问道:“什么时候我去哪儿,还需要向你报备一声了?”
胭脂用力一挥掌,只听房门“砰”的一声紧紧关上,声音之大,震耳欲聋。
“火气那么大做什么?怎么,今晚没得忙了,还有闲工夫跑到我这里瞎转悠。”娇娇冷声淡道。
气愤坐下喝了口水,胭脂捏碎手中茶杯,开口质问:“说吧,你去了哪里?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娇娇闻言,伸手摸了摸玉颈上崭新的剑伤,勾唇笑道:“去找了情郎,受了点儿情伤罢了。”
“你去见了白问歌?”胭脂惊讶。
“放心,他不知道是我。”娇娇翘起丹蔻玉指,讽刺回道,“此事于你之大计并无妨碍,你也别草木皆兵、绷得太紧了。”
“我草木皆兵、绷得太紧?”胭脂拍桌怒道,“宁娇娇,别忘了你的身份!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若是你敢捅出什么篓子,后果……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呵。”宁娇娇嘲讽一笑,“孔堂主真是赤胆忠心、用心良苦啊!真不知干爹那老色鬼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为他卖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帮主夫人,而不是一个小小的堂主呢!”
“闭嘴!”孔胭脂斥道,“帮主的仇,全帮上下势必得报!还有你……”
她伸手指向宁娇娇道:“这几日好好收收性子,把该办的事处理妥当。若你胆敢有任何失误……那白问歌的命,我可就收下了。”
“你敢!”宁娇娇怒声回道,“步凌鹰和花秋月的命都让给你,但白问歌……你休想动他半根寒毛!”
“何止是步凌鹰和花秋月,那吕芊芊的命,我也会笑纳!至于白问歌身边的绿衣姑娘……”孔胭脂冷笑一声,“美则美矣,却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不足为虑。届时,她的命我也会顺便收下,好帮你铲除异己。”
“哼,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宁娇娇讥讽道,“你可别忘了,我们真正的敌人,还好生生地坐在金凤宫里享受荣华富贵呢!那谢宫主的命,你又准备何时收下?”
被人提起痛处,孔胭脂变了脸色,恨恨说道:“金凤宫谢宫主——他的命,早晚会被我拿下!”
当年,她借口习武,成功混入金凤宫中,结果,勾引谢宫主失败,导致被废去武功,丢出宫外。
若不是帮主为她找来江湖高手,以命将内力过渡给她,且为她找来失传已久的媚术功法,如今的她,与废人何异?
金凤宫还敢大言不惭饶她一命!
在谢宫主杀了帮主之后,她之命,只为铲除金凤宫上下,势要将其夷为平地,否则,死不瞑目!
她,孔胭脂:大仇不报,誓不为人!
前尘往事,宁娇娇也知道,她轻轻扫了孔胭脂一眼,淡淡开口:“那我就祝你早日成功了。”
白问歌的身手,岂是你孔胭脂能够企及的!
至于那金凤宫谢宫主……哼,且看你能在他手上讨得什么便宜吧!
见宁娇娇眉尾上扬,眼带嘲讽,孔胭脂顺了顺气,强令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两人算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若是因一些小事窝里斗,实在是不划算。帮主的仇,靠她一人,根本无法得报。
宁娇娇,希望你能懂事些,知道要以大局为重,否则……
心思转了又转,孔胭脂重新拿起一只茶杯,缓缓为自己倒了杯水。
“朝露净水,滋味确实甘甜,娇娇,你倒是很会享受。”她平静笑道。
宁娇娇勾起唇角,得意笑道:“也不枉我特地差人早起接那清晨露水,又花费银两寻找山泉清水了。”说着,她亦饮下了一口朝露净水,而后,轻声问道,“说吧,找我究竟何事?”
又不是第一次见孔胭脂发疯,宁娇娇丝毫不觉紧张和慌乱。
她,有她自己的打算。
孔胭脂直言说道:“刘员外来了,指名要你去服侍,我藉口你在梳妆,安排念菊和怜月先过去陪着了。”
“刘员外?”宁娇娇皱眉憎嫌道,“那头肥猪居然又来了!还真是不怕死啊!”
孔胭脂不置可否,开口说道:“媚香已点,熏香已燃,而你……”她看向宁娇娇,缓缓笑道,“今晚的主角,该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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