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起身走至梳妆台前坐下,宁娇娇随意涂了点儿胭脂水粉,算是给了孔胭脂面子,对她有了交待。
“刘肥猪不知,这媚香熏香,皆是要人命的东西,闻多了,可就离死不远了。”宁娇娇扭动着身子,边走边嘲笑道。待走到房间门口,她忽而回过头来对孔胭脂问道,“你呢?今晚没事做了吗?那吕芊芊可送走了?”
孔胭脂轻描淡写回道:“只要出手足够大方,还有什么是客人不满意的。吕芊芊虽然不缺银子,可她爱慕虚荣、讲究排场面子,我不过是知己知彼、投其所好罢了。她,自然是满载而归、笑着走的。”
在她眼里,吕芊芊只不过是一枚稍有用处的棋子,等她布好局,棋子,很快就会变成弃子。届时,将吕芊芊的东西收为己有,对她而言,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宁娇娇无声一笑,不再多问,只意味深长说道:“论媚术,我的火候远不如你……今晚,你没客人?”
她们的媚功,可是需要拿男人做实验的。论经验,她自是比不上孔胭脂丰富,可若单论天赋,她绝对完胜孔胭脂一筹!
只不过,她的媚术全是孔胭脂亲手传授,所以,在这件事上,她始终得看其脸色、求着她。
孔胭脂——显然是藏了一手啊!
这半年里,她的媚术迟迟没有任何长进,定是孔胭脂故意漏了其中关键一环。
呵,想算计她,她宁娇娇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有些时候,刻意的提醒还是很有必要的,比如说——现在。怕就怕,有些人故意装糊涂,也忘了,自己也会有有求于人的时候。
听出宁娇娇话里的意思,孔胭脂假意笑道:“娇娇不说我都忘了。你也知道,这半年里我们有多忙,要做的事情太多,实在是分身乏术。你放心,等过了这几日,我立马将媚功后两重传授与你。至于今晚……”
宁娇娇洗耳恭听。
孔胭脂缓缓一笑,开口解释道:“我也有客人,是独孤派的独孤徒显,一会儿,我也要换装过去。此人,可是大有用处。”
“又是他?看来,他对你倒是死心塌地。”宁娇娇摆了摆手,推门说道,“我先过去了,你且自便。”说完,便离开了。
孔胭脂看着宁娇娇离去的方向,眸色微沉,冷冷说道:“宁娇娇,千万不要对我耍手段,你可不是我的对手!”
走出宁娇娇的房间,孔胭脂关好房门,在心内想着: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不然……
眼中浮现森森杀意,一转瞬,孔胭脂又恢复了如花笑靥,变得和蔼可亲、惹人爱怜。
最大客栈,二楼最里房间。
收到手下最新密报,步凌鹰神色凝重,想着昨日今日之事,完全无法入睡。
“恶岭帮……”他喃喃自语道,“若真如暗金卫所言,那这婵娟楼和烟水居……可就不是简单的生意场所了。”
将手中纸条拿到烛火下烧为灰烬,步凌鹰和衣躺下,望着床帐顶端,缓缓闭上了眼睛。
另一边,相邻房间。
花秋月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几不可闻的动静,她坐在桌前,为自己倒了杯水。
“步师兄,又在为金凤宫之事伤脑筋了。”她摇了摇头,一口饮下杯中之水,低声叹道,“看来,暗金卫又有新情报了。”
放下茶杯,走至床边,花秋月隔空熄灭了烛火。
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她微微翻身,轻轻低语道:“但愿明日,那恶岭帮之事,能有一个最终的结果。”
于暗夜中,她也静静入睡。
烟水居,华丽大房。
亥时已过,宁娇娇推门而入,念菊、怜月见了她,纷纷躬身行礼,低头告退。
刘员外见状,立马转身望去。见日思夜念的美人儿来了,他踉跄着矮胖的身子从桌前站起,展开短臂,热情唤道:“娇娇,我的小娇娇,你可终于来了!快,让我好好抱抱你!”
宁娇娇轻松闪过刘员外的袭击,娇媚笑道:“刘郎莫急,待喝了这坛酒,我们……”她抛了一个媚眼,故作娇羞说道,“可是有一整晚的时间呐!”
说着,便走到桌前,将手中酒坛放在了桌上。
“好好好,娇娇,我的小娇娘,都听你的!”刘员外此前已被灌了不少酒,走路都有些不稳,可精神却很亢奋,一心只想着酒后之事。
宁娇娇厌恶皱眉,不过一看到桌上酒坛,她又转怒为笑。
“刘郎,来,这可是我亲手为你酿的醉美人酒。”宁娇娇边说边倒酒,笑盈盈道,“甚愿刘郎,此后人生,夜夜醉卧美人膝,人间美好,尽得郎享。”
说完,她假意饮下一杯,趁刘员外不备,将酒洒入厚实地毯中。瞬间,酒迹消失,无影无踪。
刘员外大喜不已,伸手接过酒杯,点头如捣蒜道:“娇娇心意,我定笑纳!”说着,便一口饮尽了杯中之酒。
宁娇娇不动声色,继续倒酒,刘员外不疑有他,如数喝完。
见时机成熟,宁娇娇施展媚术,拿出事先备好的一纸契约,对刘员外笑道:“刘郎,婵娟楼的丝绸茶叶、玉石珠宝和各色香料快没货了,你看……”她略微一顿,魅声蛊惑道,“可否将你手中的上等货物让给我们?至于价格……”
“娇娇真见外了!我们之间……”刘员外喝得醉醺醺的,说话断断续续道,“我们……哪儿用得着商量!来,戒……戒指给你,直接盖……盖章……”说着,便取下大拇指上戒指,急不可待递了过去。
宁娇娇笑着接过,迅速在契约上盖好章,又柔声提醒道:“刘郎,别忘了,还要按手印呢!”
刘员外中了媚术,整个人云里雾里飘飘然的,笑着点头:“好好好,按手印,按手印……娇娇,我要按手印……”
见刘员外伸出了又肥又短的大拇指,宁娇娇嫌恶皱眉,抬起玉臂,隔着方帕抓住了刘员外的手,在契纸上重重按下一个手印。
大功告成!宁娇娇在心内欢呼道。
丢下方帕,将契纸贴身收好,宁娇娇又为刘员外续了杯酒,谈笑聊天,好不快活。
直至最后一滴酒尽,刘员外打了个饱嗝,咧嘴笑道:“娇娇,我的娇娇……真是人比花娇,美艳动人!嗝……娇娇,我的娇娇,我要和你洞房,洞房啊……嗝……”
宁娇娇闻言,勾起唇角,讽刺一笑。
见刘员外已趴在桌上睡着,她拍了拍手,立时,门外之人推开房门,站立两侧,等候吩咐。
宁娇娇伸手指挥道:“去,把那头肥猪抬到床上,把他的外衣全都脱了。”
两人领命,立马照办。
很快,刘员外的胖躯就四仰八叉地躺在了稳重厚实的檀木大床上。
宁娇娇走至床边,居高临下俯视刘员外,唇边泛起一丝冷笑。
“真是浪费时间的蠢货!”说着,扭头对左右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们都知道吧?”
两人点头,应声说是。
很快,她们将刘员外摆布成了以往夜里留宿时的样子。
一切工作,完毕就绪。
宁娇娇审视一番,满意点点头,开口吩咐道:“你们守在这里,明日他醒来时,记得叫我过来。现在,我要去补眠了。”
恭敬送走宁小姐——帮主的干女儿,听着刘员外陷入虚幻梦境的嘿嘿笑声,两人守在房内,静待天明。
良辰夜,花香浓;无知相逢,喜得空梦。
另一边,隐秘客房。
孔胭脂风情万种步入房间,见桌上酒坛挪了位置,她低头一笑,而后,对桌前之人温柔唤道:“独孤少主,奴家来迟,还望恕罪。”
“胭脂姑娘!”桌前之人放下手中酒杯,惊喜回头,起身迎道,“胭脂姑娘身娇体贵,能拨空相见,实乃在下之幸,何罪之有?”
孔胭脂闻言,面带歉意,缓缓说道:“还是独孤少主会说话、能体谅人,奴家在此,先谢过了。”说着,便施了一礼。
独孤徒显——独孤派当家少主腼腆一笑,摇摇头道:“胭脂姑娘哪里话!你我之间如此客气,倒显得太过生分,你就直接叫我的名字罢。”
“好的,徒显……”微微一顿,她含情脉脉看向独孤徒显,亲昵唤道,“显郎!”
独孤徒显一听这称呼,顿觉心如擂鼓、怦怦乱跳。
“胭脂姑娘……”
“显郎——”孔胭脂打断道,“就叫我的名字吧!你我之间,可不若外人那样生疏!”
见胭脂姑娘眼含秋波、满脸期待地望向他,独孤徒显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不自然道:“胭……胭脂……”
孔胭脂娇柔一笑,轻启朱唇,魅声回道:“显郎,我在。”说着,便主动伸手握住独孤徒显的大手,将失了魂的独孤少主拉到了桌边坐下。
优雅为独孤徒显倒了杯酒,孔胭脂明知故问道:“显郎,你身为独孤派少主,事务繁忙,怎么有空到这繁兴城来?”
独孤徒显接过美酒,顺手喝下,开口回道:“胭脂姑……”差点儿忘了只叫名字了!
孔胭脂直勾勾注视着面前男子,微扬唇角,并不多话。
独孤徒显轻咳一声,缓缓开口:“胭脂,我到繁兴城来,是遵家父之命,打算前往武林盟霍家,参加今年的武林大会。”
心内暗笑,孔胭脂当然知道原因。
轻轻将酒杯放下,独孤徒显笑着说道:“繁兴城是前往霍家的必经之地,能够借此机会过来看看你,我很高兴。”
他身为独孤派少主,理当凡事以派内事务为重,只是……
自从两年前在繁兴城遇见了胭脂姑娘……不,遇见了胭脂,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常常思念着她。为此,他也曾数度烦恼不安。
为了理清自己的感情,他每年都会拨空来繁兴城一趟,为的,是到婵娟楼找胭脂。他想,只要能够见上胭脂一面,两人有了时间相处,在了解了彼此后,他定能弄明白自己和胭脂的心意。
去年到此,胭脂还欲迎还拒,显得客气生疏,没想到,今年他怀着忐忑的心过来,胭脂竟如此热情主动……
他,真的受宠若惊!
一想到胭脂或许对他有意,他简直喜不自禁。
就是不知,时至今日,胭脂愿不愿意跟他离开这里。
“胭脂……”他深情唤道,“今番到此,我想问你,愿不愿意和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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