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难还没到赌场就接到了查信的电话,这次的地址是查信亲自发到他手机上的。
那是曼谷沙吞区的一个废弃仓库,从郊区到那里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于是摩托车开得飞快。
短信里除了位置和一句‘尽快’外,没有一个多余的字。
易难什么也不知道,一路上除了将油门踩到底之外,并无多余想法。
下了高架桥,又风驰电掣地开了几个街区,他抄了个小道才在一个小时后到达。
然下车后过来接的人不是巴育,而是周廷身边的阿文。
易难摘掉头盔,夹在手臂与侧身之间,一边和阿文朝仓库走一边问:“阿文哥,怎么是你过来接,巴育呢?”
阿文在的话,周廷一定也在。易难虽然觉得不对劲,但到底是昨晚刚做过,他还没到赌场就被叫了过来。
这么短的时间,易难觉得周廷应该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见易难问巴育,阿文看了他一眼,这个时候问巴育,说明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可脸上一点多余的情绪也没外露。想到从仓库里面的情形,阿文觉得或许这次易难真的在劫难逃了。
毕竟,廷哥是斩尽杀绝的主。
易难悄悄打量着阿文,发现他也在悄悄打量着自己,二人不由地撞上视线,易难没动,阿文却看了一眼迅速偏头。
易难当即便想到在鬼城的那次冒险。不安倏地从心底生出,他一言不发地跟着阿文去了仓库东区。
东区大门半掩,铁锈侵蚀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嘎声,易难走进,一股潮湿霉变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铁锈、灰尘和未知味道。
角落里,废弃的机器漆面剥落,金属部件锈迹斑斑,唯有两个堆叠在周廷和查信身旁的铁桶还不算旧。
易难脚步一顿,抬眸朝人群扫过,不仅查信和周廷在,连提拉德也在。
这三个人一起出现,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易难心中按捺住不安,正要抬腿走过去,目光忽然扫到久未露面的萨沙。
他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站在了查信身旁。
见人全了,周廷朝萨沙招了招手。
萨沙当即走到其中一个铁桶旁,一脚踹倒,桶倒在地上,从里面露出个血淋淋的人来。
此时,周廷正在跟查信聊天,似乎全然不在意地上的人是谁。
易难抬眸扫了一眼,他并不认识。正疑惑今天是唱得哪出时,就听萨沙对周廷说:“廷哥,这个内鬼嘴还挺硬,什么也没招,还留么?”
内鬼?这他妈是卧底!易难心头倏地一紧。他抬眸看向桶里的人,而铁桶旁边就是水泥。
“萨沙。”周廷啧了一声,用心疼的语气说:“你怎么下手这么重,瞧把人打得。我就是想问点什么出来,是不是还要花点医疗费救治一下?啧,老子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没用的废人,还留着干嘛?”
说着还特意问了下查信,“我的大少爷,你觉得呢?”
“廷哥,你看着办就行,不用问我。”
提拉德也是这个意思。
周廷走过去蹲在工厂卧底身旁,由于对方身上血腥味过重,他一脸嫌弃地掩住鼻子,“啧,这脸上的骨头都敲碎了,还能活到现在,真是生命的奇迹。”
按规矩,自然不会是老大动手,而是从手下里挑个人出来处理掉这没用的东西。
周廷起身朝围观的手下踱步而去。
易难看着地上那人,不,应该是那血人,微弱的呼吸着。脸上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他知道,这是毒贩在杀鸡儆猴。
在警示藏在队伍里的卧底,敢背叛他们,便是这种下场!
易难心跳如雷,脸上却没有丝毫变化。周廷踱步到身边时,忽然在他眼前停住。
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左右点了点,易难心脏一颤,紧接着就见周廷指向巴育,“还是你来吧。”
“是,廷哥。”
周廷不动声色地扫了眼易难,然后走到查信身旁。
易难看见巴育给那人打了针兴奋剂,然后一刀一刀割开了那人的皮肉。
这么大剂量的兴奋剂打下去,对方即使极度痛苦,也不会晕倒,而是在痛苦中保持清醒,直至死去的那一刻才会解脱。
果然,那人不再晕沉,而是痛的惨叫,易难在旁边听着,他觉得那痛呼是来自灵魂,而非□□。
他不想再看,可又不得不看。
手指和牙关微微颤抖,他只希望这个人赶紧死去。
20分钟后,本计划千刀万剐的巴育发现那人已经没了气息。
“啧,都怪萨沙。”提拉德说:“把人打得太狠了,这才割了多久,还没怎么样呢,就让他这么快就死了,真没劲。”
易难不由闭上眼睛。
很快,这个除了惨叫就没多说一个字的人被水泥封进铁桶之中。
屠宰终于结束,然易难却看见周廷唇角勾起,对提拉德说:“没劲?刚开始就没劲,那我们接下来还怎么继续?”
他笑得好看极了。看得易难心头一抖,极为忐忑。
周廷却在此时转过身来,与人群中的某人对上视线。见易难脸色正常,除了目光比以往更冷之外,没有什么异样。
此时萨沙已走到另一个铁桶旁,伸腿刚要踹,就听周廷说:“用不着你,下去。”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睛是看着易难的。
易难抬眸与他对视。
就见周廷缓步而来,路过巴育时,还十分有礼貌地索要他手里的匕首。然后朝易难一脸微笑地走来。
每靠近一步,易难心脏便剧烈颤抖一次,直至周廷走到眼前,将带血的匕首塞到他手中。周廷低头靠近,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他在易难耳边低吟,“这个,你来。”
说着便亲切地拉着易难走到那个铁桶旁。
铁桶由周廷亲自踹倒,桶盖掉落的瞬间,里面的人露了出来。
易难眼睛一眯,瞳孔骤然紧缩。
周身血液在看清那人的脸时瞬间倒流,他只觉的冰碴子顺着血液寸寸割开血管,然后押回心脏后化作锋利的冰刃,将心刺得烂糟糟的。
他心脏冰冷疼痛至极。
居然是......老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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