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星洄一愣。
“啊??!!”
“您的数据意识文件被世界树回滚重构,回滚完成后您的意识数据过于混乱,不能构成完整的逻辑体系,因此,您的游戏进度被判定为已死亡。”
“这就死了?”王星洄一时转不过弯来。
深海弹出选项界面:“您是选择重开新档,还是回退到上一检查点,或者彻底离开游戏?”
“回退回退回退!”王星洄大叫起来,开什么玩笑!他一身技能树还刚点开,游戏才起了个头还没玩爽呢怎么能就此死档?
“正在回退中。”黑暗中亮起回退检查点的进度条,当进度条走到尽头。王星洄像是突然愣了下神,就回到了建模彻底崩坏的瓦尔哈拉世界。
他低头看了下附近,自己在世界原点,刚刚完成弹出识别的代码写入,还没有进行运行测试。
为防可能的错谬,王星洄依旧运行测试了一番,镜像文件还是毫无反应。他知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果断就此退出。
顺利从瓦尔哈拉世界下线后,他长舒了口气。
那种奇妙的体验依旧留存在记忆里,叫他有些轻微的后怕。哪怕回归到现实世界,感统失调的错位感依然扰乱了他的行动,他像喝醉了酒一样歪七扭八、踉踉跄跄地奔到厨房,捞出几块冰块敷上脸,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他甩甩头,还是有点头疼,面皮被冰得紧。
瓦尔哈拉应该开始回滚重置了吧?世界树的安全团队真的完全消除病毒入侵带来的影响吗?
他不知道,摇摇晃晃回到沙发上躺了会,忽然开口:“深海,给我开个界面看看瓦尔哈拉内部的情况。”
光锥跳出新界面,瓦尔哈拉世界内的一切建模、数据正在向世界原点坍缩,真的像刚刚形成的黑洞一样,源源不断地吞噬着数据,数据坍缩后,画面彻底变白,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仿佛只是拉过一道闪电,色彩迅速奔涌出来,眨眼间的功夫,世界原点恢复原貌。
“咦,这数据回滚这么快的吗?”
深海意外地回话了:“版本回滚后,虚拟世界回归最原始的粗模状态,没有玩家存在,粗模不会得到算力进行渲染,因此快速呈现了世界的基础形貌。”
原来是这样。王星洄关上界面,忽然想到,瓦尔哈拉重置了,那自己写入镜像文件的代码是不是随之进入了数据孤岛的核心?
有了后门代码,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直接抓包数据孤岛的数据了?
他先是惊喜,又迅速冷静下来,思考运行后门程序会不会依旧需要什么高级权限,或者运行了会不会立刻被安全团队发现踪迹,从而定位到走后门程序的使用者,想来想去想不清楚,调出卷钉的联系界面试探性地发了句:“有空吗?”
卷钉很快回了消息:“干嘛?”
“我们的攻破……”
“没有成果,别说了。”
“我在世界原点的镜像文件里写入了一个后门程序,版本回滚后,那段后门程序也会复制到数据孤岛的核心代码里面吗?”
“你说啥?!”
王星洄慎重、仔细地把自己做的事严谨地阐述了一遍,卷钉那边安静了很久,发来一段被光锥系统屏蔽完全的脏话,第三句语气稍微正常了点:“还是需要权限,数据孤岛的多重验证不是闹着玩的。”
“好消息是,我们破解过一次,就能破解第二次,世界树应该来不及马上调整防卫措施,马上上我刚给你的平台,我们继续。”
重复破解的流程很快,他们协同还在线上平台的黑客们,迅速瓦解了迷惑人的蜜罐文件网,借助之前破解留下的后门快速绕过绝大部分繁琐的多重验证,直插核心。
再进一步,需要首席技术官级的高级权限认证,但是王星洄已经看到自己亲手写下的代码,成功近在咫尺,他尝试直接启动后门程序——居然有用。
操作非常简单,就像在那台古老的笔记本上,找到选项,然后点击:弹出识别访问。
“深海!”王星洄大叫起来。
“那里面没有东西。”深海回复,“没有看的必要。”
王星洄依然固执地说:“给我开个界面!”
深海顺从地听令打开了,如他所说,界面上一片空白。
王星洄只来得及扫一眼,就被卷钉发来的消息轰炸夺走了注意力,数据孤岛已被弹出,世界树的安全团队肯定发觉不对劲了,马上就会重新导入数据,他们必须抓紧这段时间分配好信息节点,把重新导入的数据进行拦截拷贝。
“把你的笔记本设置成网关服务器!控制权给我!”
王星洄毫不迟疑地执行了他的命令,接下来就是卷钉的操作时间了,他看着笔记本上的鼠标自己动起来,分配好网络节点,很快,数据开始传输。
他也趁这个空闲时间看了眼深海开启的界面,空无一物的瓦尔哈拉内部,正在输入一个完整世界的数据。
从世界原点出发,延伸出纵向和横向的细线,xy轴交织出视野无限的平面大网。
王星洄看着这一幕,脑海里出现一个自己读过的词:一生二。
大网原点之上,向上、向下延伸出没有尽头的垂直线。
二生三。
Z轴出现了。
Z轴一出现,平面网格立刻衍化出无数细分的立体空间。紧接着,从世界原点迸发出魔力般的三原色,三原色铺满了整个世界,为万物的形状铺染出基础的色彩,初步混色后,渲染出世界的简单粗模。
这就是三生万物。
就像旁观了一整个虚拟世界的创生,王星洄看得饶有兴味。
世界树的安全团队迅速发现并定位了问题所在,并再度执行了版本回滚,看来备份文件不止一个,留下的后门程序也肯定消失了。
但是他心里没有遗憾,卷钉反应速度更快,他抓住了窗口期,版本回滚再度传输过来的数据不知道拷了多少下来,但是肯定是天量级的。
瓦尔哈拉的数据库里,会有“自己”的线索吗?
世界树公司的瓦尔哈拉虚拟世界项目遭到病毒入侵一跃成为热度最高的新闻,这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数据孤岛被攻破防火墙的虚拟世界。不出意外的,新闻报道只字不提“伪人”的存在,只反复强调DED黑客制造的入侵行动有多么多么猖狂,对正常市场经济运行的破坏性多么多么大,联合政府应该加大力度,尽快把涉及DED的人员悉数绳之以法。
王星洄越看越觉得DED的存在怕是要维持相当长一段时间了,毕竟这么好用的背锅侠可难找。
接着,新闻报道弹出了一些信息已知的黑客名号,卷钉赫然位列前茅。排在第二位的是女皇,第三月光迷宫,第四洗脸小浣熊,第五恶棍天使……看来这个时代的新闻记者也不是干吃白饭的,对DED有名有姓的黑客如数家珍。
但一长串名单下来,王星洄愣是没找着自己的名号,不由得感到纳闷:我也出了力啊,那个后门程序还是我植入的呢,为什么我没上新闻?这不公平!
他有点想不开了,愤愤地找卷钉诉苦:“为什么我没上新闻?!”
没想到卷钉很认真地回复了他:“我也觉得这事儿有点奇怪。”
“啊?”
“理论上参与攻破行动的黑客ID,世界树安全团队联合万物联的四大服务商都是可以查出来的,无非是成本和时间问题。而且你是给源代码的镜像文件植入后门程序的人,虽然我觉得你有点撞运气吧……但是世界树的团队一拉登录地点日志就知道是你这个ID搞的事,所以他们没把你爆出来真的挺奇怪的。你当时的举动差不多等于穿着开裆裤当着他们面拉屎,要是我我绝对会把你排我前面。”
“不要用这么粗俗的比喻啊喂!”
“哎呀你就当约等于是这么回事儿得了,总之这隐瞒不报的情况确实挺稀有的,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你愿不愿意听听?”
“什么大胆的想法?”
“你找本地分公司的首席技术官问问。”
“啊?!”
说起本地分公司的首席技术官,王星洄脑海里就浮现出监控摄像头里那张老成的,挂着有点拘谨笑脸的中年人,只知道他姓杜。在小视频的压缩包里,他出现的次数比较少,不过那种环境,只要进去了就别想清清白白独善其身。
“为什么……找他问啊?”
“哎呀笨,能查出来,但是被瞒下来了,他作为安全团队的主力就算不清楚所有,也能听到一点风声吧?找他问准没错,如果真的存在什么不可说的力量保下了你,那么就算你线下面见他,他绝对不敢拿你怎么样。”
“可他是正经的世界树高层,我是DED的人……”
“世界树高层又怎么了?DED又能怎么?两边互相跳槽的人又不是没有,他不会随便得罪黑客的。小星回你放心大胆地去,实在害怕我叫狐狸远程支援你!”
“那就没必要了。”王星洄一口回绝,同时下定决心,直接去问!
周沨鸢还在加班,王星洄背上自己的包就出发,来到熟悉的世界树分公司大门口,望着大树喷泉,他忽然犹豫起来:是坐电梯上去,还是找个角落让无人机把自己吊到顶楼再下去?
犹豫半天没个主意,他干脆点开光锥系统的虚拟抛硬币功能,心里默念,正面就直接上,反面飞上去!
虚拟硬币在虚拟空间里翻转了好几个面,落下来咕噜噜的响,出示的结果是反面。
王星洄开始绕着世界树分公司兜圈子,找小巷,找到一个无人地方给自己绑好安全带,让无人机带着自己起飞,窜天猴式直线上升,这可比坐电梯体验刺激多了。
飞到顶层豪宅附近,看着和上次来时一模一样,他降低高度平稳缓缓落地,松开安全绳收起无人机,收拾好后再打量周围,还是那么安静,没人。
阳伞下的餐桌餐酒换了红酒,瓶塞貌似已经被打开过,他用力拔开木塞,闻闻香气,果香味很浓,浓得有点醉人。
不知道是否会比上次的香槟好喝。王星洄先倒上了小半杯,酒液在光洁的杯内转转转,颜色还挺好看的,浅抿一口——好酸!涩味也很重,还有点呛喉咙,像一把烧焦了的葡萄藤强行伸进嘴巴里在舌苔口腔中狠狠摩擦,他苦涩地皱起五官:这玩意儿有什么好喝的!
“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味道,可以试试冰酒。”杜先生不知何时冒出来,他好像对王星洄的到来毫不意外,从容自在,一手拿着一瓶酒,一手提着杯子,相当友善地举了一下酒瓶:“要来试试吗?”
【巅峰娱乐.广告模特】
提供脸部模型、身体数据的模特,这些模特的素体人型数据在广告界中广泛使用,搭配AI即可设计出一切想要的动作。有人说使用这些模特建模数据会让模特本人得到海量的数据版权费,但是某些网站上海量的免费素材似乎不是这样的。
“我昨天看到一个广告的原型真人了,感觉……没广告上的漂亮?”
“广告上的模型数据有人调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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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一定是DED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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