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疏篱摇了摇头,感叹道:“现在房价都好贵,我在这呆了五六年了,连个房子也没买成。”
季风木闻言狠狠地点了点头,“我拼了好久,拼了个首付,没事,以后肯定能买到房子。”
沈裕默默点头,他总不能在这时候说他已经有好几套房子了,而且还有外省的。
现在这个时候沈裕就需要静默。
沈裕见服务员端过来粥菜,他伸手一揽,“小心点。”
路疏篱定了定眼睛,面前的粥晶莹剔透,粥上满溢着米粒。
“尝尝,我专门请人做的。”沈裕笑嘻嘻地将勺子递给路疏篱,“趁热喝,看看合不合你口味。”
路疏篱抿了一小口,很烫,但是明显能感觉到米粒的嫩滑,她很少能喝到米粒原始的香味,竟然在这里还喝到米粒的香甜。
还没等路疏篱感叹,季风木哇了一声,“这师傅厉害啊,这火候拿捏的刚刚好。”
沈裕不动声色的摸了摸嘴巴,笑道:“那当然,我专门请师傅来这里开店,算打招牌了,师傅也不计较什么盈利。”
“你这店,肯定能持续很久。”季风木感叹道。
有些人和有些人就是不一样,沈裕生在沈家就是遇到贵人,沈裕对于沈家是贵人,沈家对于沈裕有栽培之恩。
沈裕就适合做这些工作,他就是天生的料子,难怪沈爸想着现在就让沈裕接手一部分公司,也是有原因的。
听说沈裕也没有弟弟妹妹哥哥姐姐的?路疏篱想,沈裕明明白白的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的时候,路疏篱只想到了一个人——姜唐。
姜唐其实看起来很平静,但是很倔,她藏的很深,深到其实她不喜欢喝柠檬水,只是为了陪她喝,也假装自己喜欢。
她很少表达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对于路疏篱来说,姜唐更多的是照顾她的角色。
从心灵上来讲,好像路疏篱从来没有真正的摸到过姜唐。
姜唐最近忙了很久很久,期末周吗?马上要过年了吧……
姜唐现在还在画画吗?她有没有吃饭?熬一晚上真的不会累吗?明天的课怎么办?
萦绕在室内的米香里还藏着看不见的线,路疏篱是曾经最向往自由的信徒,现在被线锁住,屈服了。
她想,其实想那么多也想不明白。
直接去找她。
路疏篱也不多留,她穿上放在椅子上的衣服,“我先回去看看姜唐。”
沈裕像是早有感应,他招呼着:“我给姜唐打包好了,一会儿你拿着直接给她就行了。诶——你知道她家在哪吧?”
“……应该知道。”
季风木终于从碗里抬头,“你怎么去呢?晚上这么黑我去送你吧?”
“不用了,我打车去。”
“不省那点钱?”季风木像是不相信。
“……花花更健康。”路疏篱收拾好,朝着季风木和沈裕招了招手,走了。
当路疏篱坐上车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很梦幻,很久了吧,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急切的时候了。
很多事情她总是很从容,他人误以为路疏篱是很淡定的人,但其实她只是不感兴趣。
“漠视”这个词是她最好的诠释。
她不是什么好人,也不存在什么完全意义上的好人,但她这样的人,也会想要无条件去帮助别人吗?
还是因为是……姜唐?
路疏篱是成年人了,她觉得自己的变化完全能懂,只是不想面对而已。
月色已经暗沉了,她靠在后座上,手里还提着给姜唐打包的餐食。路疏篱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找到搜索栏。
——熬夜喝什么最助睡眠?
喝点自己做的,总会好好睡觉了吧……
外面的大门紧闭着,路疏篱知道自己的想法落空了。
什么偷偷进去给姜唐一个惊喜的最不切实际了,她连人家的家在哪都不知道,结果现在好了吧,小区也进不去。
只能等着姜唐来接她了。
姜唐发消息说她马上就下去,路疏篱只能在这里等着。
路疏篱蹲在地上,拿地上的石头扣画着。
姜唐一出来就看见外面有个人蹲在地上,她看背影是路疏篱,外面很冷,她多拿一件外套是有用的,因为路疏篱穿的很薄。
她太了解她,很难说,也许有些人的一眼,和别人还是不一样的。
她不知道怎么去描述那些感情,自然而然,顺势发生的,也许没有什么特定情节,只是在某个时刻,失控了。
“你下来了。”
突然脱离了想法,路疏篱的声音带她离开了。
“……你不冷吗?”姜唐摸摸路疏篱的后背,把外套披在路疏篱身上,接过她的粥,“谢谢你出去还记得我。”
“我不记得的话你今天晚上怎么办?”路疏篱眨着眼睛,抬起头看着姜唐。
“其实吃不吃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姜唐摆摆手。
路疏篱无声地笑笑,她点点头,“我懂,我有时候也不吃。”
“那可不行,你得多吃点,要不然你这身体又不好,万一又生点什么小病怎么办,你这快过年了,过年这么喜庆的日子,生病总是不好吧……”
“你看你,教训起我来头头是道。”路疏篱点点姜唐的脑袋,“你自己又不吃。”
“……”姜唐叹了一口气,“我错了,我吃饭。”
路疏篱跟着姜唐来到她的房间,里面摆着全是画板,还有颜料,东西很少,旁边又放着行李箱。
“你这几天就要走了吗?”路疏篱盯着那个角落里的行李箱问。
“对啊,房东催的紧,不走不行了。”
“……”
“你有地方去吗?”路疏篱停了很久。
空荡荡的房间里,墙上贴着一张张画纸,凌乱的颜色,稀奇古怪的雾气弥漫,把整个房间迷雾填满,只有两人面对面的距离越来越近。
“去我那儿吧。”
“好。”
路疏篱透过窗户看见外面的月亮逐渐被太阳取代,她身上被日光照耀,第一次喜欢这种暖洋洋的氛围,很安全,像被包裹了一样。
身边的吉他还在那里摆着,她去到另一个房间,那个房间就要来第二个人了,她要有人来陪伴了。
·
这天正好,秦坠很焦虑,她第一次负责的年会开始了,今天晚上不能有一点错。
路疏篱看出她的紧张,她伸手拍拍她,“放轻松。”
秦坠坚定的叹了口气,手抚在心口上,“没事,我能撑住。”
路疏篱起身点点头,准备去别的地方核对一下,她忙活了半天,然后去换好了礼服,回到这里。
时钟走的很快,所有人都进来了,在看见路疏篱的那一刻都惊了一瞬,他们不敢相信这是路疏篱。
他们知道路疏篱很美,却没想到是这样美的氛围,她很衬绿色。
莫名有一种孤寂的神感,他们看到的一瞬只会觉得敬畏。
路疏篱向他们点点头后离开了,她找到秦坠后,这小姑娘一下就红了脸,路疏篱觉得好笑,“秦坠,你脸好红。”
“没……没有吧。”秦坠有些局促,她定了定神色,“那个……我刚才都核对了一遍,没什么问题了。”
“你很不错。”路疏篱笑笑。
路疏篱出来后便一直坐在旁边,在一个角落里,但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她吸引了,包括林赋言。
他知道路疏篱的美,但此时他有些驾驭不住了,他没见过她这幅样子,他以为他给她买的那些礼服已经很衬她了,本以为她会向他要礼服,但她现在已经找到自己的风格了。
她的那句话是真的,她真的不喜欢他,他当时只觉得凭什么?可他现在和她站在一起都已经没了底气。
一瞬,他收下自己心里的感受,他听见自己说:“你对她已经够好了,是她自己不珍惜,她自己不配,你何苦去为难自己。”
拘泥于过去已经来不及,他只能逃避,于是他相信了,他也只能相信了,他说:“对。她该后悔的。”
接近尾声,路疏篱早早离开后,被林赋言约在一个餐厅里。
“你后悔了吗?”林赋言先开口,他开口那一瞬间他知道自己是没有底气的。
所有绚烂的烟火点燃后只剩下一地的尘埃,现在林赋言满脸被掩饰的憔悴就是最好的反馈。
“你觉得呢?”路疏篱似是不经意地一问。
“你肯定后悔了。”林赋言有些癫狂,眼角充斥着红痕。
“……呵呵……”路疏篱低低地笑出声,半晌她说,“我不收回那句话,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她起身离开,离开这个地方,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她给姜唐打电话。
“喂,姜唐。”
“怎么了?”
“来接我。”路疏篱像是撒娇的口吻,言语里带着简单的微醺,也许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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