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回想起来了？”
雷亚沉默了一阵，对你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对不起，嗯。我对你说谎了，小黑。”
“所以那是真的？”你盯着他的眼睛。
“嗯。”雷亚挪开视线，手指有些不自然地揉搓着身旁一缕金发：“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你知道我只想听听当时发生在你身上的真相。”你看着青年，心里突然有些失望：“雷亚，你是我到这个世界来遇见的第一个给我帮助的人。你给予了我心灵支撑，我怎么感谢你都不为过。我相信你，你说的话我也都会相信。所以，让我们彼此都坦诚一点可以吗？”
“你看我。”你这么说着，对青年张开双臂，像是展示自己一样：“我叫简黑，生活在二十一世纪，一个单身快三十年的身高一米九理工男‘魔法师’，平时是在一家企业里做研究工作，天天面对啤酒肚的‘霸道总裁’无语吐槽想辞职。我从婴儿时期就面对的是电视机电脑洗衣机高科技洗礼，没见过也没听过魔法和什么恶魔魔女。所以在米迦勒卧室醒来那一瞬间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说实话，甚至在此刻我对于你们说的‘我是魔女身份’都有些无法接受。因为哪有魔女会在用□□穿越异世界后，以婴儿的形态从母亲肚子里爬出来的？我的出生证明还锁在老家抽屉里，我的大脑皮层也完全不可能有在这个魔女宅邸生存的记忆。这完全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魔女穿越二十一世纪后的□□去哪里了？是不是跟宇宙飞船一样在穿越途中磨损消耗了？完全不合逻辑。”
你深吸一口气，两手一摊：“但是很莫名其妙，我竟然对这一天发生的波澜壮阔的史诗奇书接受十分良好，就好像我在很久之前一直经历过的。除了在刚来的时候被吓到，后面就不再产生排斥反映了。甚至见到以男性身体怀孕这违背自然规律的事情也表示完全OK。”
“我不知道从一开始你所等待的爱人是不是我，毕竟人类后天的行为与思维方式都与他们成长经历有很大关系。我的大脑没有这个世界的记忆，甚至对自己的存在产生怀疑。就算到最后拼了命想要接受现实，成为你们想要让我成为的‘自己’，但是从那些故作神秘，不容拒绝就跑进别人脑袋里的所谓回忆碎片来看，里面作为主角的‘我’行为在现在的我看来简直有些莫名其妙，还是不能接受……等等，先让我说完。”
你抬起一只手制止了雷亚欲言又止的话语：“一开始我的确想要逃避，因为这一切显得很不真实。请原谅我，毕竟一个一直生活在高科技不断进步的没有魔法存在时代受过社会毒打的男人突然被拉进魔幻的异世界，还被告知自己是魔女。他们第一反应都是自己在做梦，‘怎么可能，这么花里胡哨跟小女孩ooc一样的设定怎么会是现实，哈哈，我一定还在做梦。那个傻x黑漆漆总是被人追着打看起来很麻烦的男性魔女设定就和搞笑一样，不想承认……啊？那么烂的魔女设定竟然也有人深爱，从细节来看似乎也不那么糟糕。如果我是魔女能让你高兴，那么我就是魔女了，让我来回应你的期待。’…………这或许就是我一直以来的心里变化路程。”
“雷亚……这就是我的坦白。”
“我现在只想换取你的真实而不是什么善意的谎言。”
“我比你记忆中的魔女要坚强的多。”
“所以，”人生第一次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像是把心中所有的牢骚都发泄完。你闭上眼睛，缓解了一会因为缺氧而泛黑的视野，深深吸了口气：“别那么小心翼翼隐瞒什么了，可以告诉我那些我应该知道的事实吗？”
这是一次“交易”，你所说的并不是谎言，而是抱着“以真心换真心”的目的，对绝对信任人物的一次冒险交易。你看着雷亚的眼睛，对方似乎正处在你一连串的“信息轰炸”中，久久没能回神，眼神呆滞而有些震惊。
这人在透过你看着谁呢？
看着雷亚这个样子，你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你的动作熟练，像是在之前做过许多次一般，看着他像是猫一样舒适地闭上眼睛，眷恋地在你掌心磨蹭着。
你不怪雷亚，虽然对方总是把你套入某个“既定陌生人设”的行为有些让你窝火。但是他的爱毫无否认的，是那一堆谎言中闪亮亮的真实。既然你决定接受他浓烈到有些莫名的爱意，那么也将会接纳他为此付出的谎言。但这份“接纳”也是有前提条件，是建立在“平等”之上。它不是因为你“失忆”而可以趁火打劫的理由。
“我……最开始的确是担心一向胆小的你会被发生在这个世界的事情吓跑。”青年轻轻倒向前方，把自己埋进你怀里，声音闷闷的：“毕竟很恶心不是吗？男人生子，还因为这个而死亡。这是绝对违背自然规律的事情。但是……”
他凑上前，与你十指相扣，清冽的木质香从发丝萦绕，扫在你的锁骨处，伴着呼吸冰冷，那人许久未曾跳动的心脏受了你的影响，产生了丝丝悸动。
雷亚无奈地笑笑，手上轻轻一推，你就毫无防备地仰倒下去。你看着他伸出双臂，将你整个人笼罩在怀中，居高临下地看着你：“我错了，你的确变化很大，甚至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成长到令人欣喜的地步，说实话……这让我放心许多。”他伸出手，用指腹摩梭着你的嘴唇。清秀圣洁的面容随着眼角那一抹欲言又止的羞红浸染了魅色，就好像被拉下神坛的圣者，原本被小心翼翼隐藏的漆黑占有欲此时没了束缚而疯狂蔓延：“我答应你，告诉你想知道的。毕竟此时的你，应该也能承受我的另一面，不会被吓坏。”
神圣温和的氛围散去，名为疯狂阴郁的情感占了上风。金发青年的蓝眸浸了水光，透着情|欲的色彩。他一眨不眨地盯着你，面色透着不正常的潮红，眼中写着痴迷：“嗯，是啊。和你说的一样，就算是没有这个世界的记忆，你的本质还是没有变化，你还是你。我从最初见到你的第一刻开始，就想把你关起来了。对你倾注我所有的爱意，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你完全属于我多好，原本应该是这样的，我在最初也做到了，把你关在家里，好好锁起来。”雷亚嘴角轻扬，凑上前细细吻着你的面颊，像是陷入过去的回忆：“我从小被师傅收养，这个没骗你。我的师傅瑞格.吉拉德在史册上有记载，是王国最强大的剑士之一，也是教会最宝贵的财富，是教皇最忠诚的一条狗。受他的影响，我从一出生便注定为那虚伪的教皇效力，磨砺剑术，成为教会一把最神圣的‘武器’，是猎杀魔女与叛教者的道具。”
“遇见漆黑的魔女（你）纯属偶然，在那之前我只从教会印发的绘本中得知你的存在，却在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你。那时我刚结束在教会的洗礼返回住处，而你为了见那该死的猎人而孤身一人前往王都，却在王都街头迷了路，还被魔女猎人们追赶。刚刚成为魔女的你以血肉饲养着恶魔米迦勒，还没有完全学会应用自己的力量，弱小而孤单，拒绝着魔女的一切。心中有空隙的你在逃跑过程中一下子就被我捉住，被我撬动心防……真是绝佳的机会，我骗过同僚，把你带回家藏了起来。”
他的语气幽幽，平静中透着难以言喻的兴奋，却听得你全身汗毛倒立。
“嗯……”
冰冷的唇瓣在颈窝摩梭，你有些不舒服地伸手轻轻推搡着对方肩膀，却引来又一阵疯狂的亲吻。金色神圣的青年没了顾忌，倒有几分回忆中的模样。你迷蒙着双眼，看着顶部摇晃的床幔，脑海中回忆起在留影石中看到的穿着神职人员服装却吊儿郎当金发青年的身影。所以，那时才给你一种令人不安的违和感。那份对魔女占有欲不正常到令人心惊，或许是因为雷亚本身的“不正常”所为。
“但是……都怪那该死的恶魔。”冷不丁地，雷亚语气一转，几乎咬碎一口牙齿般的憎恶。他伸出手，轻轻解开你领口的纽扣，一点一点临摹着皮肤上留下的痕迹，手指力道慢慢加重，让你忍不住疼得皱眉。
“那只恶魔先天体弱，一旦陷入休眠，最短也得七天才能醒来。他要是老老实实睡着才好，等我将结界布好，切断魔女与恶魔的羁绊后，带着你远走高飞…………”
青年似乎相当遗憾地叹了口气：“然而他没有。乌鸦恶魔听到了魔女的呼救，强行从梦中醒来，通过与魔女的联系从我身边掳走了你。真是令人厌恶的小偷。”
雷亚语气轻蔑，手上动作轻佻，缓缓移向下。
“好在我并没有因此放弃。幸运的是因为你突然出现在王都街道，让贪生怕死的国王产生畏惧之心，决定在时机尚未成熟，勇者力量还未完全稳定下来时便组成勇者小队去讨伐黑魔女。那真是上天赐予我绝佳的机会，我立马请缨加入小队，借机找到你。”
“在勇者的带领下，我和师傅随着小队冲破恶魔的封印来到这座宅邸。强行组成的勇者小队除了勇者和师傅都不过是一群各有异心的乌合之众，如我所料的产生内讧，甚至因此分崩离析，不需要我动手就被那几个幽灵勇士消灭。而那强大到令人心惊的金色勇者也被暗算，最终折损在魔女宅邸。”说到这里，雷亚眼神暗淡下来：“当师傅死亡，我便成了小队最后一位幸存者。虽然面对你我恨不得当时能直接扑上去。但是吉拉德的遗愿让我不得不用剑尖对准你，发起一场堂堂正正的决斗。”
“没有斗志的你很容易就被我打倒在地，就像现在……”青年与你稍稍拉开距离，气息滚烫，清秀的脸上难掩兴奋：“被我整个人都压在底下，一点都不反抗。任凭我为所欲为，而那时该死的恶魔又处于沉睡，没人会出来碍事。真是令人难忘啊。”
雷亚凑上前，在你头发上落下轻轻一吻：“我们度过了一个相当美妙的夜晚。”
“！！”你全身条件反射地一激灵。明明眼前人似乎很可怕，但是做出的事却疯狂又大胆到让你感觉不到违和。
这绝对是他能做出来。你看着青年望向你那双空洞而痴迷的蓝眼睛，对此深信不疑。
这才是真实的雷亚。
有点害怕orz……
字数太多，拆分两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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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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