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 18

当天晚上,整栋高三楼都能听见九班班主任老张头的破锣嗓子,秦玉姣砸了人,翟睿致告状告到彭岑那里,那可不得了,彭岑兴冲冲地跑到九班门口,亲自监督老张头批评。

秦玉姣瞥了一眼彭岑,在老张头喘口气的空档,对她说:“钱不是余安偷的,他没必要。”

彭岑诧异地看着她,看来这事还跟余安脱不开关系。

她有点尴尬,老张头持续不断地输出道德价值,“人家班里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操的是哪门子心?秦玉姣,你先管好你自己吧!你看看你,奇装异服,我不是让你把头发染回来吗?”

九班学生并不是只有秦玉姣一个惹祸的主儿,哄哄闹闹地,老张头时不时地得进班管下纪律。

他眼皮耷拉到眼角,视线转了一圈,所有人立刻噤声。

然后,秦玉姣清脆的声音就如夜莺一般,清清楚楚地传进了教室,传到了老张头的耳朵里。

“我就是打了,我还嫌打得不够重呢!彭岑,有本事你就开除我,没本事就回去眯着。”秦玉姣第一次对一名老师放狠话。

从前,不管老张头怎么说她,她都是静悄悄地听着。

这话说得就连老张头都惊讶了。

彭岑毕竟年轻面薄,做了这么多年的老师,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损,折面子不说,还当着别的班级学生,登时脸上涨得通红,冷冷地说:“这就是你对老师说话的态度?”

“嗯,这就是我的态度。”秦玉姣梗着脖子说。

老张头一听,赶紧跑出来圆场。

九班教室炸开了锅,跟刚才一样,顺着空气儿就传到了三班,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叫江期有种错觉,是不是跑错了场,到了夜店。

最后,彭岑是铁青着脸回到三班教室,先是看了看翟睿致,然后往江期那里看了眼。

班长并没有说全,在一些细节的地方囫囵地略过去了。

彭岑到底还存了些理智,刚才被小姑娘一激,差点失了分寸,不过冷静下来,她倒是找了个中间人问明白了。

钟苏事无巨细地将事情讲明白,彭岑顿时有种被打脸的感觉。

她没想到班长能这么做。

晚自习结束后,江期还是把自己的那张卷子放在了余安那沓里,一张摞着一张,今天一共发了十一张卷子,他都妥帖地理顺整理好,然后放在书包里,带回寝室。

他打开余安的聊天界面,看着这几天发送的消息,石沉大海一般,根本没有回音。

最后一条是:我把发下来的卷子都收好了,你回来就能做。

跟之前一样,没有回音。

他躺在床上,出奇地精神,聊天界面开了关,关了开,不知多少个来回,最终下定决心。

他倏地坐起来,心一横,点开了语音通话,几声过后,竟然接通了。

江期有点不敢相信,听筒那头没有人开口,但是感觉环境乌糟糟的。

他心狂跳了两拍,忽地听见一声车鸣,慌忙问道:“你在哪里?”

余安的呼吸声有些急促,这会儿清晰可闻,他望着眼前的绿植墙,豁口处有些凌乱,是上次江期翻过来时弄断的几枝。

一分钟后,余安轻轻地说:“门禁了。”

江期一怔,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你等我!”他挂断电话,立刻发送了实时共享位置。

巧克力小狗果然在春罗书房附近,他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余安靠在墙边,看着小排球越来越近,猜到江期应该是跑来的。

他那长腿大步的,要比那天自己快很多。

江期再次看见余安时,他正倚在墙边,拆了块什么东西,塞进嘴里含了一会儿,然后垂头看向手机。

发现两个头像重叠,他立刻抬眼,看见了墙里的他。

江期笑笑,“没有等很久吧?”

余安走了过来,“没。”

还是老位置,一内一外。

余安没有再穿那套校服,而是简单地穿了件白T,米其长裤,和平时校园里的余安截然不同。

令江期眼前一亮。

江期对他说:“你往后退退。”

下一刻,他便利索地翻了出去。

“走。”他说。

余安诧异地看着他,“难道不是给我弄进去么?”

江期听后愣了一下,他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第一反应是余安那腿根本不可能翻墙。

他提着文邑小区老房子的钥匙,“凑合一晚,明早回来。”

余安的眼底闪过一丝错愕,转瞬消失不见,然后点了点头,“好。”

他从兜里拿出一块金色包装的方正巧克力,递给他,“吃么?”

“是什么?”

“黑巧,有点苦,但是很香醇。”

江期没有接,“我不爱吃这玩意儿。”

余安把东西收了回去。他都没去问,已经过了宿舍楼的门禁时间,江期是怎么跑出来的。

反正,已经决定在外面睡一晚了,这些问题都显得多余。

江期放慢了步速,挨着余安并肩走着,想起事件的导火索,开口道:“我已经跟老师解释过了,罐子里的钱,是我放的。抱歉,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

“哦,你还真大方。”余安瞧了他一眼,见他一脸真挚地解释,有点憨憨的。

江期一怔,以为他会埋怨自己,结果却等来这么一句,“你不生气么?”

“有什么可生气的?”余安反问道。

“那为什么不来学校?”

“太累了,正好休息几天”其实他没觉得有什么,只不过沈遇闻硬是怕他多想,在家看了他几天,天天跟着。

蒋丘都有点受不了了,陪了两天实在难捱,赶紧销假溜回学校。

走到小胡同时,老王烧烤的香味飘了出来。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江期提议,“吃点?”

“嗯。”

明天周六,今天晚上的人就多了起来。他俩在边角的小破桌上,点了几手(一手=12串)牛肉小串,蒜蓉茄子,面包片,开了两听可乐,吃得正欢时,沈遇闻的电话打了过来。

“鱼儿,你跑哪去了?”沈遇闻关上余安卧室的门,坐在沙发上,心平气和地问他。

余安瞥了一眼对面的江期,然后才说道:“回学校了。”

“就不能明儿回?你着啥急,都这个点了,你怎么进学校?”

余安顿了顿,这才感到了心虚,他以为沈遇闻根本记不住门禁时间。

但是,他又不想撒谎,甚至还有一种想要炫耀的感觉。

于是,他道:“我跟同学去他家住。”

“哦。”沈遇闻下意识应了一声,旋即觉得不对劲,余安住同学家?开什么玩笑,他张口就问:“同学?哪个同学?”紧接着,顿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江期?”

“嗯。”

“操!”

“别说脏话。”

江期听后抬头看了眼余安,怕他挨骂。但是余安神色如常,反而像是批评电话那头的人。

沈遇闻彻底哑口无言,电话被蒋丘夺了过去,“知道了。”

嘟,对面没了声响。

余安喝了口可乐,捏着牛肉串,问江期,“秦玉姣是不是挨骂了?”

“嗯,她班主任的声音全楼都听见了。”

余安想起老张头的样子,三番五次地被秦玉姣气得翻白眼,也是挺有意思。

“你跟秦玉姣怎么认识的?”江期琢磨了一会儿,决定问出心中的疑问。

余安想了想,挑重点说了说,“机缘巧合,同病相怜。就这样。”

学霸不愧是学霸,说话都具有艺术性。

江期又问:“他也怕黑?”

然而他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却是余安背着秦玉姣走夜路的样子。

转瞬间,他就觉得自己像是失宠的小孩,生怕余安也曾经那么对秦玉姣。

就像他俩那样走夜路。滋滋不安的小火苗油然而生,真怕变成三个病友。

“那倒不是,不一样的病。”余安又艺术性地回答。

江期有点释然了,他也有另一种病,看来他跟余安的共同点又多了一个。

吃完宵夜,两人回到老房子。

一个月没回来,屋里收拾得还很干净。

江期把他让进主卧,自己就凑合在客卧睡一晚,然而夜灯没在身边,顶棚的大灯又刺眼,他干巴巴地眨眼,暗叹道:终究是个不眠之夜。

夜半时分,他出来喝水,发现客厅里坐着一个人。

他吓了一跳,才发现是余安。

微弱的屏幕光,始终没有暗下去。

他没开客厅灯,也不在卧室,就借着微弱的光想混过这一夜。

“是不是睡不着?”江期蓦地开口。

余安点头,“你呢?”

“一样。”

两人大部分都隐在黑暗之中,江期发现,有余安在的地方,他竟然不觉得黑夜有那么难熬。

回想起来,这段时间跟余安共处一个寝室,他的夜灯其实亮得很少,他总是能很快入眠,有时候望见余安的夜灯也觉得可以接受,自己很少再开灯。

好像有他在,自己就会莫名地心安。

他咽了咽口水,喉咙感觉更加干涩。余安的面容在微光之后,他辨不清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双方都沉默了一会儿,江期忽然问道:“你介不介意我搭个边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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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chapter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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