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被子走下床,双脚站在窗边地毯上的时候,止不住的颤抖,双手也在颤抖,他猛地用自己的右手攥住左手,才压制住了双手的颤动。
他从未学过正经的生理知识,他唯一的生理知识就是花城雪告诉他的:他会成为某个男人的玩物,哪个男人,会是花城雪或者是其他的什么男人。
黑色被乌云遮蔽的月光下,他依旧脸色白的吓人,他浑身冒着冷汗,慢慢的褪下自己的长裤,他看见又极度鲜红的血滴从自己的伤痕之间冒出来,弄湿了他的衣衫,一点点的往下滑落,温热、鲜红、可怖……!
他眼前发黑,想到相比这就是自己作为怪物的报应,他生出这幅妖媚的模样,不断的勾引男人,而没有人珍惜喜欢他,这就是他的原罪。
所以,报应从他多出来的学孔里面流淌出来,所以哥哥不喜欢他,韩修不喜欢他,所有人都厌恶他。
他提起裤子,跌跌撞撞的推开门,朝着海边跑去,他只想溺死自己,他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推开门,朝着海边冲过去,夜晚冰冷刺骨的海水汹涌的覆盖在他的脚踝上,他不顾一切的往深海之中跑去,去喂鲨鱼,这就是他最后宿命。
“你要去哪!”
花城和彦的手臂猛地被人抓住,他听见韩修的声音,下意识的遮住自己腿间的血渍,猛地甩开防韩修的手臂:
“别管我,放开!”
韩修猛地攥紧自己的手,随后又冷着脸放开手,然后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
花城和彦捂着脸,一向情绪稳定的韩修竟然动手打他,他一时间难以置信的看着韩修。
韩修反手又给了他一巴掌,叫他脑袋发晕。
他刚抬起头来,韩修就拿起枪支,抵在他的脑袋上:
“你要是想死,做个什么也不敢面对的废物,那我现在就送你去死,但是我的人,只有我能杀,自杀可不行。”
一阵湿冷的海风吹过来,花城和彦浑身一哆嗦,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和头顶冰冷的月亮,他感到浑身颤抖。
韩修狠狠地用枪支抵着他的脑门,像是连日的低迷也让他终于失控,咬牙切齿的说:
“你到底为什么闷闷不乐,你为什么不开心?我对你难道还不够好?可能我年轻不懂怎么对你好,毕竟我才十几岁,除了你我没接触过别人!你还要我怎么样!还是说我始终比不上你之前的男人!”
想到自己迟到一步,对方可能已经尸骨无存,葬身在这里,他彻底的失控,一身冷汗。
花城和彦诧异的抬起头看着韩修,他从未见过对方失控。
韩修双眼微微泛红,额头青筋暴起,他拿着枪支的手正在微微的颤抖,仿佛身体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手臂被混乱的官能神经支配,不正常的颤抖着。
花城和彦嗫嚅这想要说话,韩修猛地甩掉了手里的枪支,然后按着他的脑袋在冰冷的海水里,垂着眼眸,毫不客气的把人按在深海里。
花城和彦猛地抢了一口海水,咸的过分,咸的令人发指,他在挣扎中听见韩修的声音隔着水面传来:
“长着一张嘴当个摆设,有什么对我从来不说,你不开心,你不快乐,被人欺负,你一言不发,我知道你只想着逃跑,宁愿死都要逃跑……现在不如就让你永远闭嘴。”
“你不是要死,我现在就成全你,这样,我也没了念想,我永远得到你的身躯,我们谁都好过。”
花城和彦极力控制的那根弦终于崩坏断裂,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从韩修的手下挣扎出来,踉跄了几步,摔倒在海水里,然后又撑着下面的泥沙起身,崩溃的冲着韩修吼叫:
“是你说要我的!是你自己说的!但是你回来的时候你身上就带着别的女人的香水味,我讨厌,我恨这些女人!我希望围在你身边的人全部死光!你把我扔在一边,让我一个人吃早餐,你把我丢在宴会厅,我被人欺负你一言不发……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为什么把我放在身边……我恨你!为什么你不在乎我?!……”
说完这些,花城和彦坐在冰冷的海水里,浑身愈发剧烈的颤抖,完了……他想,他真的完了,宠物怎么能反抗主人,不开心怎么能这么歇斯底里的喊出来。
他咽了咽口水,刚才的冲动被一种忤逆韩修的恐惧感淹没,而韩修站在他的面前,垂着眼帘,沉默的看着他。
花城和彦猛地起身就要朝着深海跑去,这垃圾的人生,不要也罢,一死了之。
深海长眠也好过继续在这个早就该毁灭的世界上挣扎。
韩修却一把攥住他的手臂,往自己的身前一拉,抱住对方湿漉漉的身体,声音是极度的温柔,好像刚才失控虐待花城和彦的那个人不是他:
“好了,我都知道了。以后有什么你就问我,不要总憋在心里,我们先回去,有什么我慢慢的跟你说……我不打你了。”
韩修的一句话就让他之前的自我拉扯和铸造起来的城墙全部化为幻影,他恨自己的没出息,好像对方折磨他许久之后,只要对方勾勾手指他就会像一条无家可归的野狗一样,朝着对方摇尾乞怜,可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哭着说:
“不、不行,我要死了,我被惩罚了,韩修……”
韩修一愣,他趁对方睡着给对方做过体检,沃尔特说了花城和彦身体很好,不存在什么大问题。
“怎么回事,别着急,慢慢说。”
花城和彦抬起头看向韩修,湿漉漉的眼睛里面仿佛盛放着月亮,像是被暴雨淋湿的彻底的小猫,被人用柔软的布巾裹起来之后,收起了所有的尖牙,只想喵喵叫。
“我,我下面……”
花城和彦浑身颤抖,韩修提醒他:
“你长了嘴,有话就说出来。”
“我下面一直在流血!”
花城和彦惊恐的睁大眼睛,然后缩着身躯捂着自己的脸。
这种羞耻的不治病症,想必韩修也会极度厌恶的。
眼泪无声的从花城和彦的眼角滑落,他好害怕看见韩修厌恶的表情,他从小到大无数次在别人的脸上看见过的那样的表情,他们都把他当做什么脏东西,他好害怕。
他现在也彻底的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在乎韩修,所以宁愿死也不愿意对方厌恶自己。
花城泽厌恶他的时候他想着杀了对方报复,韩修还没有厌恶他,他只是产生了担心,就选择了自杀。
他堕落了,他甚至没想着杀了韩修。
【我一定是疯了,我把自己输给了另外一个人。】
【可是我这种人不能输,被对方抛弃便只剩下一无所有,万劫不复。】
【我该怎么办才好。】
韩修嗯了一声:
“我刚才起床看见了,把我的睡衣也弄脏了。你现在……不能泡冷水。”
大概是诧异于着男人年长自己这么多岁,竟然这个都不知道,这些知识最基本的常识,韩修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花城和彦猛地攥着韩修的衣领子,像是攥住了什么救命稻草:
“我是不是要死了,韩修?”
韩修没有厌恶他让他感到安心,现在困扰他的就是面对死亡的恐惧。
韩修弯腰把他抱起来,瘦瘦的一个人被他圈在怀里:
“没有,你只是……一会儿回去对你说。”
韩修是个好学生,而且生理课学的还不错,他大概知道,花城和彦可能是到那个时间了,毕竟他长了个笔。
只是长个笔却现在才流血,就很奇怪,还是要去医院查一下。
……
沃尔特已经深知自己现在就是那种霸总小说里面的冤种医生,即使不是,现在也差不多了。
他半夜从自己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一路上恨恨的开着车,顺道从24小时从不打烊的中国城那边的商店买了两大箱子卫生巾。
韩修特地关照——日用的一大箱子,夜用的一大箱子,放在家里,以备不时之需。
在被那秃头的中年老板询问为什么大半夜出来给卫生巾进货之后,他付了钱羞耻的夺门而出,在路上恨恨的又捶了捶方向盘,最后笑容满面的走进了韩修的家门。
不是他脾气好修养好,主要是他不敢在姓韩的面前摆脸子。
而沈岳寒也来了,沈岳寒其实还没睡,才凌晨两点钟,他正和粉毛在泡夜店,想着能不能在夜店里面有看对眼的,找个对象什么的,但是实在是可惜,他这种斯文的东方男子在全是白人荷尔蒙爆棚的一堆肌肉男里面,竟然一点优势都没有。
倒是有几个肌肉男看上了他要找他喝两杯,沈岳寒一阵恶寒,溜走了。
他正准备回家找个小电影看看,然后再被窝里安慰自己,结束这悲催的一天的时候,韩修的电话来了。
粉毛不知道去哪儿了,他就自己先过来了。
沈岳寒进门的时候,沃尔特医生已经结束咨询了,一脸懵逼的走了,甚至连沈岳寒进来都没看见,也没有打招呼。
沈岳寒正纳闷是什么事情刺激了到了他的时候,就看见韩修坐在桌子边上,一只手臂慵懒的搭在桌子上,后背斜靠在椅子上,舒展着两条长腿,身后壁炉里面的火在沉默的燃烧着,而花城和彦坐在韩修的腿上,搂着韩修的脖子,正在亲吻韩修。
说是在亲吻,沈岳寒总觉得,这东方花朵像是在讨好对方是的。
听见沈岳寒的脚步声,花城和彦转过头,刚接吻过的嘴唇泛着嫣红,像是吃人的什么东方精怪,妖异而媚态横生。
韩修搂着他的腰身,低声问:
“刚才沃尔特医生教你,你现在会用了?”
花城和彦点点头,湿漉漉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韩修:
“我以为你讨厌我,你好冷漠,都不陪着我。”
“不是不陪伴你,我以为你不喜欢别人打扰你,所以给你足够的空间。你喜欢要人陪伴?”
花城和彦抬起手臂缓缓地圈住韩修的脖颈,像是蛇类一点点的圈住自己的猎物:
“喜欢,我要你陪我,每天都陪我,不要去和那些女人在一起。”
韩修低声笑了笑:
“只是为了应酬。”
“我讨厌那个金发的女人,她们欺负我。”
花城和彦抚摸韩修的脸颊,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确实长得好看,现在看起来,却又好看又让他情动,让他忍不住茶言茶语的用起了心思:
“你知道的,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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