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修似乎并没有因为对方把家里面弄成这样而生气,只是坐在床边给楼下打了电话:
“进来清理一下卧室地面上的玻璃渣,叫厨房做一些甜味的羹汤送到房间来。”
“知道了,韩少。”
韩修放下电话,走到花城和彦的面前,躬身拿着对方的脚,把拖鞋
穿上去。
看着还穿着衬衫打着领带半跪在地毯上位自己穿鞋的年轻人,花城和彦惊慌失措的攥着韩修的手臂:
“韩修,你别抛下我,好不好?”
他不敢相信,这么好的一个人会属于自己,他甚至不敢想象对方永远的属于自己,现在的一切仿佛就是梦境。
他睁大眼睛,没有哭泣的声音,但是泪滴从眼眶里一点点的往下滴落。
“我为什么会抛下你。”
韩修坐在床边,轻轻地擦拭他泪湿的脸颊。
低垂着眼睛看向花城和彦:
“我不在的几天发生了什么,告诉我。你什么都可以同我说。”
花城和彦哽咽:
“韩修,我只是想要个你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成为一个怪物,又要成为一个无法怀孕的怪物?我只是……”
他哭泣到开始浑身打颤,一个恐惧的想法从他的心底缓缓升起,莫非,这就是老天爷给他的暗示,他永远无法拥有面前的人,他从小被另一个男人淫辱,所以他没有资格,他不够格……
“只是什么?全部都告诉我。”
韩修抬起手臂,把人搂在自己的怀抱里,他的怀抱还带着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
“我只是,想要一个你的孩子,我和你,我们共同的孩子,有了孩子,我们就是一个完整的、完整的家庭。别人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咬牙说出这些,花城和彦感觉自己的手臂都在颤抖,有一种难以控制的麻木感。
韩修会不会觉得自己不行,是个残缺的怪物,会不会“那位”在他的心里面更好,更完美,对方会给他生一个有着同样一双美丽眼睛的宝宝。
这个时候佣人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韩少,羹汤做好了,还有,我们可以进来打扫吗?”
“进来吧。”
佣人低着头进来,把羹汤放在了茶几上,两个人开始在卧室里打扫,以免四处喷溅的玻璃渣会弄伤主人家的双脚。
韩修并没有什么不耐烦,只温声说:
“我们现在不就是一个完整的小家?”
花城和彦抬起头,看着韩修的侧脸:
“如果以后你遇到更好的人,会不会觉得我配不上你?”
他紧张的看着韩修,等着他的回答。
韩修低头吻了吻他的侧脸:
“这种问题从来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除了你我,这段关系,不存在其他的可能性。”
“为什么?韩修,你可以选择的余地很多。”
韩修起身,把那碗羹汤拿过来,轻轻地吹了吹,雪白的调羹递到花城和彦的面前,视线落在对方温润的、血色充盈的唇瓣上:
“有些男人或许会沉迷于感情游戏,但是这个世界上,总有人不沉迷,先不说我个人对无关的人并没有研究的乐趣,我的教养也不允许我成为那样的男人。花城和彦,这段关系,我们至死方休。不要无谓的哭泣,孩子总会有的,我也会成为孩子的父亲,我会养好孩子,养好你。”
花城和彦的愣愣的看着韩修,对方的一句话已经让他彻底的安心,或许,就算是“那个人”回来了,韩修也会留在自己的身边。
他张开嘴,韩修把甜汤送到他的嘴中,他喜欢吃甜食,家里厨房的师傅就很会做甜食。
“好吃吗?”
见他开始吃东西,韩修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并不因为伴侣的失控癫狂而懊恼。
花城和彦情绪好了很多,眨了眨眼睛看着韩修,吃完最后一口,点了点头。
韩修低头吻了吻他甜腻的嘴角:
“还可以做蓝莓慕斯。”
“可是会长胖,我不吃了。”
“放松心情,我咨询过沃尔特,很多夫妻之间急着要孩子都会期望落空,但是顺其自然反而很快就有孩子了。”
花城和彦胡乱的点点头,仰起头,微微闭上眼睛,韩修的温柔,让他感觉自己的在梦游。
甜点的香味在房间里飘散,韩修低头亲吻他的脸颊和嘴唇。
…………
海潮声清晰又暗淡的出现在他的耳畔,半睡半醒之际,花城和彦问韩修:
“韩修,你说我们能在一起多久?”
韩修闭着眼睛,抱着他的手臂紧了紧:
“等你死的那一天。”
“为什么是我死的那一天?”
“因为我比你年轻,或许会死的迟一些。”
花城和彦心中刺痛,一次次和韩修的纠缠之后,他仿佛被对方改写了DNA,内心的疯癫也越发的加深,任何导致韩修落入他人之手的可能性都叫他心如刀绞。
他已经阴暗至极,无法挽回,覆水难收。
他有时候真希望韩修把他碾碎了吃掉,或者自己把他吃掉,他们纷纷变成元素,在宇宙中永远纠缠,直到世界毁灭。
花城和彦这么想着,嘴巴已经不受控制的问:
“你不可以跟我一起死吗?在我死去的时候,你可以即刻自杀,我不希望我死了以后,会有别人接替我的位置。”
都说自杀的人是去不了天堂的,花城和彦注定无法升入传说中的天国,韩修应当同自己携手走入冥府,韩修是属于他的,这不难道是天经地义的吗?
这不是吗?
韩修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随后说了一声:
“好。”
韩修睡着的时候,呼吸声很浅,让他觉得很安心,花城和彦转身,看着韩修在昏暗之中的轮廓,抬起手抚摸自己嘴唇上的伤痕。
黑暗之中,一股难言的喜悦和满足在他的眼中闪烁,他真想现在就被韩修掐死,他们永远相拥,变成一对美好的尸骨,一起被焚毁。
————
第二天韩修带着花城和彦到沃文特的诊所去检查身体,面诊咨询一下,为什么他们准备这么久了,他们心心念念的事情还是没什么动静。
他们只是想要个孩子而已。
说实话,现在整个社会对于生y都持有比较保守的态度,世道早就变了,已经不是那个年轻人十几岁就结婚生孩子的时代了。
现在整个意大利深陷消费主义,当代的年轻人负担很重,生活节奏很快,每个人都很累,所以他们更喜欢过一些轻松愉快的单身生活。
不婚主义的思潮正在整个社会面大行其道。
所以像韩家这位年纪轻轻的公子这样,明明能当个风流的花花公子,走路德蓝的老路,成为意大利风流贵公子的代名词,却囿于方寸,与花城和彦厮守,如同有着不为人知的信仰一般坚守着忠贞,其实是非常反主流的一种行为。
这样单调的贞操观和他那天生暗黑的血脉形成了奇异的反差。
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韩修和花城和彦并肩坐在沃尔特的问诊室内的时候,沃尔特看着两人都穿着浅色系,显然是按照情侣装精心搭配好的,典型的上流社会的老钱风经典配色:
韩修穿着一身烟灰色的高龄羊毛衫,卡其色的休闲长裤,花城和彦穿着白色长袖的高领毛衣,白色的长裤,两人身上都没有多余的配饰,除了手腕上都带着腕表,还有出门前仔细的打理了头发。
卡其、灰色和喀什米尔羊毛针织表现出的白色,多么优雅协调、格调高雅、审美高级的一对爱侣!
一边默默感慨两人的衣品是真的好,一边意识到,两人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非常的般配。
韩修稳重,贵气之中不乏男子气概,花城和彦总是依附在对方的身侧,形成了奇妙的和谐。
沃尔特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看了看花城和彦的之前定期做的体检报告,耸了耸肩:
“……韩少之前打电话给我说明了来意,但是从之前的体检报告看来,花城先生,您现在的情况,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单纯从检查方面来说,您根本不存在任何困难……”
这下花城和彦就更加好奇了,他恨不得把自己和韩修所有的细节都说出来,让对方更加清晰的了解他们之间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问题。
当然了,他也实在是太低估医生们的羞耻心了——拜托,医生在问诊的时候,也不是全然没有感觉的!
“沃尔特,可是我和韩修每天都在做准备,这半年,我们就没闲下来过……”
下面花城和彦又说了很多细枝末节,西街道沃沃尔特都不敢听的地步。
这么细枝末节的了解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的家庭生活,沃尔特感到一阵绝望。
你们大可不必讲解的这么清楚地,真的。
这两位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病人不需要把自己的这些说的那么清楚,医生也是有能力判断病情的!而且医生也不是什么纯粹的机器,医生也是有羞耻心的!
沃尔特看着同样表情认真的韩修,想到多年前,这个年轻男人还是喊自己医生叔叔的小孩子,心中那莫名的羞耻心再一次从心底涌起。
随后又想到韩修的家长路德蓝,显然花城和彦和路德蓝是注定要成为一家人,他们显然都十分的“落落大方”,总是有什么说什么。
要不是韩修和路德蓝的关系不冷不热,他真的要怀疑这位韩公子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情结了!
不然他为什么找个和自己那“妈妈”表达水平这么相似的男人!
“咳咳。”
沃尔特再一次展现出了自己的职业素养,通过专业的咨询来安抚已经开始极度焦虑的花城和彦:
“其实有的时候会受到激素水平和心情的影响,如果太过焦虑的话,其实是比较容易影响的,这个时候准备,反而会适得其反,现在最重要的一条就是顺其自然,放松心情,你们两个年纪轻轻,机会还是很多的,来日方长,不要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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