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
沃尔特看了看同样坐在一边认真听从医嘱的韩修:
“不需要‘过量’准备。”
花城和彦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看了韩修一眼:
“好吧。”
韩修带着他出门的时候,沈岳寒和克劳德还守在走廊上,没什么事情的时候,沈岳寒基本上都是和韩修待在一起。
最近梅卡德尔去其他国家出差去了,并且明确的表示大小姐的身边不喜欢有跟班,而且沈岳寒实在是太粘人了,她需要一点喘息的空间,所以沈岳寒就被打发了回来。
现在知道韩修和花城和彦准备这么久都没有个结果,他心里面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听见开门声,他赶忙扔了烟头,从医院的吸烟区出来,打开玻璃门进入了走廊,朝着他们两个人走去。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的?”
其实一开始知道韩修和花城和彦在准备这事儿的时候,沈岳寒其实是不吃惊的,韩修非常的稳重,处事也处处都得体,对于身边一切人事的规划也相当的清晰,这样的性格,一看就是那种当爸爸的料,早点有孩子也实属正常。
但是这件事情的重点不在于韩修,而在于,这个孩子生下来可能就是未来的继承人。
所以沈岳寒也非常的紧张,和韩修一起培养继承人也是他的任务之一,韩森也交代过他,有什么事情要及时和他报备,他身上的任务是很重的。
花城和彦的表情轻松之中带着一点失落,韩修抬起手臂放在他的肩膀上:
“沃尔特说了,我们只是情绪紧张导致的困难,下面只要顺其自然就好了。”
沈岳寒这才缓缓地吐了一口气。
韩修安抚的拍了拍花城和彦的肩膀,他们朝着医院的外面走去。
沈岳寒看见他躬身在花城和彦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像是温声在安抚对方,花城和彦垂着的眉眼这才微微的抬起,看着韩修,眼底这才带了一点点的笑意,然后他又惴惴不安的抱着韩修的胳膊,眼神中带着一点点祈求,动了动嘴唇,韩修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一边走着一边揣测他们正在说些什么,走到停车场的时候,一个陌生的青年突然从轿车的一侧走出来,脸上带着致命的杀意,掏出武器对着韩修,要进行刺杀。
这样的画面即使已经经历了很多次,沈岳寒仍旧在对方掏枪的一瞬间感到浑身发麻。
作为专业的保全人员,克劳德反应迅速也快速的拔枪,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在克劳德拔枪之前,花城和彦已经挡在韩修的身前,单手举着手上的枪支,一击打断了对方拿着枪支的那个手腕。
残忍准确,毫不迟疑。
沈岳寒看着那东方花朵如同死神一般的表情,瞬间发现,对方仿佛在此刻换了一个人一样,眼中满是杀意、愤怒和彻底的毁灭。
虽然和刚才还是同一张脸,却像是彻底的改变了一个人格。
“啊——!”
那被打断了手腕的男人躺在地上,惨叫一声,随后咬紧牙关,试图用另一只手拿枪支反击,花城和彦迅速调转枪头,预判了对方的企图,眼疾手快的把对方的两只手全部废掉。
径直走到男人的面前,花城和彦冷着脸,低头看着颤抖着惨叫的男人,表情冷酷:
“谁敢从我身边带走韩修,我叫他不得好死。”
说完,他双目猩红的踩着男人的胸膛,然后对着男人的脑袋连开数枪,整个过程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韩修定定的看着花城和彦,随后冲着克劳德扬了扬下巴。
克劳德走上前去,猛地握住花城和彦的右手,阻止他继续。
“好了好了,人已经死了……”
“我要他下地狱!该死的人渣!去你的!去死!去死!”
一向优雅的花城和彦史无前例的、狂躁的爆粗口。
青年即使被克劳德从身后架住了肩膀,但是还是抬起脚,死死的践踏那男人已经被他打的稀巴烂的脑袋,仿佛想把对方直接踩到地下去。
克劳德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从尸体的边上扯了回来,他双目发红,像是陷入了暴走的野兽,手上的枪支也被刚才熟练吐完回来的沈岳寒抢了过去,以免他暴走伤人。
站在韩修面前,他的胸膛剧烈起伏,脑袋一片轰鸣,细长的手指捧着韩修的脸,死死的用力掐住,然后一把抱着韩修:
“谁都不能伤害你,韩修。我要他死无全尸!”
韩修把人搂进自己的怀抱:
“好了,他已经死了,你看清楚,你杀了他。”
从小到大,韩修经历的暗杀不知道有多少次,这种级别不算太过危险,克劳德随时都能解除,问题并不大,但是花城和彦强烈的应激反应,确实让他有些吃惊。
他最近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不正常。
韩修看了克劳德一眼,示意对方把刺客的尸体处理干净。
花城和彦还在韩修的怀抱里微微颤抖,他恐惧至极,原来还有随时可能存在的死亡会分开他们,会从自己的身边夺走韩修。
死亡,多么陌生又熟悉的字眼,一旦死亡降临,所有的爱恨嗔痴会一并消灭,付出的所有情绪都会成为梦幻泡影,死亡会带走所有的意义。
高压下的惊惧让花城和彦狠狠地咽了咽口水,死死的攥住韩修的衣服:“叫所有人都走,我们两个单独回家,我要看着你。”
韩修还没说话,花城和彦朝着四周猛地吼了一声:
“全都走!”
沈岳寒拽了拽克劳德:
“带着司机,我们坐另一辆车,大家挤一挤,跟在后面就行。”
克劳德嗯了一声,带着沈岳寒上了一起跟过来的另一辆车,司机也从驾驶坐下来,坐上了后面的那辆车。
“这小子怎么看起来像个神经病,怪疯癫的。”
克劳德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沈岳寒叹了一口气,靠在轿车后排的座椅上,脑袋看着车顶:
“我看他,爱惨了韩修,刚才你看见了没,他想都没想就挡在了韩修的面前,根本都不怕死的。”
克劳德点点头,想想也是:
“这小子有点种!”
沈岳寒踢了他一脚:
“这你就不懂了,我们中国人都是很有种的!”
花城和彦攥着韩修的手进了轿车的后排,一把把韩修推坐在轿车的后座,紧跟着上了车就锁好车门。
“卧槽……”
沈岳寒震惊的看着那个画面,看着那辆耀眼的豪车,赶忙拍了一段视频,准备发给路德蓝。
他们路德蓝家族往日的荣光就要复兴了!
这要是被娱乐记者拍到了,不知道又是多少家媒体的头版头条!
而轿车里面,花城和彦捧着韩修的脸,小心翼翼又病态的亲吻韩修:
“宝贝,我好害怕失去你……”
“不会有事的,你也永远不会失去我。”
花城和彦摇了摇头,情绪依旧很激烈:
“你刚才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我会好好锻炼身体,跟李师傅学习,以后我要亲自充当你的司机、保镖。”
花城和彦狠狠地捶了捶前排的座位,想到刚才的画面,眼神中的恨意加深:
“你到哪儿都要带着我。”
韩修看着他:
“你知道我们家族是做什么生意的?”
花城和彦摇头:
“总归是什么玩命的生意。”
韩修扯了扯唇:
“也是,也不是,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有钱,只要存在涉及到巨大利益的竞争关系,就可能会被人除掉,无论在那个行业,利益才是问题的本质。”
花城和彦认真的看着韩修:
“听着,韩修,我不管你是做什么生意的,就算是丧尽天良的事我也陪你到底。我只知道你对我好,你是我的男人,别我的不管,站在你对立面的都是我的敌人。但是你要惜命,你不能死,我需要你活着。你就是我活下去的意义。任何人在成功干掉你之前,一定是踩着我的尸骨杀死你的,明白了吗?”
岑弱的东方花朵可以随波逐流的无望凋亡,也可以为了自己的信仰成为某人无坚不摧的利器。
韩修沉默的抬起右手,抚摸青年漂亮的面颊,这样看起来柔美的人,这样美好的身体,为了自己粉身碎骨的惨死也是愿意的。
肢体分粉碎消亡纵然可悲,但是青年显然有自己坚不可摧的信仰,而这份信仰,和他密切相关。
【他眼中带着极度的虔诚看着自己,如同仰望唯一的月亮。】
他的声音愈发的低沉,总是矜持克制的视线之中带着灼热的火焰,显得那两颗浓绿的宝石越发的美艳:
“我向你保证,不会有那一天的。”
花城和彦闭上眼睛,再一次温顺服从的把自己的脸颊贴在韩修的掌心。心头的旧日的火焰慢慢的消失,有一些新鲜的东西,如同黑色的雾气一般,开始裹挟弥漫他的心扉。
【沾了血的刀刃出鞘之后,只要主人召唤,他便即刻化身成为温顺的猫咪、芳香的花朵,带着满身的血腥气,在主人温热的手指间缠绕,收好了一直深埋的尖牙,只为讨对方欢心。】
不一会儿,沈岳寒就看见,花城和彦出了轿车后座。
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站在轿车边上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注意到沈岳寒正在看向这边的时候又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被沈岳寒他们知道也并不当回事。
他似乎从来都不在乎别人看待他的目光——他明明外表看起来拘谨,甚至还带着点不可接近的清高,却又毫无顾忌的在外人面前向韩修献媚;
他好似没有什么自我,依附韩修获取生存资源,但是面对危险,不假思索的就站在韩修的面前,仿佛这条他珍惜的不行的命也没那么值钱;
他有时候下意识看向别人的时候很单纯,但是勾引韩修的时候,又主动的要命,甚至可以不顾体面。
说起来,韩修是外在教养极好的韩森和路德蓝培养出来的孩子,从小到大,他接触的都是把社交礼仪看的极为重要的上流社会的那群人。沈岳寒从未见他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在所有人的眼中,韩修永远都是中规中矩的,任何场合举止都非常的得体,完全符合一个金钱堆砌出来的资本家的儿子的模样。
在不涉及到利益的情况下,绝不给自己招惹任何不必要的麻烦,这是这群身价昂贵的继承人最基本的认知。
所以刚才的事,韩修主动的可能性非常的小,韩森向来谨慎得体。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
花城和彦自己主动要求韩修的。
沈岳寒突然觉得他很奇怪,非常的奇怪。
他像是什么混沌和纯白的混合体,叫人无法理解,他到底想要什么,执着什么。除了对韩修的紧追不舍,一切实在是无迹可寻。
花城和彦随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沈岳寒又看见他低下头,双臂搂着韩修的脖颈,吻了韩修许久,极度依恋的看了韩修一眼,亲手关上轿车的后排,这才转身坐上了驾驶座。
轿车的车灯亮起,花城和彦亲自开车带着韩修回家。
沉默的看了很久的沈岳寒咳了一声,打了一下看的目瞪口呆的克劳德的后脑勺:
“跟上老板,蠢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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