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在碰撞中辉映着心照不宣的暧昧,明亮而灼人的灯光转变得昏暗又缠绵,在萨克斯的曲调中,舞池里的男女翩翩起舞,各色的光在他们的身上缠绕,衬映着四周的星辰,令他们也正如同一颗颗自由运转的星一般。
不过对于如今的人类来说,天空大地深海已对他们不再有任何限制,凭借着精神力的使用,他们甚至可以在锦绣山河之上谱写舞曲。
这模样正如同昔年母星人类所用笔畅想过的神明姿态,而现在这一切都已经成为现实。
“听说龙族那边最近又暴/乱了?”
贵族少女在舞池中转了一圈,裙摆如同花苞般绽开又收起,她的语调迷人俏皮,带着贵族独有的韵律。
“可不是嘛,听说在‘外交政策’上出现了分歧。”拥着贵族小姐腰的贵族青年话语中带着些嘲讽,“听说已经是爆发了政变,连他们的王都再次不知所踪了。”
“啊,我说啊,‘外交政策’有什么好分歧的,难道他们当真以为我们会需要和他们外交吗?”贵族小姐说完这句话,轻快地笑出了声,“倘若不是因为昔年王室立下的法案,这些家伙也早就成为我们的宠物了。”
“可不就是这样?”贵族青年笑着附和了贵族少女,他很快也就对这样的话题感到了无趣,随即问起了另外一个话题,“艾维克大公真的要让一个智人在‘典礼’上进行表演吗?”
“哈,谁知道呢?”这话题似乎叫这位贵族小姐有些不爽,她的脚下由精神力绽放出一朵精致的红色雪花图案,轻轻一踮,便又碎成无数光芒。
贵族青年这便知道,这传闻确实为真了。
这对他来说倒还是挺有趣的一件事情,毕竟他见过那个叫做以默的智人,不仅仅是容貌,她身上确实有些区别于其他智人的东西。
不过眼下,要是表现出这种态度,怕是对面的这位小姑奶奶会气鼓鼓地转身就走了。
于是,贵族青年笑着开口:“哈,这不是挺好,本来‘典礼’上的表演这种事情就不应该交给我们这些人类来做。”
“要不是智人太过弱小又愚笨,昔年的那些规矩是该改改了。”
“呵。”这话算是叫这位贵族少女心中有些宽慰,细细想来也是,她喜欢在众人面前演出,可是德拉克斯机械蝶振翅的典礼可是不同,那是彰显他们人类的荣光与骄傲的时刻。
在下面表演的人倒真的要显得像是有些低人一等了。
这总算是叫贵族少女的心情有些舒畅,可语调中却还是有些傲慢:“在那天可是要表演‘曼巴托’之舞的,她这种没有精神力的家伙可希望不要出什么链子才好。”
“曼巴托的话,智人必须得有防护措施才能跳吧。”贵族青年笑着说道,‘曼巴托’是杂糅了昔年的远古舞种“探戈”和“芭蕾”并加以改编演化而来,不过相比起探戈和芭蕾曾经的展示舞台,曼巴托所要求的舞蹈场地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平面的空间而已。
每一支曼巴托的舞步,都是需要在数百米的高空中落下的,用在曾经名为天空之所的翩翩起舞来庆祝人类荣光的仪式,舞步的每一个着陆点都仅仅依靠精神力支撑,曼巴托的舞步快而热烈,更是有些几乎可以被称作“直面死亡”的高难度动作,这需要的对精神力的掌控要求极高,人类尚且有些吃力,对于智人来说更可以被称作“死亡之舞”。
有些智人得到人类的宠幸成为表演的舞者,但是跳“曼巴托”却是必须得有防护措施才行。
“哈,防护措施,用东西那样保护着,算什么‘曼巴托’?”听到这话,贵族小姐也冷笑了一下,舞曲正进行到一个过渡点,贵族小姐的腰肢柔软地下弯,这让她看见了脚下宛如深渊般的星辰,精神力托着她起身,“艾维克大公说了,那个智人会为我们奉上的,可是真正的、完美的‘曼巴托’。”
不加防护措施跳曼巴托?那个智人长得那么柔柔弱弱的,竟然会服从这种安排吗?
不会到时候刚刚升空,就忍不住哭出来吧?
那画面叫贵族青年有些兴奋,下意识地舔了舔唇,他的精神力在周围营造出光阵式样:“很好,那么我可就拭目以待了。”
“大人……大人……”穿着浅蓝色鱼尾裙的少女被高出她一个头的贵族大公按在镜子上,她侧着脸,面上带着些红,眉头微蹙,“别,别这样。”
“是您说的,我还要练舞呢。”
这话叫艾维克总算是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松开了以默的手,他意识到自己的**有些失控,闭了闭眼睛。
“以默,你如果是真正的人类,或许杀了我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以默听懂了这话中的夸赞,退开了几步之后,在原地转了个圈,艾维克的精神力在她的四周萦绕出星雨坠落的纹样:“谢谢大人的夸奖。”
“那看来,在这场典礼上,我也应当能够叫其他人满意了。”
满意?何止是满意?
不用说是智人,艾维克在人类的身上都很少看见过这种级别的对精神力的操控的熟练度。
曼巴托本就热烈又充满激情,在以默的身上更是呈现出了一种夸张的魅力。
艾维克欣赏艺术,但是在以默跳舞的时候,他才真正领会到舞蹈的艺术到底能够拥有怎样致命的吸引力。
在那一刻,不仅仅是耳鬓厮磨,抵死缠绵,艾维克更想将面前这个叫做以默的人拆吃入腹,化作骨血。
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她的身体,她的灵魂,她的一切都属于我。
艾维克的心在不断地喃语,表达着他对以默的渴求。
只要等到这一切的事情结束,只要等到“黑火”彻底消亡,只要等到她亲手害死她最爱的人,她会属于我的。
她的一切,都会属于我。
所以现在还不着急。艾维克在心中默默地对自己如此强调。
不过,在此之前,或许我还能做点什么事情。
毕竟如果不用叫我的小狐狸伤心到想要死去,就能圈养她的话,那会是更好的结局。
艾维克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不经意地问起了一件事情:“啊,我给你外出资格之后,听说你经常去‘极乐园’?”
这问话并没有引起以默的丝毫心绪,她仍旧随着乐曲练习着舞步:“啊,大人,是的。”
“极乐园中的冰川很漂亮,大人,下一次或许我们能一起去。”
“不只是冰川漂亮吧?”艾维克笑了起来,那是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你很喜欢兽人?”
“大人忘记了,我是从‘观赏园’中被您带出来的。”伴随着小提琴的最后一个拖长尾调,以默从天空缓缓坠落,足尖点地那刻轻灵优雅地仿若精灵一般。
以默没有再多做解释,艾维克却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对兽人会有种亲切感吗?”
艾维克上前,握住了以默的手,手在她的发间轻轻拂过:“那么,以默,你想不想去繁育笼看看?”
在每一颗属于维萨落帝国的星球中,都有着一个必不可少的建筑物,那就是“繁育笼”。
它收纳了所有从观赏园、狩猎园、极乐园等等设施中“无智兽人”所再次生下的幼崽,并将其抚育至成年,在其成年时通过和“德拉克斯机械蝶”的定位来进行操作控制其天赋和思维。
“德拉克斯机械蝶”虽说拥有着足够称得上是强悍的功能,但是德拉克斯设计时主要针对的是兽人族的王族血脉,也只有王族血脉才能拥有自小便被“德拉克斯机械蝶”操控的“殊荣”。
帝星的繁育笼被建造在了帝星的海面上,是用整块整块的孔雀石所建造而成,从远处看,正如同一只巨大的骨色鸟笼。
在其中,收纳着不少昔年对于兽人来说拥有无比尊贵的血脉的幼崽。
但是在如今,在这座参考了部队管理却比那更不讲理的鸟笼之中,他们不过都是“罪孽之子”而已。
“你看,以默,偏偏就连罪孽,他们都是要分个高低贵贱的。”
在广场中央,长着翅膀的,有着利爪的,拍打着尾巴的,露出利齿的五六个少年兽人正在殴打着中央的一个小小的兽人。
那个小兽人有着小小的耳朵,头上的发蓬松得像是稻草般炸开,遮挡了他的整张脸。
他的背后有着一双小小的翅膀,此刻紧紧得蜷缩着,从股间探出的尾巴被一个小兽人踩住。
“贱种!”“恶心!”……
诸如此类的谩骂之语不绝于耳,小兽人却只是死死地抱着头,连反抗的姿态甚至都摆不出来。
“他当然摆不出来,毕竟或许就连他自己都认为,他的血脉是污浊不堪的吧。”艾维克压着以默,让她看着单面玻璃之中的景象,轻轻地在她的耳边这么说道,就仿佛恶魔低语。
“一个兽人与人类的混血。”
哪怕是在兽人彻底被人类奴役的如今,他们仍旧维持着他们那愚蠢可笑的傲慢与偏见,固执地拥护着那套唯我独尊的理论。
不过是在这个危机关头,他们藏得更深了些而已。
可是在看到以默的那一刻,艾维克就知道,和昔年的那些兽人相比,现在的兽人其实根本没有任何改变。
“黑火”中所谓的“除人类之外皆为伙伴”也不过是一句空头支票,永远不会有兑现的那一天。
或许终有一天,维萨落帝国会走向无可挽回的,惨烈的落幕。
但是,维萨落帝国绝对不会由现在这些愚蠢自大的兽人白痴所终结。
“大人,你带我来看这些,是什么意思呢?”以默转过了身,伸出手拽住了艾维克的领口,笑眯眯地问道。
艾维克没见过以默这样笑,好看又明媚,却彰显着生机盎然的怒气。
这简直要将他的**全数挑起了。
他抓住以默的手,笑着说道:“以默,你是个聪明姑娘,你知道我的意思。”
你应当知道,你从来不属于他们,他们也从来没有将你视为伙伴。
“不,大人,我不知道。”以默却是突然撤回了手,随即就将艾维克给推了开来,“我只知道,我是个可爱的、善良的小姑娘,这样的画面看得我真的是心痛又难过。”
这话说得跳脱又荒唐,以默说完却是直接走向了通往广场的大门。
“现在,我要去解救那个可怜的小家伙了。”
以默刚刚走进广场,就感觉到了许多完全不经掩饰的恶意目光。
很明显,在这个繁育笼中的兽人幼崽相比起外面那些更加不懂得如何收敛他们的情绪。
虽然跟人类一味的苛责与虐待逃不开关系,但是说到底,还是有点欠收拾了。
以默在心中如此评价。
随即,她抬起手,精神力在一瞬间如同波涛般推出,将广场上战立着的兽人幼崽都给拍飞出去。
狂暴的精神力将幼崽们压在地上,虽说平时他们也受过人类的欺压,但却也并没有感受过这种级别的威胁,一瞬间,有不少都被压回了原型,呜呜地哀鸣着,眼中也满是惊惧之意。
四周的恶意目光一瞬间收敛,这让以默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才对嘛。
随即,她快步走上前去,抱起了躺在中央的那只幼崽。
“念语,你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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