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也是在此时,一个姑娘转头瞧我,遂又是白眼,又是欲教训我一番的模样。
我自然不会理会她,反而起身出了屋子,沐冰那里暂时问不到,旁人处也指定不行,他们会愿意看我出丑的。
我在廊上站立,余光就瞧见有人朝这里过来,我收敛思绪,身子在暗中使上力气。
“灿惊蛰,你好本事啊,张大人从哪边,为你找来的谋士啊?”
我偏头瞧了她一眼,我记不起来她,亦记不起她身边的姑娘。
我将目光收回,道:“我现下没兴致听你的陈词滥调,有这个时间来辱骂我,不如回去,帮着你的朋友,出出主意。”
“你以为你能斗得过我们吗?”
我本来要从她身边过,听了这话,再停下脚步,“莫不成,现下是我哭得难以抑制,就要家破人亡吗?”
“我们可以随时弄死你。”
“呵,这下,你们是真的斗不过了。”
这一日我所见的人中,有的是对我怒目而视的。
我懒得再分神给这些人,沐浴过后,便上了床,度过了这样宁静而沉重的夜。
第二日在屋中瞧见的于林晚,又是一副被人欺负得没脾气了的样子,这样子并不是全没有用处,至少还围在她身边的姑娘,或多或少,都是被这样子打动。
茶会上,于林晚处传来了声响,并不是所有人都要去瞧这热闹,然而我也必然是去瞧的人中最晚的。
我抬了抬眼皮。
“于林晚,你还能做成什么?”上头的王使说。
我收回目光,正瞧着手中的碗,听着于林晚与王使辩驳,只不过更多的都在彰显她的蠢。
王使训斥了她,她亦是当众掩面哭着离开。
我感受到目光,抬头一看,就是昨日来找我麻烦的姑娘。
看来我得防着她一些,她极有可能为她的朋友向我出手。
今日的午饭,我又是在自己的屋里,一个人吃完了的,沐冰也并没有在为身边出现过。
我去草场边坐了一会儿,那些真的公子小姐们,玩的自然也都是让人眼花的高雅游戏,我起身,在长廊上,一个人往回走。
“灿惊蛰。”
“我现下已经很烦了,或许我有必要再去告诉于林晚,但凡你们再来一次找我的不痛快,我可就不好说话了。”
“你……”
“我发觉你如今,真是猖狂得很,连王使都敢哄骗,你根本就不是张家的女儿,冒用身份,进到茶会,你居心何在?”
“想来百姓们之间传的也不会有错,当初王上想要这样一个茶会,就是不只限在王孙公子重臣之中的,莫非你是没有听说过,平头百姓也是可以加入的,也是王上与民同乐之意。”
“说我是张大人的女儿,一来是为了好听一些,二来,张大人心善,自我入王城以来,就对我多有帮助,这样我才得以进入茶会,进入王上的茶会,对我而言,就是大恩了,我心中感激,这么说了,也是顾念着张大人的恩情。”
“你若觉得我欺瞒,大可以去王使面前,将这件事捅出来,对恩人这样提及,我便要瞧瞧王使会如何断我是不是哄骗。”
“你……”
“灿惊蛰,你从前只是愚蠢,现在便是舌灿莲花,厚颜无耻。”
“大可不必将你这点学识卖弄在我这里。”我说,“你最好这一次能记住了,再有一次,你惹恼了我,便瞧着我亲去王使面前,将你姐妹做出来的好事捅出去了。”
我提快脚步朝前去,过了一个拐角,也快到我的屋子了,这些人这些事真真让人厌烦,不过,她倒是真的点醒我了。
我之前,一定做过许多可做把柄的事,这件不成,那个人,或者旁人便会转着去寻找下一件,这样是不成的。
我心中带有慌张,却还是脱下外衣躺去了。
我端着才从走廊上接过去的阿姐亲自做出的茶,小声咒骂了一句同样在走廊上做茶的人,就去到了一个干瘦的王使面前。
“嗯。”
那人连眼都不睁开。
“姑娘这茶是不错,只是……这……”
“是有哪里不对吗?”
“将实话讲了吧,姑娘这茶很不错,凭这些年,我这些当差的经验,这样让人眼前一亮的茶,是肯定能进入那个茶会的,只是……”
“路途遥远,我们这跑上跑下的,也都是那点钱,日子久了,难免让人,心生懈怠不是。”
“照我说,姑娘这茶耽误得久了,可也就成俗不可耐的了。”
“这样吧,王使。”张大人家里的姑姑出来,将我推去一边,“就麻烦王使,再替我们姑娘跑一趟,我们可就真的感恩不尽了。”
那王使接过钱财的动作,我都未能看清。
“好好好。”他说,“这些人里啊,我就最喜欢你这姑娘,一打眼就知道,绝不是一般人,又这样,有一颗感恩之心,我哪有不尽心将差事办好了的道理。”
“姑娘可就放宽心吧。”
“多谢王使了。”
“谢过王使。”
我稍稍弯了弯腰,想来是不大情愿。
“哎呦呦,不必了不必了,这将来……啊,说不准,还得靠姑娘提携呢。”
“只不过,我方才也说了,这路程遥远,不知道姑娘这茶,可做好保持茶味的了吗?”
“做好了。”我说。
“既然是路程遥远,还是得请王使,再卖卖力,这样说话,真真不该,不过,我们姑娘,可不就全都仰仗这这次,仰仗着您了嘛。”
再一次接过钱时,想不到他还可以更喜笑颜开。
“我就在这儿,跟姑娘打包票了,姑娘这茶,是一定能到那些大人物更前的,实不相瞒……”
他靠过来一些。
“这些人的,最多也就是出出门了,也到不了哪里去,左右都是倒了,如此便是浪费了那些茶叶了,我老说着,这样不好,可没办法,人微言轻。”
“想来也是,王上这次,是不顾身份之说,都要广纳贤才了,都说是不顾身份地位了,还都是那些王孙公子的,怎么能说得过去呢,姑娘啊,是一定成的。”
“多谢王使。”
王使拿了第三份钱,就让人带着我的茶,昂着头朝门外走去了。
“惊蛰,你机灵一些,一会儿等他回来,我们还要再给一份钱,到时候也要恭恭敬敬,察言观色一类的,你早该学会了,否则,进了茶会,是可能找来杀身之祸的。”张大人家的姑姑同我说。
我再醒来,才发觉是身上这凉意,让我得以好眠。
我又起身,在屋里看看,又是才瞧见了满是书的木架子。
我随意,扯了一本出来,放在木桌上看看,我能认的字不多,首页看起来,也是费劲。
“姑娘,沐姑娘来过两次,奴说了您在休息,便两次都转身离开了。”
我瞧着时间差不多,开了重门后,一个女使就在一旁守了大概好一会儿。
现下也没有沐冰的身影。
“我晓得了。”我说。
“还有一事,王使那边传话来,说今日,天清气朗,是个赛马的好日子,原定的茶会便取消,改到草场上,姑娘的衣物已经清洗过了一会儿就送过来,还是要换了衣裳,去草场等待为好。”
“明白了。”
女使微微朝向我弯腰,就要离开时,我又开口:“劳驾,我近几日,身上总是不舒服,没有气力,若是姑娘得空,帮着我将那些衣裳穿上,惊蛰在这里,先谢过了。”
“姑娘折煞奴了。”她说,“这本就是奴,分内之事。”
我独自穿了里衣,又在她的出手相帮之下,将衣裳穿戴好,若是没有她,我就是真的拿这一堆衣物没法子了。
按理来说,我穿惯了宽大的衣裳,应该对这件显得紧身的衣裳有些不习惯,然而我更能大步走,仿佛我更应当穿这样的衣裳似的。
我按着记忆,找到马场上。
沐冰不晓得是从哪里走出来的,她到我跟前,说:“惊蛰,我……”
“怎么了?你有话要与我讲吗?”我说。
“是,有……”
那边,王使已然出现,我们也只能一伙人,都朝那儿去。
走在我们最前头的王使并不言语,而是他的身边人交代,无二,就是催促着我们,得再理理着装。
我也跟随着其他人,和一个女使,去了我之前未曾瞧见的,草场旁的屋里。
沐冰瞧着又要来与我交谈,而有几人比她更快一步。
林月朗再用她那样瞧不起人的目光瞟了我一眼,道:“灿惊蛰,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于家小姐那事儿,你究竟解不解决?”
“怎么?”我也抬起头瞧着她。
“好,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林月朗说完,便带着她的人,朝门口去。
“惊蛰,她们没为难你吧。”沐冰靠向我说。
“为难?我还怕她们为难。”我说完便收回了目光。
“你还是小心一点,她们可……”
“姑娘们,该开始了。”
有人在门外催促,我们也只能收声出门去。
迈出门,那事儿到了一半,我才晓得有人扑倒了我。
我也只愣了一愣,便抬起手来,就与那人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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