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害她吗?”我说。
“是……是我们坊里的百合,因为白莲姑娘与她的赛事。”小白姑娘说,“我们原本也是防着点,不过……”
“是那里面的药,原本就会让人腹泻不止,谁想到那里面,连着有三种,都是白莲姑娘的身子无法消受的,如今……”
“等等。”我说,“你这次抓着我去,是为了找哪个大夫吗?”
“老板……”
“我知道,白莲姑娘怎么说,也是万花坊的招牌,能救回来,是一定得要救回来的,但……我是说,这里的大夫都找过了,你有要去找的大夫吗?”
“不……没,是……是老板说,你在王城里,或许会认识那里的名医,让我去找找你。”
“这……里面有大夫的,对吧?”我说。
“是。”
“几个。”
“有五六个。”
“好,我们先回去看。”
我与小白姑娘,从院中疾行过去,我到里头一看,两个坐在床边,是刚刚才止住哭泣的,该是那位百合姑娘和她身边的人,不过,她们马上又要哭泣了,仿佛大祸临头。
但也该是这样,一旁还有那些大夫,我问过了,这事要是发现得早,断不会弄成这样,是白莲姑娘为了赛事,一直强撑着不说,也是撑了几天了,再有就是,白莲姑娘体弱,虽然这些年也调养,可好身体,哪是那么容易就能补得回来的。
我在白莲姑娘床边坐下,瞧着她,是面上血色全没有,身上又在发着汗,她只盖着一件薄被子,而现下,是必须得掀开来,来让她得到一些凉意。
旁边还有两个姑娘,前前后后的为她擦汗,听说,老板也才离开。
我还是听那些大夫,说了病情与用药。
而我出门时,外头已经黑下来了。
小白姑娘看了我一眼,还是端着一盆冷水进去。
我回头,再看看那边。
大夫说过了,若是今夜,她的症状还是没能减轻,就……
不会再有明天了。
“白莲姑娘怎么样?”我出门时,那位大哥说。
我摇了摇头。
“唉,大哥,您守在这里,可否听说过里面的白茶姑娘近来如何?”
“白茶姑娘?”
“哦,记起来了,白茶姑娘出坊去弹琵琶,已经有几天没回来过了。”
“这样……是去黎家吗?”
“是……就是黎家,我也是那么听人说的。”
“这样的,感谢。”我说。
“哎,你要在深夜出门吗?”
“是。”
关于白莲姑娘那边的病情,我想到一个办法,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那些大夫们,从昨日起,就不愿意再为她用药了。
没有药,那人可不就是等死吗?
我再三思索,还是去了那家只亮着一盏灯的医馆,我按着自己的记忆来了这里,对面,我曾经买过胭脂的。
我敲了三下木门,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人的脚步声。
“您好。”我说,“请跟着我去救命吧。”
这里的大夫……他的衣裳都是松松垮垮的,他得理一理,有几次都是露着肉的,两缕发丝从他额上垂下来,那之后的双眼,还没完全睁开,染着困意。
“你……”
“只要您能将人救活了,出诊费,自然会有人付,决不需要您讲价的。”
“你……”
“你肯定是我。”
“是。”我说。
“这还是你说的,进来吧,如果你想好了,就在上面按手印。”
一张黄纸,配着同样泛黄的灯笼,但我想,自己大概能明白这是什么。
我将红手印按下,等他拿过时,我才想到:“您要与我去的地方,是万花坊。”
“我方才过来的时候瞧过了,街上没有行人,再说,就算是身在万花坊,那也是一条性命生在万花坊,望先生怜悯。”
“你说话,花里胡哨的。”他说,“不过……”
“那人也是个苦命人,请先生救命吧。”
“好吧。”
我抬头时,就瞧见他偏头往身后去。
“明棠,醒来了,随我,去一趟万花坊。”
我以为又要等待,可那人却一会儿就从那面的门里出现,那人瘦高,我只看去一眼,就瞧见他的双眼像夜猫。
他带上了装着药和一些器具的木箱子,好在两个人走得也和我一样急。
“这些年,敢让我上门去看病治伤的,可不多。”那位大夫说。
我知晓缘由,之前那些大夫们也和我讲过,将医馆开在那边的大夫,是喜爱用猛药的,一不留神,是要在顷刻之间没命的,大病小伤,他都喜爱用。
人们知道了这事,自然而然就不敢在他那里看,医馆的生意不会多好,就如我之前进门,药香扑鼻时,也差点在门槛之后的大坑绊倒。
几个大夫想让万花坊里的人去找找他,可也没人动身,我就得在一会儿,在这事上,和他们费些口舌了。
其实,我心中有些惧怕这位大夫会在我与人辩论之时,一些自由洒脱劲上来,就转身离开了,我偶尔,也要抽出时间来,回头看一眼他的神情,而看过之后,我的惧怕也不会就打消,反而让我心中更焦急。
他与他的徒弟,一直站在我身后不远处,在我示意过后,再抬脚进了屋。
小白姑娘起先,也与我一起在屋里帮忙,然而三个时辰后,她晃着身体倒了下去。
方才听守在门口的人说,离天亮,也就只有一个时辰多一些的时间了,我这时才出来,在石阶,我也晃着坐下,那药……
我也不知是否该是说那毒了,那毒太烈了,我发觉自己也在不自觉晃着身体。
那位大夫让我离开,是他身边,那位叫明棠的徒弟,将我扶去了门口。
他们师徒二人还在屋里,我也说不清白莲姑娘是否会醒来,但……
但听闻,凡是他们去上门就诊的之中,活不下来的很少。
想想我今夜也是,在路上,才对病情开口,然而他们也不问,就与我来,想来也是有把握的。
但……
大概,我也是晕过去了。
“你……是谁来着?”那位大王使坐在他的茶桌边,瞥了我一眼后,就抬手举高茶壶。
“我……”
“过去吧,你的座位在那里,不许停在门口,挡我与大家的日光。”他说。
我抬脚,还没落地。
他就又开口:“想必你这种出身的人,是没有人教过你从大家族的公子小姐们身边过,得低头弯腰,就只顾着地面,他们的面,不是你这种人能瞧的。”
我抬眼瞧他,最终,还是弯腰照做。
“不懂怎样调茶,就低头多琢磨,不要打扰你身边的人。”
我到一半时,他又说:“一旁有书,照着看,再蠢笨,你也能学会了。”
我才落座,就又有两个姑娘从门边出现。
这次大王使并没有抬起眼皮了。
“谁?”他说。
“沐冰。”
“南净息。”
“好了,过去吧。”他说,“低身顾地面,不许用你们的目光,打扰到大家。”
她们在我面前的一排中落座。
我再看一眼,这茶桌上的,确是我的姓名。
“惊蛰?”
南净息……
对,之前,我问过沐冰,那个背走我的姑娘是谁,是南净息。
“惊蛰?”
这次的茶会,我与她,似乎并没有什么交集,是个心善的姑娘。
我睁眼。
“阿姐。”
阿姐?她回来了?
“阿姐。”
我说着想起身,可我也没想到身子还是止不住晃了几下。
“惊蛰……”
“呕。”
我转头就吐了。
我将手覆在额头上,好在我的体温,并没有什么异常。
我还是觉得晕。
“来,惊蛰,喝口水。”
“阿姐,是你……你回来了,怎么样?还好吗?”
“惊蛰,你……”
“你去黎家弹奏了?”
“是。”她说,“本来还没到说好的半月,是白莲的人找过来,说你晕倒了,我才赶回来的。”
“对。”
我又险些起身,“白莲姑娘……白莲姑娘怎么样了?我睡了多久?还有救吗?”
她瞧着我,面上又是不悦,然而我明白,她总不会在救人的事上责怪我。
“还在养,还不能下床,不过是那位喜爱猛药医治的大夫离开之后就醒来了,现下老板正让几个大夫一起照顾她呢,不会有事的。”
这会儿,我倒是能真的将身后,都贴合在床上了。
“灿惊蛰。”
“怎么了?”
“是白莲因为她的事,才设计让你回来的?不然这时间,你该待在绿林苑里,不会出这样的事。”
“不是,阿姐。”我说,“我是……嘶……”
“没事吧?”
阿姐起来,想将她的手伸来,却也不知道该落在哪里。
“无碍。”我说,“我这次回来,是为了告诉你,于林晚那边的事,我已经处理好了,免得你平白担忧。”
“我知道。”
“这事儿传得远,我也想到你该听说了,但总没有我亲口说的来得可信。”
“嗯,是黎公子亲口和我说的。”
“那位黎公子,我听说他也参加一个茶会,却似乎不是我们那个。”
“确实不是。”
这件事也不用打听,只要是离林月朗和她身边的几个人近一些,就能听到了。
那位大王使,是管着两个茶会的,传闻那位黎公子所在的茶会,是没有一个不出自大家族的孩子。
甚至……
太子,也在那个茶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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