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

我还是在张家睡了一夜的,临行前,在客厅里等着太子府里的人过来接时,我们还是能再说几句话的。

好在这些日子以来,他们都是闭门谢客,说了是祖上有德,要全家都日日夜夜感念。

我只留下了张家夫妇。

我瞧下头坐立难安的张大人一眼,道:“灿大人不必如此,先前做得一直没差,日后,只要是留意着我那边,做好分内之事即可。”

“是。”

“虽说,我们举家,是随了恩人之姓,然而还是与祖宗有关之事,从此之后,还是姓灿张吧,若是……”

“也有时机。”

“是,是。”

张大人这回起身,瞧着是一下便领悟了其中的道理。

“灿张氏,谢太子妃赐姓。”

张夫人听了这话,瞧着也有了几分笑意,起身时,身子却更显得单薄,仿佛她已然年老,并非是与现下的年纪相配的身子。

我开口:“灿张家出了一个太子妃,比一般的男儿,也是争气多了,日后,顾着些你夫人的身体,这样让外人瞧了,也才是一家和美的样子。”

“是,下官晓得了。”

“嗯。”

确是太子身边的人,带来马车接走了我。

“太子妃。”

第二日,太子是不用饭就离开了,而我又要去往书房时,一旁的女使还是上前一步。

“怎么?”我说。

“是这样,太子府的主屋,其实并不是您与太子先前安歇的屋子,只是你们新婚,也该在那头住下。”

“如今,是一月已过,您也该想着,将屋子里头的,搬到主屋去,而之前的屋子,要改成太子晚间忙碌时,用的上的书房。”

“最好即刻收拾出来。”我说。

“是,太子说过了,里头的事情,都由您来做主,没有不能搬动的。”

“晓得了。”

好在主屋是早就布置出来了,不用我再费脑筋了。

而我带着几本书从先前的屋子里出来时,却瞧见那一面,该是有一湖中的圆台。

我之前确是见不到的,只有入夜之后,我才回得来,而虽说是快开春了,可还是偶尔会下些白雪。

府里头,都是下一点便清一点,而那面石圆台上,却是有残雪与化了的雪水。

“那一面,是用来作画临摹的台子吗?”我说。

“是。”身边刚出门来的女使回答,“太子说过,那台子,是不用打扫的,说是天与地,会在台子之上作画,人在纸上,再画上画,也别有一番滋味。”

“只是太子在此,常画的,便是天上的流云。”

“是这样。”我说。

“奴记得,这台子建得挺久了,太子住在宫中,早前太子府建得就大,而确实那一面的一些,都是在您要过门之前才修起来的,太子府里,一直都是有几十人守着的,太子一年中,也还是会有几次,是来此暂住。”

“偶尔,也带回几位友人来,饮酒谈天之类的,后来,奴听闻,那是太子在茶会上相结识的友人,几个人与太子一同,常在这里聚会。”

“这台子,便是当时……一位姓谢的姑娘说了,第二日才找了工匠动手建起来的。”

“太子对此处,似乎也没有吩咐,若是太子妃瞧着,有要整改的,也可命人重新建造。”

“不必了。”我说着转身,“留着吧。”

我这几日,自然是都见不到太子的影。

“太子妃,不久后,便要入宫去庆新年了,您的绣品备得如何了。”女使进到书屋里来问。

我自然是手笨,做不了这一些,这几日,我确是在为此事,不免焦头烂额了,席间,该是有人定要我拿出绣品来,可我做出来的,却是连风摇随手弄的都比不过。

这太子府里,又因年底了,各样的烂糟事,缠得我脱不过身。

我晓得,若是之后,我还再这样忙得不可开交,是什么事都别想了。

“在备着了。”我说。

“那便好。”她说,“只是太子妃这几日,也别忘了温书,到时候,在席间与人吟诗作对的,也是一件风雅之事。”

“就是太子,也是时常提笔来作诗的。”

“晓得了。”我说。

那些人真是,什么事都像是能信手拈来的,女使先前就与我说过了,我是也得将王宫中,贵族里那些传了几百年来的才艺都要学会,甚至连最近时兴的,也得会。

我晓得自己做不来这些,然而……

我是必须得拿这些做铺垫的,为了我能留得久一些,为了我之后的事。

“太子妃。”

又有一个女使进来,她瞧着,还是从外头赶来的,“太子回府里来了,说是今夜都无需再出门了。”

“是喜事,太子妃,快起身去后厨房里,做出几样菜来吧。”

几样菜,这些菜的分寸,我哪会掌握,然而这些菜品上桌了,我也明白他不会开口说什么。

这倒是一件不麻烦的事。

不过也还是有要扰我所要思量之事。

“太子妃,太子那面来人了,说是今夜累了,且还有公务要处理,便不过来安歇了。”

“晓得了。”

我答完在门外秉告之人,再转头,朝春芳姑姑与风摇这面,瞧了一眼。

她们便过来,卸下我的发饰去。

这倒好了,免得我再想不了绣品之事。

我算着时间,还有两日,我们便要进宫去贺了。

“太子妃。”

这会儿是春芳姑姑手中拿着几页黄纸,从门外快着脚步进了。

“王后身边的女使阿锁姑娘来了。”她说。

“请进来吧。”我说。

阿锁姑娘再进门,“太子妃。”

“起身吧。”

“王后想着到年底了,便着奴来瞧瞧您,王后在宫里也走不开,眼下奴瞧着这满屋子的人,也就不必再担忧太子妃也会忙不过来了。”她说。

“既是母后关怀,惊蛰也没有不领恩的道理,阿锁姑娘便过来,替本宫瞧瞧这上头的事吧。”

与阿锁姑娘瞧了两个时辰的账本之后,我才抬头来,说:“瞧着也是用晚饭的时候了,太子今日要回来吗?”

“太子身边的人没赶来传,许是不回来了。”

“如此,便将晚饭都移来这里。”

“是。”

屋里的人出去了大半,我也将春芳姑姑和风摇一行人屏退下去。

“太子妃其实聪慧,瞧这些,您也是自己摸索出里面的门道了,比起之前,您在王后宫里那段日子,可好太多了。”阿锁姑娘说。

“姑娘谬赞。”我说。

她笑了笑,“是在几日前,困云领事,向王后提起您这边,毕竟是第一次进宫贺新年,还有从宫里回来之后,自己府里的新年,王后便让奴过来瞧瞧。”

“是……”

“还有关于那些才艺啊,绣品之类的话,您与太子爷是夫妻,便是同气连枝的,又有王后在,就算您只是随手在绣布上,穿了一针进去,也多的是,夸赞您心灵手巧之人,大可不必为此忧心。”

“更何况,那还是开年,王宫里的第一场宴会呢。”

“也是这样的道理。”我说。

“就是,之后,奴会跟在您身边,替您理一些事,等着太子妃都可放手做了,再回到王后那边去。”

“如此本宫往后,也真是可安心一些了。”

之后,我与阿锁姑娘,都是忙得很晚,好在在她的有条理的谋划下,所有事都差不多能在新年前结束了。

我们也是等到入夜之后,再进宫。

王上与王后入场后,便是我与太子。

大臣们也都是一批批有序进场的,我瞧了这场面,一会儿也该热闹非凡的。

而我瞧见了王上,其实就是那位大王使时,我该是做什么样的反应才好?

我低头,不再瞧着那面。

而我若是要转头,就要瞧见那位谢大人就坐着对面,他与一个脸生的男子,而正对着我们的却不是他,该是太后母家之人。

等着黎家,再在我一旁的位置入座时,我才收回目光。

那上头的王上在说着什么,我是全不关心。

再等落座时,一些些绣品才被拿出来。

席上,我方才就瞧出来了,那位王上与王后,是又在闹别扭了。

我再抬眼瞧去时,就见王后离席。

“太子。”我稍稍偏了身子,“我去后头理理妆发,之后再出来。”

一会儿后,得到太子回答,只是点头。

我找着王后的身影而去,却是在出来一个女使引路之后,才在一间屋里,见到了王后。

“母后。”我说。

“母后若是今夜欢喜了,想来外头的那些,也能跟着喜气几分。”

我不晓得是不是这个原因,而我在出门时,是见到了林月朗,在最后的位置上的,若是没人告知她,我却不信母后会瞧见。

“是,偏生这新年将来之际不安分。”她说。

想来不只是林月朗的原因了,母后瞧着,是比一月前的那次都还要怒气冲冲的。

“那些事,儿媳也理不清楚,若是母后要开口说,儿媳也自当倾听。”

“你说的对,那些事,是理都理不清的。”

至少在我的预想中,王后是不会因一件事,而失了理智。

可若是瞧她现在的模样,却能让人有几分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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