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其实……
我是不在乎谢挽燕,有没有第二个子嗣,然而我的事,却是一定得趁着这期间做完的。
我撩拨贤妃,又在前朝放火,只是为了……我的事,将这事搅得浑浊,我的事做成了,谢挽燕这边,就不足为惧,为我阿姐……报仇雪恨,也该是……指日可待。
“母后只需在耐心等上一月,最多两月,届时,也该是能瞧见一些成效了。”我说。
“最好是,看在是你想法子,将王上叫回来,我此时不说什么,可若是两月后,还是什么都瞧不见,便等着我扶兄长家的女儿上位。”
“你若是实在没谋算了,就多去找几本书去看,或是直接,去找那些贵族家里,要教那些才长出来的女孩的老师,再来学。”
“儿媳晓得了。”
“坐吧,别站着了,让人瞧不清这上面。”
“是。”我说。
“这会儿,那城里遭灾,王上说了要亲去,便一定不会带上谢挽燕,你在前头,也要机灵一些,远了该远的人和事,不要再惹出什么祸端来。”
“是。”
是啊,王城里小雨连绵不绝,可那产出天下之粮的城里,却是连着两月,都挂着烈日,所有人都想了法子,也无济于事,是得王上王后亲去,为想法子,也是为了安抚民心,也有让上天瞧见诚心的意思了。
王上回到宫里来时,我也瞧见了谢挽燕的肚子,那着实是鼓起来了,想来,这孩子是定能生下来了,就算是宫中有太后和端妃,可王上与谢家,如今都是有了草木皆兵的意思了。
王上只在宫里歇了一日,便带着我们启程。
出了王城,再一城城过去。
明日,也该是能到达那城里,今夜,我们歇在了这城里,靠近城门口的接待王城里来的使者的地方。
我晓得外头,人是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而我则是在这院中,蹲下身呕吐。
“王后,来。”
春芳姑姑递来一杯清水。
“漱漱口。”她说。
“这城里的路,确实都不好走,您许是一路上颠得多了。”困云过来,扶过我说。
“能缓解的药汤,已经备下了,不然,传个王医过来瞧瞧吧。”
“不。”我说,“路上不好找大夫,若是传出去了,该说是身子金贵,受不得一点苦了,没有好处。”
“是。”
我瞧见那些饭菜与药汤,都在木桌上摆好,而我却是一眼,便也要转身去吐。
“王后,您这可是……”
“本后最近,觉得腹中涨得厉害,该是吃坏了什么,无妨,只是,这些饭菜,是再难下咽了,都撤下去吧,本后是连第二眼,都不想瞧见。”
“是。”
“那不如,奴会去寻些开胃的东西来,之后,王后再试试?”风摇说。
“好。”我说,“这样好,去寻一些来吧。”
“是。”
我才压下了那些难受,在床上,身后枕着头枕坐下,只是这样不好,我只是想想自己现下的姿势,便开始觉得头晕目眩了。
“最近,将那些事扯在我身上的流言,盯得怎么样了?”我说。
“又多了几个人去盯呢,还在我们的预想之中。”
“嗯。”
谢挽燕与谢家,是打算在这时候出手,在那孩子没出世之前,就将我这个王后踢走,届时,宫里可堪王后之位的,可不就是育有两个孩子的谢妃了吗?
这件事确实棘手,我得找个法子,将这事破开,他们该是不会下死手,毕竟,谢挽燕的孩子,还在她腹中呢。
我只想着这些,便又觉得头发蒙。
风摇这会儿是进来了,转身小心将门掩上,再将那些果干拿来。
“王后,您从楚家回宫之后半月起,脸色就越差了,找个时候,也还是要找着大夫来,更何况……”
“还是莫要是被人下药了才好。”困云说。
“嗯,晓得了。”
我只是吃完了那些开胃的果干,便觉着困了,是连晚饭也不用,便早早睡下了。
“王后,该起了。”
我瞧见春芳姑姑与风摇一同,拉开了床幔。
“到出行的时辰了吗?”
“是,您忘了,王上昨儿夜里定了,在今日天不亮时就出发,如此,才能在今日,快马加鞭赶到定好了的地方呢。”
“是啊。”风摇说,“原本在半个时辰前,您就该起身洗漱了,是困云领事说了,这几日来,您难得睡得这样好,还是多歇一会儿的好。”
两人扶着我起身,再梳洗上妆。
困云瞧着我还是没多大精神的样子,便说了我可再在屋里歇一会儿,等到要上马车时,就早一些将我接出去即可。
我在桌边坐了一会儿,便只觉得身上直发冷。
我该是要染上什么病了。
我再起身时,就听得身后有动静,我一瞧,就果真有个人,出现在床后那盏灯笼边。
那人身上带着血迹与污泥,面上,却又是横跨着那么一道血疤。
“王后。”她说。
眼下,我的困意是全被她的突然出现吓走了。
“您不必惊慌。”她说,“是我,您或许,该是听说过我。”
“你……”
“民女晓得,眼下,王上与王后就要出发了,更多人的防着前头,我瞧准了,便是能进来的。”她说。
“王后,请您不要声张,静下来,听民女说几句话把。”她说着,便下跪了。
那样的一个女领头,是一副瘦小的模样。
“民女自知,自己是犯下了杀人大罪,终有一日,是要认罪伏法,只是……”
“民间,早就满是王后的贤名,晓得您与其他王后不同的是,您为人们回信,也伸手帮忙做一些事,而我们不久前,遭遇大难却得以逃脱,也是效仿了您处理一些民间事的样子。”
“民女有罪,然而,民女身边的那些女子,却都是好人家的姑娘,只是都是遇到了万不得已,没了容身之处,这才与我聚在一起。”
“若是王后不放心,都可叫人去查的,民女晓得,您的人,马上便要接您走了,自己没有多少时间,恳求王后,能出手帮帮她们,民女来世,定会以命相报。”她说。
“你可知,现下谁人与你们扯在一起,谁便是身败名裂,也要没了容身之处。”我说。
“是,所以民女才求到您身上,世间千万人,除了您,却是没一人,可救下她们了。”
“民女听得了王后身上,有流言,若是王后肯出手相助,民女承诺,这些流言,民可以解决。”她说。
“王后。”困云在门外说。
“民女原以为,走投无路,终究是要连累了所有姐妹一起殉葬,却不想,听得了王上王后,要出宫去,经过几座城,想想,这也是上天恩赐,许是她们命不该绝,求王后怜悯吧。”
“该出门了,王后,马车已然备好。”
我瞧着她,这份恳求,确是太过强烈。
我说:“带着她们,去我们要去的城中,让她们被带到我面前来,若是不能,我也没法子。”
“是,民女叩谢王后万恩。”
“告辞了,王后往后,也万望保重。”她说。
我转身,开了门出去。
“王后,走吧。”困云说。
我点点头。
“您这模样,到城中之后,还是要找个大夫来瞧一瞧。”
“嗯。”我说。
我上了马车,只是路途之中,不再像之前那般困倦,我皱眉想着这事。
直到近晚间时,马车停下,困云扶着我下地。
我已经……太多年,没有见过这样广阔的天地了,夕阳西下,余晖全洒在了那一望无际的良田上。
这真是没有一块哪怕只是凸出来的小土坡,别的地方,此时播种是早了,而听闻,这城里的春日,是比其他城都来得早的。
大家等着雨水,是迟迟不见来,方法用尽,也不行,眼看着最好播种的时候就要过去,也只能是寄希望于之后的某一日便会等到,便下了决心播种。
可谁想到,种子在田地里,就等着雨水灌溉了,这雨是却是怎么都不肯落。
我抬眼,仰望着满天的星河,哪里有一点要落雨的意思?
这事也的确让人发愁。
一到地方,王上是连夜与他从王城中带来的,晓得落雨刮风的官员,和本地与临城召来的一起,各地去瞧,再彻夜商讨了。
已是三日过去,不仅王上没回来过,也是不见有一点消息来。
我从自己屋里出去,来到大厅里,里头,已然坐满了妇人。
我也急走几步,过去落座,“如今天公不肯落雨的事,是让王上最心急的事了,王上心急的事,也是本后最心急的事。”
“大家,也都是跟着自己的夫君,从王城里,从各个地方来的,只是想着要尽一份心力,也却是无能为力。”
“而,本后昨夜,与几位农人交谈时,听说了其中一个农妇,是要在瞧完地里之后,回家里,绣一个什么样子出来,在没有遮挡的地里摆着,针线与云朵,也是两件可挂钩之事。”
“本后听王上身边的人说了,从外城往这里调水可以,却是赶不上全城的田地里头的种子生芽破土时期。”
“而往年,这城里百年不缺雨水,存储着的,也实在不多,既然如此,便只能靠天雨,所以本后觉得,靠绣品祈天,也该是一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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