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疯婆子……”我说。
“毕竟是疯婆子,他们也是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引去了那里,他们只是让疯婆子动手,偶尔出手坏长公主和鼎王子的事。”
“那疯婆子也是……”
“便在这样的转圈追逐之中,长公主惹怒了她。”
“毕竟是孩子,就……”
困云瞧了我一眼,她也该明白的,我要她继续说。
“长公主,是被一下一下的打死的。”
“王后……”
我摆摆手,拒了她们来伸手搀扶。
我得要听完的,我是要听完的。
“王后,您喝点汤吧。”春芳姑姑说,“这半月下来,你是连面也变了。”
“是啊,过于憔悴了。”困云也说。
“端出去吧。”我说,“若是饿了,我会吩咐的,夜深了,都回去歇着吧,今夜,都不用你们做事了。”
风摇最后出去,再带上了门。
琼华……
我闭上双眼,深呼一口气,只是泪珠被大颗逼落。
琼华是不会再回来了,与我阿姐,与我父母一般,世间,也没有可以寻得他们的踪迹了。
我终究是放下手中的册子,再掩面而泣。
快天明时,我才想好了去理上面的事务。
这几日,我便一直留在厨房里。
春芳姑姑方才,也已经来问过一次是否要用饭了,而现下,房门又被打开。
我本打算抬头瞧一样,再开口,却见阿鼎进来。
“怎么来了?”我起身说。
“儿子的身子早已经好了,听了母亲因日夜照顾,是连饭也用不下了,儿子过来瞧瞧。”
“只是一时没胃口。”我说。
“春芳姑姑。”阿鼎朝门外喊。
“是。”
“将药汤给我吧。”
“是。”
“母亲,过来这里坐吧。”阿鼎说,“别在那一面了,免得脏了您的书桌。”
“阿鼎……”
“其实,母亲是因阿姐去世,才没了胃口。”他说。
一瞬间,我突然又想落泪,我晓得阿鼎这半月来,也是十分悲痛,然而,现下,我竟然是要靠他,才来稳住自己的心绪的。
“母后许久不进食了。”他说,“这碗汤,该是出自懂得一些药理的厨娘,母亲吃了,只有益处。”
他将汤递给我。
我接过。
“母亲。”
“我们,也该是……”
阿鼎不必明说,我也知晓他之后的话。
我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便仰头将汤喝了。
再过一月后,谢挽燕的孩子没有了,王上是将气,都牵到了我与端妃身上,然而,谢挽燕再一次求情,又说了,是她自己的身子,如若不十分注意,便是要留不住孩子的。
这事不会这么过去,然而也还是就那样,过了半年。
蛊国的使臣也要来了,这次,听闻是要谈些生意往来之间的事。
谢挽燕或是在等这个时机,在蛊国使者在时,或是走了之后,她总要做出什么事的。
我与太后,端妃都说过这件事了,然而我们也只有,让人盯得更紧,我们自身,也不再留下什么把柄。
使臣进了王宫的三日里,双方也是和谐欢乐,而今年与之前不同的是,使臣领头的提了要求,为增进彼此的了解,是要一日以我朝礼仪相待,他们入乡随俗,后一日,便要以蛊国礼仪为用,我们也不能推脱。
王上应下了这要求,而今夜,使臣们在宫中一些人的帮手下,说是在各处,藏了一些宝物,连王上也离席去寻找了。
而我很多年前,就曾与师父师兄,与蛊国人一同,不止一次,做过这样的仪式了,无疑也是为了驱赶霉运的。
我眼下更该盯着的,便是端妃那边,该说,我们二人,是要帮对方相互留意着的。
好在我们离彼此不远,抬头了,去找寻了,也是能瞧见的距离。
我瞧过端妃一眼之后,便进了一个院儿里。
是……
我又闻见那似曾相识的的药味了。
“往回走吧。”我说。
“王后。”那人出声。
我在门槛边的石阶上回头,那人从黑沉沉的屋里出现。
眼下,又点上了他手中的灯笼,我认得出来,那就是几年前,与谢挽燕她们合作,来攀诬我的使臣。
几年不见,尽管他不再如少年般白皙,身上也结实了,可我还是从那一份感觉之中,一眼认出了他。
“如今,谢挽燕倒成了你的大主顾了。”我说完转身,应那位使臣领头说的规则,我身边,也只跟着困云与几个女使,再有两个王使。
“哈哈。”
我听得他的笑声,再要一只脚迈出门槛时,身后就传来有人重重倒地的声儿。
只是下一刻,我便也如身旁的困云一般,跌坐在了门边。
这就是要开始织网了,外头,是瞧不见了人影,便更不要说端妃,她也该是,让人给拦走了。
我忽然之间觉得,外头的宫道上,飘着一些白烟,是……
便像是阴森的鬼道一般。
“王后,哈哈,其实如果您愿意,我更喜欢您能成为我的大主顾,我其实心里,觉得谢妃那样的人,聪慧是绝对聪慧,然而太过死气沉沉,不如您行招不定有意思。”他说。
我是中药了,我发觉了,可是什么时候?席间,方才与现下,我都没一点察觉。
“我与你,没有多少时间可耗。”我说,“谢挽燕如今想做什么?侮辱我的清白?”
“毒蛇总是能一击致命的。”
“我的人?”
“她们会醒的,只不过是几个时辰之后。”
我试着扒着门起身,却只觉着双腿发软,我双手上,用过力气的地方,也到要出现疲软。
等我起身时,便是满身汗。
“如今,你在这里,谁还能解释得清。”我说。
“瞧在您的确聪明伶俐的份儿上,此时,您便有一个选择了。”
我瞧向他,心中与身上出现的一些感受,不晓得这药是怎么运作,与对他的感受都搅在了一起。
“几年前,我在楼上对您说的话,并不是来自他们的托词,我心中喜爱您,或是您能与我,就此消失。”
“既然是这样,谢挽燕,该是给你留了一些时间。”我说。
“没错。”
“您该专心,让我将心都剖开,若您不走,恐怕……”
他笑了笑。
“您也就到此为止了。”他说。
我也笑笑,“你要和我动手吗?”
“不,偏偏我不是那种粗鲁的人。”
“那你在本后身后逛逛吧。”我说,“本后是要走了。”
“估计,这便是我们此生,最后一面了。”
我再跌坐下去,抬起困云的手臂,从身后抽出来一把匕首,扎入了她的手臂之下,再用颤颤巍巍的手,打开了我一直带在身上的药粉包。
倒了一些在掌心里,抬手,便敷上了她的伤口。
“你怎么,总对蛊国的一些事,那么精通?”
“凭你这话,也是谢挽燕的同谋。”我说。
“自然,你师父,可不就是我们蛊国之人吗?”
我瞧见了,困云已经皱了眉,是让这股痛苦逼的,该有一会儿,她便能清醒了。
我再往后,也这般,要唤醒那些女使。
“既然是……”
“此生最后一面,不如……”
我得与他谈点什么,背后这样静悄悄的,会让我的心被折磨。
“说说你的身份,你瞧着,可不只是一个普通的使臣。”我说。
“蛊国的人也会自谦,而……你晓得吗?有一些拥有底气与实力的,其实也有不做领头,不显山露水之人。”
困云醒来了,她瞧向我。
而我却转头,瞧向了那个人,他就在我身后的院子里,在月光下,还是那副什么都不紧要的笑容,而……
却仿佛瞧透了所有的模样。
我该是瞧了他一会儿,而他便是任你瞧的模样。
重臣还是……王子,这都是可能。
“哼。”
我转头,瞧向困云,说:“自己小心些。”
“王后,您……”
“我得走一会儿,否则,让人瞧见我这副模样,可能是连命都保不住。”我说。
“顾好自己。”
我将匕首,赛进了她手里。
我要本要往门口处走,而,我忽然之间,就听得了那面的动静。
脚步声。
我往身后走,沿着长廊走,绕开了站在院子里的那个人。
他还是要跟来的,而我早前,就炼出来的药粉,该是对这种药,没有作用。
我走得更急,拼命克制着我身上要有的一些感受,我也要理着自己身上的衣裳,发丝与发簪。
那些人,就是朝我跑的方向来的,我只能往前奔,而前头,其实……
是一道高墙。
我该怎样?
那些暗卫,也该是都中招了,短时间内,他们也帮不上我。
而困云……
困云她们那边,至少那一面不必担心,蛊国的使臣领头也早就说过了,这里,也是藏了一些不至于伤害性命的药粉的,这也是他们的传统。
我总得想出法子来的。
倒不如,我迎上他们。
我已然瞧见了那面高墙。
就在我又转头瞧了一眼,想着是不是真该迎上他们时,我听得:“母亲。”
“阿鼎?”
“是。”他从暗处出来,“儿子带着暗卫,挖破了一个洞,母亲该是能从那儿走。”
“阿鼎,你……”
“都交给儿子吧,母亲,暗卫在外头,您让他们找您需要的药材来便可。”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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