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章 金宅闹鬼(一)

顾寻风将头发从顾渊手里扯了出来,“总不能事事靠你吧?”

“有何不可?”

“……”

有何不可?那自然是处处都不可!

如果说从前让顾渊帮忙,可以算作顾渊报答他解开封印之恩,那现在还这样算怎么回事?现在已经是他欠了顾渊的人情债了,要真让他把自己治好的,这一屁股债可怎么还?

“哈哈…这个嘛,说可也可,说不可自然也不可。”

顾寻风打着哈哈想就此糊弄过去,再谈下去没什么好事,毕竟他可一直没忘要找机会从顾渊眼皮子底下溜走,只是这家伙最近盯得实在太紧,寸步不离,一点边界感都没有,就差跟着他一起进茅房了。

顾渊眯起眼,他一看顾寻风这心虚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没憋什么好事,正要将人抓住细细审问,就见一个富家公子打扮的少爷带着个书童往这里跑。

那富家公子长的虽瘦弱,但体力却极佳,大步流星的跑过来,三两下跳上了台阶,只是喘了几口气。

瞧他的样子就是有事而来,不过没等他开口,就见之前那舞剑的年轻人凑近他面前,对着他笑吟吟的道:“这位公子,我瞧你父宫晦暗,面泛黑气,近来令尊身体有恙且家宅不安吧?”

富家公子立时眼中放光,正要说话,就见另一个身穿蓝衣的人拽起那年轻人就走,“跟旁人废什么话。”

顾渊力气大的很,顾寻风就是不想走也被拽着硬走了几步,跟顾渊比力气不是明智之举,他只能先顺着顾渊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道:“阿渊啊,这位公子的面相好啊,家中定然富裕。”

富家公子正想着要怎么把人留下,听到这话,连忙掏出身上的钱袋道:“对对对!二位,我有钱!”

顾渊“啧”了一声,不仅不为所动反而更显厌烦,连脚下的速度也加快了些,“不缺这点钱。”

什么不缺这点钱?顾渊这家伙不做人了变成条蛇,山林河海哪不能睡?但他还是个人,还是得睡人该睡的地方,再加上他之前带的那点盘缠都被顾渊搜刮干净了,再不赚些钱存着,他就是找到机会跑了也要睡大街!

他一心想赚这笔钱,但顾渊却对此嗤之以鼻,偏偏他现在又不是顾渊的对手,硬是被拽着一路到了客栈。

而那富家公子也是个执着的,跟在后面追了他们一路,路上更是把自己的家底都说了个干净,大概事情是这样的:

这位富家公子姓金,叫金泽成,家中世代从商,不夸张的说,金家便是这方圆百里内的首富,而他是家中唯一的独子。

原本该留在家中继承万贯家财,但他的父亲希望他可以有所成就,在他刚满六岁时,便将他送去外地读书,他也争气,十五岁就考上了秀才。

之后又读了几年书,夫子觉得他差不多了,便让他去进京赶考,他原是想着赶考前回番禺镇见一见自己父亲,没成想回了金府却发现府上一片死气沉沉,所有人都如惊弓之鸟,但凡闹出点什么大些的声音,便会被吓得魂不附体。

而他的母亲在他三岁时就因病亡故,他的父亲为了不整出个弟弟与他争夺家业,便一直没有续弦,在他的记忆里他父亲待他极好,自小便对他谆谆教诲,去了外地念书也常常寄信问他近况 ,替他打点书院上上下下的关系。

并且他父亲还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每年都会在城中设立施粥处,名下开的药铺对家境贫困的病患也会免费医治,他父亲也一向身体康健。

但他前些日子一回家,却发现记忆里身强体壮的人,如今却缠绵病榻,瘦若枯骨,他未回来之前没听到半点消息,就是回来了也没人同他讲。

问起宅里的下人也都是支支吾吾的什么话都不说,请来的大夫一个接一个,来来回回换了十几个,却都无法治好他父亲的病,直到最后才有一个婢女悄悄和他说,宅中会有如此光景是因闹了恶鬼。

他原本是不信的,他父亲行商向来言而有信,平日待下人也从不苛责,更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就算真有什么恶鬼,也该是去缠那些作恶多端的恶人才对。

直到有一天夜里,他睡不着在宅中散步,想着明日该请什么大夫过来,然后他就看见了一个窗户里探出一张白的吓人的脸,看打扮是一名女子,她就在窗户那死死地盯着他看,一双眼睛红的仿佛要滴出血。

稍微细看,便发现那个女子的脸上有着残缺,并不是伤口,而像是瓷器裂开后的裂纹,就像是话本子里披着人皮的恶鬼,人皮不新鲜了便开始干裂碎裂。

他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当时就被吓得呆住了,心里想跑,一双腿却不听使唤,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女子脸上有一块皮肤如墙皮一样掉落下来,但下面却不是他想象中的血肉,而是一片宛如深渊的黑色。

女子盯着他慢慢咧开嘴的笑,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似乎马上就要从那窗户里钻出来将他生吞活剥。

直到这时,他才猛的倒吸一口气,身体能动后,一路连滚带爬、哭爹喊娘的连夜逃出了宅子,直到天亮了才敢回去。

自那之后,他便带着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书童,四处寻找能人异士去金宅驱邪。

只是一直寻不到靠谱的人,接连找了四位远近闻名的大师,结果跑了三个还吓死了一个,死了的那个人家属还嚷嚷着是他们杀的人,吵着闹着要报官,最后讹了他们六十两银子才肯罢休。

他正愁着该如何是好时,正巧瞧见了顾寻风,他长这么大几乎都在书院里过日子,没见过侠客或修仙的修士,但顾寻风的身法实在潇洒,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来求助。

之所以他来找顾寻风,主要原因是他在那四个所谓的大师做法时偷偷看过,那个下人们说的女鬼不像是话本子里写的那样来无影去无踪,而是有实体的,会打人会扑人但不会穿墙遁地,实在不像是鬼。

顾渊对旁人是死是活并不在意,也不觉得金家少爷现在手里的几十两银子能打动自己,最后还是顾寻风一手扒着客栈的门框,另一只手晃着顾渊的胳膊,万般恳求之下,才终于同意跟着这位金家少爷去金宅看看。

等到了地方,顾寻风只觉得这金宅不愧为方圆百里内的首富,烫金匾额下是一扇镶金雕花大门,从大门走进去,先看到的是如同画卷一般前院风景,山水竹林处处精美,处处透露着富贵的气息,着实震撼人心。

走进前厅,房屋内部陈设更是富丽堂皇,而且这金宅对“金”这一字也是十分看重,桌椅板凳甚至字画杯盏都能看到金色,连墙上挂着的字画周围都有金边,倒也算是雅俗共赏,毕竟有人会看不懂字画,但没人会不认识金子。

顾寻风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一个绣着山水的屏风上,惊叹一声道:“这是东莱木雕花刺绣屏风吧?是个好东西。”

金泽成看向那扇屏风,只是他自小看过的好东西太多,着实没看出这屏风有什么特殊之处值得惊叹,“应当是吧,先生若喜欢,待我父亲身体康复,我便将这屏风送您。”

顾寻风接过了婢女送来的茶碗,掀开盖子,茶水色泽金黄,香气浓郁,一看就知道是上乘茶叶,和他那平时随便在路边买的茶叶简直是天壤之别。

低头轻抿一口,口中瞬间茶香四溢,滞涩的经脉都觉得舒展了些,“这就不必了,我们并非定居在此,还是轻装简行最好。”

他放下了茶碗继续道:“金公子或许不知,这东莱木生在东莱岛上,岛上灵气富裕,常生各种灵兽。而这东莱木至少三百年才可成材,要做成这一扇屏风,少说也要六七百年,说价值万金也不为过。只是这种木材常年被岛上灵气滋养而生的,饱含灵气,寻常人家摆一个,还是这么大的,很容易招惹邪祟的。”

金泽成一听,“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指着那扇屏风说:“所以是这东西扰的我家宅不宁,害得我父亲抱病在床?!”

“金少爷先莫要着急上火,是或不是还不一定,先带我们去见见令尊吧。”

金泽成父亲的宅院离前厅较远,而这金宅建的又大,走过去要花费些时间和力气。

一边走着,顾寻风一边观察着周围,就如金泽成所说的那样,宅里的下人都是一副惊弦之鸟的模样,各个眼下青黑,神情恍惚,像是受过什么巨大的惊吓。

等亲眼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金老爷,顾寻风不由得心下一惊,听金泽成说他的父亲才年过半百,但见那躺在床上的人却像是个疲惫不堪的古稀老者,他紧闭着眼睛,两颊深深地凹陷下去,呼吸微弱,身体干瘦如柴,仿佛能看到他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

金泽成这时已经走到了床边,握住金老爷放在被子外的手,还没开口说话,眼泪就已先一步流了出来,“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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