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为了避免斋舍人多嘴杂,丁煌和京墨将殷蘅接回夕晖峰。
屋内,只有殷蘅和余成绮、宋及第二人。
宋及第从随身药箱里取出一粒颜色诡异的九毒丹。
殷蘅接过放在手心里细细观察。
九毒丹呈现出一种变幻莫测的、夹杂着淡粉的蓝紫色,上面仿佛有烟雾缭绕,好像殷蘅以前看到的纪录片里宇宙中的神秘星系一般。
余成绮道:“小丫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殷蘅却一把将九毒丹丢进嘴里。
“我从不后悔。”
话音一落,殷横立刻感觉肚子里一片翻江倒海,“咕咕”声此起彼伏。
余成绮听了,当场/丧/心/病/狂/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怎么听到有/青/蛙/在叫!”
宋及第: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轻易不会笑,除非根本忍不住!
嘲笑殷蘅的人,又多了一个。
……
……
九毒丹入口即化,以毒攻毒的效果极强。
殷蘅第一个时辰完全无法动弹,只能亖命攥着被子,面目狰狞的忍受着全身如同被十辆半挂车来回碾压的剧痛。
第二个时辰,殷蘅痛得满地打滚(字面意思),这一滚,就滚了一个时辰。
第三个时辰,余成绮喂了殷蘅一盅(zhōng)像葛粉一样半透明的糊糊。
殷蘅喝下去后感觉肚子里凉凉的,像以前喝的无糖薄荷水一样,舒服多了。
第四个时辰痛苦再次袭来,余成绮对殷蘅说道:“一定要保持清醒,一旦昏过去,就前功尽弃了。”
宋及第也凉凉道:“如果失败,那你不但无法继续修炼,你的寿命也会因为毒素积累太多而剩下最后半个月。”
殷蘅:……
殷蘅能怎么办,当然是继续咬牙坚持咯。
……
……
从最开始两个时辰一盅糊糊,到后来一盏茶的时间就要喝一盅糊糊,殷蘅痛得喊都没力气喊了,身上流的汗濡湿了衣服不算,榻上的被子也是湿漉漉。
丁煌在门外转来转去,烦躁不安。
京墨嫌他烦,扭头就走。
丁煌嚷道:“你干嘛去?”
京墨头也不回的说:“闭关去!”
丁煌嘟囔:“不是刚出关吗,怎么又闭关!”
“大概是看你不顺眼?” 陆祈之在一旁笑着撸瑞白的脑袋。
丁煌无语,随即又道:“那丫头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了?不会出事了吧?”
陆祈之闻言,抬头咬牙切齿的说:“老毛病又犯了?”
丁煌眨巴眨巴眼睛:“我这不是担心呢吗?都七八天了还没好!”
“那也不能乱说话!”陆祈之恼怒的用力捏了捏瑞白的两只前爪,恶狠狠的看着丁煌。
丁煌摸了摸脑袋,讪讪闭嘴。
瑞白被捏疼了也不乱动,它能轻易感知主人的心情,不敢触陆祈之霉头。
第十一天清晨,余成绮和宋及第总算从屋子里出来了。
余成绮疲惫的让丁煌去喊临羡鱼过来帮殷蘅换衣服。
正好今天休沐,临羡鱼昨天晚上就过来了,倒不用丁煌特意去辟雍堂喊人,免得又被人指指点点。
夏榴月和佘念也在,余成绮让三个人戴上厚实的帽子、面纱和手套,换了厚实的鞋子进去干活。
临羡鱼帮殷蘅换衣服,夏榴月和佘念就帮忙收拾屋子,换了崭新干燥的新被褥,倒是很快就弄好了。
余成绮往屋外的摇椅上一躺就闭目养神,使唤一直守在夕晖峰的两个药童架炉子熬他特制的安神汤。
宋及第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会儿,道:“你这两个药童很好。”
余成绮一边摇一边说:“是啊,又老实又勤快还听话,是挺好。”
夏榴月和佘念拿着换下来的脏被褥出来问怎么办,余成绮挥挥手让她们拿出去扔掉。
那被褥上满是含着毒液的汗,不扔干嘛。
但夏榴月她们不知道啊,所以余成绮特意嘱咐她们扔完被子就赶紧回来把身上洗洗,帽子之类的和外套也顺便一起扔了不要拿回来。
临羡鱼还想和殷蘅说会话,但余成绮把她喊出来叫她跟夏榴月她们一起出去。
临羡鱼哭唧唧的不肯走,余成绮气得从摇椅上蹦起来骂她没出息:“要说话以后有的是时间说,非要现在说干嘛?快走快走,你们身上的东西和被褥要深埋,现在不去挖坑,难不成还要熬夜挖么?”
夏榴月和佘念憋着笑把临羡鱼拽走了。
……
……
一个时辰后,殷蘅喝了晾到温乎乎的安神汤睡下了。
丁煌带着余成绮和宋及第去自己院子的屋子里休息。
陆祈之也推着轮椅回了自己屋子休息,但瑞白却蹿到殷蘅院子里的那棵高大的青桐树上面去了。
另一边。
坤仪峰后山专门处理废弃药材的地方。
夏榴月三人呼哧呼哧的挖着坑。
挖了一会儿歇一会儿。
临羡鱼哭唧唧的说:“好热呀,好累呀,真的不喊苏棠和汤远他俩过来帮忙吗?”
十岁左右的男孩子力气怎么着都比同龄的女孩子大,有他们帮忙,就不用拖拖拉拉的啦!
佘念安抚道:“行啦,挖了快五尺了,直接把东西扔进去吧,就不喊他俩了。”
话音刚落,临羡鱼就想把帽子和面纱摘下来,佘念连忙阻止道:“先把被褥扔进去!”
扔完后,过了一会儿,佘念才和临羡鱼她们脱了帽子、面纱和外套扔进坑里。
填土之后,三人又把土夯实才走。
回了夕晖峰,三人在杂物间洗了个热水澡,换了干净衣服。
换下来的衣服也没洗,而是直接烧掉了。
药童让三人喝余成绮给她们特制的祛毒汤。
喝完后,临羡鱼打起呵欠,拉着夏榴月和佘念去殷蘅院子里的偏房休息。
外面,就只剩下两个药童在熬余成绮交给他们的另一副药。
闻着药香味,殷蘅又做起了梦。
大概是因为身体虚弱,所以显得这个梦格外的离谱、可怕。
梦里是阴天,时不时下点小雨。
殷蘅经过的每一处漫天遍野都是被病毒感染的变异动植物和异行者,还有那些曾经和自己生死与共的伙伴,一个个倒在自己面前。
殷蘅很清楚是梦境,却难以挣脱。
曾经以为眼泪早就哭干流尽,可现在的泪腺却像枯竭的泉眼又重新焕发生机一般,有眼泪源源不断的从里面流出来。
不多时,枕巾被打湿。
院子里,青桐树上的瑞白也呜呜咽咽的流着泪。
它不知道殷蘅梦里的那些怪物是什么,也不知道殷蘅为什么会做这样恐怖的梦,但它被殷蘅悲伤而又无能为力的情绪感染到,和殷蘅同哭。
陆祈之坐在自己的院子里发起了呆。
阳光透过女贞树树叶斑驳的洒在陆祈之身上,混着药罐里飘出来的水雾,衬得他迷离而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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