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阿翎，尝尝阿姨做的菜。”商妈妈秦雪给茶翎夹了一筷子糖醋排骨，笑眯眯地看着他。
茶翎夹起排骨咬了一口，朝她竖起大拇指：“好吃好吃，阿姨您这厨艺放眼全球都是一流的。我可太羡慕商颂了，天天能吃到这么好吃的菜。”
秦雪话还没听完就忍不住笑了：“阿翎真会说话，你要想吃随时过来就是，下次想吃什么菜提前告诉阿姨，阿姨给你做。”
“妈，我想吃红烧鱼块。”商颂插了句话。
秦雪直接瞪了过去：“去去去，没问你，这么多菜没你爱吃的？想吃自己做去。”
商颂漆黑的眼睛幽幽盯着茶翎：“我果然是垃圾桶捡来的，你才是她亲生的吧。”
茶翎没说话，继续吃饭。
秦雪直接揪商颂耳朵：“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看看人家阿翎多乖，不挑食不顶嘴，你再看看你。”
商颂不服：“不挑食？你做的都是他爱吃的，他还能挑食？不顶嘴那是你没见过他在学校天天怼我的样子！”
茶翎抓准时机，恰到好处说了句话：“阿姨我确实没有您想象的那么好，商颂什么都是顶好的，我太惭愧了。对了阿姨，您还是先吃饭吧，等会饭菜凉了。”
俨然一副隔壁家优秀懂事三好学生的样子。
商颂气得额角青筋突起。
“哎，好。”秦雪又是笑得一脸灿烂，转头面对商颂立马换了副表情：“你看看，你学学人家，还知道关心我，你有人家一半懂事我都知足了。唉。有时候我是真羡慕陈思。”
陈思是茶翎的妈妈，茶翎和商颂不一样，他很小就没了父亲，也从没感受过父爱，是他妈妈一手带大的。
商颂嘴角抽了抽：“哦，秦女士现在请把我的耳朵放开，然后用您尊贵的手拿起筷子吃饭好吗？——够礼貌了吗？够懂事了吧？”
“算你还有点良心。”秦雪终于吃了今天晚上第一口菜。
茶翎表示自己憋笑快憋疯了。
“行了你，还笑！戏精上身了。”商颂无奈轻拍了一下他的头。
茶翎止了笑，眼睛还亮晶晶的：“我就笑怎么了？我又没让你送我回家，你不跟来不就行了。”
商颂一开口就欠揍得不行：“我怕你半路遇到鬼，吓得嗷嗷哭。”他继续胡诌，“你六岁的时候……”
“闭嘴。从现在开始你不许说一句话。”茶翎毫不犹豫打断了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于是商颂就真的闭嘴了。
茶翎又觉得无聊，没话找话：“下周考试了，你开始复习没？”
商颂摇摇头。
“你怎么还不复习？你也太自信了。”
商颂点点头。
茶翎：“……你是哑巴吗？”
商颂继续摇头。
茶翎无语死了，眉头一皱，声音一夹又开始表演：“老公你说句话啊！”
商颂平静的脸终于出现裂痕，他憋了一会实在没憋住：“哈哈哈哈哈——都高三了你居然还浪费时间上网冲浪，小心老唐收拾你。”
茶翎更无语了：“你不上网怎么知道我在玩梗？”
商颂：“……”
“下周考试我要考年级第一，让你知道上网和学习可以兼得。”茶翎虽然心虚，但是气势丝毫不弱。
商颂偏头看了他好久，才慢悠悠说：“倒数第一？不错，很适合你，祝你成功。”
茶翎：“……我再和你说话你就是狗。”
茶翎打定主意不再说一句话，可夏日凉凉的晚风打在脸上，昏黄的路灯温柔了时光，柔和了商颂的轮廓，或许是一切都太过美好，他忽然觉得身边这人也不是那么讨厌。
还能这样一起漫步在街上，真的很好。
这个念头出来，把茶翎吓了一跳，为什么会说“还能”呢？
“你看。”茶翎快到外太空的思绪被商颂低低的嗓音拉回来。
顺着商颂手指的方向，茶翎看到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猫，挨着长满青苔的墙角，在抓挠浅粉色小球。
他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惊喜道：“好可爱的小猫。”
茶翎蹲下，伸手想摸摸它，即将触到猫耳朵时那双素白修长的手却换了个方向，转而捡起墙角边的一支白玫瑰，一支洁白花瓣破碎，还落了泥的白玫瑰。
茶翎望着白玫瑰出了会儿神，然后送到鼻子前嗅了花香。
商颂也跟着蹲下，不解道：“这是别人丢掉的花，很脏。”
茶翎点点头：“我知道。”随后小心翼翼地把花放在一棵大树树根处。
“你喜欢白玫瑰？”
他思索一会儿，答道：“不喜欢。我喜欢红玫瑰，像炽烈的火，很漂亮。”
“我记住了。”
******
托预知能力的福，茶翎整场考试下来一路顺畅，如鱼得水，题目还没看完答案就出现在脑子里。
稳了。
想是这么想，茶翎还是很心虚的，这对别人太不公平了。
他十八年人生中第一次作弊，还是被迫的，答案在脑子里他会直接往那方向解题。
还没走出考场门口，商颂跟个逮到猎物的大狼一样扑过来，手臂勾住茶翎脖子：“鞭炮同学考得怎么样？有没有信心拿倒一？”
茶翎无语：“你再叫一句鞭炮试试呢。”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喊他鞭炮，唯独商颂不行，茶翎听见他喊鞭炮就头疼。
“好好好，阿翎考得怎么样？”
“凭什么告诉你？”
“啧，你这人，考砸了可以直说哦，不丢脸我不嘲笑你。”语气万分欠揍。
茶翎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然后抬手一巴掌打在商颂后背上。
李停杨和赵益靠在考场门口，面无表情看两人你追我逐渐渐远去的背影。
李停杨：“这两人又在争谁是第一。”
赵益：“学霸就是好，考完试还能笑得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两分羡慕，两分无奈，三分习以为常，以及三分英勇赴死、慷慨就义。
另一边，茶翎商颂跑着跑着来到了奶茶店。
茶翎扫了眼店里，人满为患，于是转身找了个树荫下冰凉的石凳坐下，朝商颂吩咐道：“你去，给我买个大杯杨枝甘露，多加冰七分糖。”
商颂抱胸站一边垂眼看他，没打算动身。
茶翎等了两分钟，商颂还是不动。
他伸出右手三根手指：“三。”
收起一根手指：“二。”
再收：“一。”
在被茶翎冰冷冷的眼神杀死之前，商颂识相地笑笑，往奶茶店走了。
茶翎觉得商颂真是莫名其妙，明明知道这趟非去不可，怎么总要先招惹他一番？难道这人喜欢被骂被打被眼神杀？
商颂再回来时，手上提着茶翎最喜欢的奶茶之一，杨枝甘露。
茶翎接过奶茶，大大的笑容逐渐消失，他双手来回摸几下奶茶杯身，又贴脸上感受，表情渐渐裂开：“怎么是常温的？”
“刚运动完先别喝冰的，对身体不好。”商颂拍拍茶翎柔软的头发。
茶翎刚要发火，抬头看到商颂认真且温柔望着自己的眼神，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眨眨眼：“不喝就不喝。”把吸管戳进杯子，猛吸一口。
果然常温的就是不好，不仅不降温，反倒越发燥热。
可能是因为有一道视线总落在自己身上。
茶翎往旁边人看去，商颂光速移开目光。茶翎微微眯起眼睛：“你看我干……”
“嘛”字没来得及说出口，商颂左手扶住他肩膀，右手点在自己额头，声音虚弱：“哎呀哎呀，我好像低血糖犯了，快、快给我喝一口。”
茶翎想也没想把吸管递到他眼前，商颂就着吸管喝了，半晌摆出一副“好多了”的样子。
茶翎盯着他白但绝不是苍白，除了眉头紧锁外完全没有病态的脸，发出疑问：“不对，你什么时候有低血糖，我怎么不知道？”
商颂顿了两秒，突然想起什么的样子：“哦对，老唐让我考完试去趟办公室，瞧我这脑子把正事忘了，幸亏你提醒了我，那我先走了啊。”话没说完转身就跑。
茶翎：“……”这人是不是有病？都到奶茶店了，不给自己买一杯，非要喝别人喝过的。
他低头看商颂用过的吸管，心里挣扎半天，还是含住了吸管，喝了两口，耳朵已经红透了。
常温的奶茶好像也还不错。
*****
九月梧城正值雨季，好几天阴雨绵绵，让人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尤其是今天，高三一模。高三学子们都死气沉沉，带着必死的决心与坚定，走进了考场。
啪的一声，一沓粉白答题卡被放到讲台上，老唐手扶了扶眼镜，清了嗓子，这才慢悠悠开口：“这场考试卷子呢已经改完了，成绩也已经统计出来，有些同学啊考得很不错，很不错。年级第一第二都在我们班。”
然后他开始念名字，喊到谁谁领回答题卡。
茶翎坐直身体，紧张得手心直冒汗，直觉告诉他，商颂分数比他高。
果然，下一秒老唐把卷子递给茶翎，拍了拍他肩膀：“不错，年级第二，继续保持。”
“这年级第一想必大家也猜到了，是商颂，大家多向人家学习学习，找找学习方法啊。考得不那么理想的同学也不要气馁，一次考试代表不了什么，高考考好了……”
老唐在说什么茶翎已经听不进去了，他抿唇看着自己答题卡上的答案，眉头紧锁。
数学第十一道选择题他本来打算选c的，但是大脑里的答案告诉他要选A，他也确确实实填了A。
可现在答题卡涂的是C。
最后一道大题答案他明明写的36，答题卡却是35，和他自己算出的答案一样。
一切都没有改变。
更奇怪的是，答题卡没有修改过的痕迹，就好像这就是他自己写的，但是他记得清楚，不可能填错。
那是为什么？因为作弊不道德，所以行不通吗？
突然感觉自己右耳边有温热的气息，没来得及转头，就听一道欠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年级第一？”
茶翎：“闭嘴。”
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干嘛？还气泡音，欠揍。
熬夜码的，发际线岌岌可危了，可怎么没人看呢，一个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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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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