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起因在于蔡倾辞买了这个东西,直接和间接导致十人困在这,属于罪魁祸首,结果蔡倾辞死了还搁这打太极。
闻兮笑,威胁赶紧交代,不然灰飞烟灭或者变蚯蚓,自己选。
一起看画,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原来都是逼供手段。蔡倾辞惊得脸上的肉直颤动,半晌才说:“我就买点好吃的,我咋也有罪了。”
“吃、吃的?什么吃的要这么大阵仗?”闻兮猝不及防,赶紧问道,“多少钱?”
“也就七八万吧,”
那是能买很多名贵食物,要镖局运送也合理,想起何知书的提醒,闻兮想自己果然还是先入为主了,犹疑道:“你买食物,办宴席请客?”
“好东西大家分享嘛!谁料到不好吃还被偷了!”
“……”闻兮克制用法术威胁逼供的暴躁,拿出曾经带过拧巴孩子的耐心,复盘许辛澜说之前运送过的事,联系朴漓斋反驳自己的失误,努力平复心情。
“你说东西不好吃?你们吃过?然后买了第二回,结果被盗,是这样吗?可是不好吃,为什么还花大价钱买第二回?”
“好东西味道就是有点独特的。那不好吃咱们再琢磨改善嘛!老祖宗都是这样做的。”
弄半天那个宝物是吃的,那很多猜测要被推翻了,七八万银两、办宴席用的食物量,怎么也得几车,至少是团伙作案了,而且食材会坏掉,偷来一两天又吃不完……难道是劫富济贫?山贼?
“那、都有哪些不常见的食材?”
蔡倾辞突然冷下脸,雪白脸色变得乌青,再一看,是烛火变成了青色,温馨的书阁顿时鬼气森森,闻兮知道时辰到了,可惜没来得及问赵家顺和部长舟,还有赛彧。
赛彧正倚在门框,闻兮朝她走去,想试探一二,忽然,赛彧露出轻蔑的笑,身后传来叫声:“抓住她!”
是许辛澜。咦,你老板不是部长舟吗?也听赛彧的吗?
闻兮躲开变化的利爪,干脆收起糯米,随手抄起画轴,和化形的十人打了起来。
试探中,将战力划分,其实都很厉害,只是相对于闻兮来说,弱一点。
部长舟,许辛澜,可能丢东西责任最大最着急,招式急切得乱七八糟;
赛彧,赵家顺,一个是最大怨主,一个是凶宅主人,显得从容些;
蔡倾辞,朴漓斋,前者光吃不动,后者年纪大了,都有点力不从心。
许晃,陆宥桦,顾好,孙荀,纯属打酱油。
李暄和虚影急得团团转。
闻兮发挥最强大脑将十人力量暂时记下来,试出主导者还是赛彧,便将人打回去消停,把画轴扔回缸里,洗了手也回去睡了。
两晚没睡够,早上洗过脸还是困倦,闻兮打了三次呵欠,咬咬牙,把头往门上一碰,清醒了。
路边有个王记早点,已经有很多人在吃饭,三五人挤一桌,热热闹闹的,闻兮迈腿想过去,忽地看见何知书抱臂站在拐角。
预感这是在等她,果然,何知书转身投来目光。
闻兮走过去,没客气推辞,接过人家买的包子,边吃边笑,不说话,就等何知书忍不住问。
虽然这笑太迷人,尤其在灰蒙蒙的早晨,简直如阳光普照大地。
不过何知书是仵作,看多了尸体,人都一个样,只是觉得这个敢一个人住凶宅的姑娘,实在是太有胆量了。
“所以你知道那十个人,是你自己亲眼看见的,搁凶宅里?”
闻兮还是笑,内心在悄悄想措辞。
“别瞒着了,我又不怕这个。”
“你为什么不害怕?”
“我又没做亏心事。”
闻兮吃饱了,觉得很有道理,简单说了说,自己来自云渺,会点奇异的把戏,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这次是来修行的,正巧碰到,便想查清楚,好送走这些怨念。
何知书很轻易就接受了灵异怪事,问:“怎么才能了结?”
“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完成苦主心愿。”
何知书沉思片刻,道:“十个人,死亡时间、地点、方式,各不相同,也不是完全互相认识,却在死后共聚赵家顺的宅子,应该有某件共同的事情牵连了所有人,你在查找这件事对吗?你说跟一次宴席有关的。”
聪明的哩。
“关键事件可能是某个宝物丢失。那个宝物目前,怀疑是一种罕见食材。那个宝物丢失后,导致十个人被牵连。”
“线索和宴席有关?”
闻兮点点头:“我本来准备去赵家询问,看那次宴席请了哪些人,发生什么事。不过,你说得对,这宴席可能是蔡倾辞办的。”想到昨晚的场景,“也可能和一次诗会有关。”
“诗会?那就只有赵家顺会办诗会了。”
嗯,赵家顺办诗会,蔡倾辞办宴席。
何知书随她一起去,路上两人小声在探讨,闻兮见她不怕,也不瞒了,将两晚的事大概说了说。
“既然在赵家,我想赵家顺是不是认识另外九人,等会先问赵家顺办的那些诗会里,找所有人都出现过的那次。然后再去蔡倾辞家里问来参加宴席的客人,交叉对比。”
何知书眼睛扫过路边的糖人,背后还有小孩因为糖人掉地上在那哭,琢磨道:“赵家顺的诗会去的都是自诩风流才子,怎么会认识部长舟和许辛澜呢?最奇怪的是,那个小女孩,叫顾好是吧,她既然不是这里的孩子,赵家顺怎么认识的?”
闻兮道:“是挺怪的,我猜测,是蔡倾辞请部长舟运货,然后请客也请了部长舟和赵家顺,凶宅主人和镖局老板就间接认识了。至于顾好,不是这里的孩子,要么走失,要么被拐,阴差阳错到了这里,被赵家顺偶然遇到的吧。”
目前已知的关系如下。
富家公子蔡倾辞,认识做饭的婆婆朴漓斋。
部长舟、许辛澜是长远镖局的人。
许辛澜和许晃是母子关系。
蔡倾辞,认识镖局的部长舟和许辛澜。
蔡倾辞,是买货的人,是找镖局运货的人,他是事件起点,所以认识的人最多。
按理来说,凶宅主人赵家顺,才应该是认识很多人的那个,但闻兮没看出来。
何知书沉默一会,将视线从地面收回来,道:“也许赵家顺,也并不是都认识其他人。”
闻兮静待下文。
何知书说了理由:“这件事很大,牵连了十个人,那会不会有人本来与此无关,是被意外牵连进来的?你看死亡方式,都是意外。”
“之前,你们怀疑过,惨案背后害死了人,死者回来向这十人报仇,但是没查出来。”
闻兮看着何知书,两人瞬间都有了不好的猜测。
“也许受害人,也就是凶手,就在这十人中间。”
街道上更加忙碌了,吆喝叫卖声,吃了早饭匆忙上工的身影,出来闲逛玩乐的嬉笑。
闻兮叹气道:“如果本来过得好好的,却因为不相关的人和事死去,那么这种不幸,确实很可能导致更深的怨恨。”
甚至能把所有人困在赵家不得解脱。
闻兮想到了能主导其他人攻击她的赛彧,在书阁怨毒注视一切的赛彧。
“这算一个好消息,有了重要突破。”闻兮翻出小本本:“就是牵连的人太多了,梳理起来非常难。”
两人对视,眼里有暗流涌动。
闻兮问:“好了,我已经说了这么多,你呢,你发现了什么?”
何知书不为所动。
闻兮温柔笑道:“你总不会无缘无故来找我。”
何知书这才道:“昨天把去年所有意外事件看了一遍,再认真看了那九个人的,加上顾好,我整理出了一点相似性。”
“说说看。”
蔡倾辞被鱼刺卡住,朴漓斋被兔子撵到河里,陆宥桦被野猪撞,顾好被毒蛇咬,这四个人的意外中出现了小动物。
部长舟被山石砸到头,许辛澜和许晃被墙砸,赵家顺也算磕到了石板上,这四个人都和石头砖头有关。
孙荀身上有刀口,朴漓斋也是被刀伤的。
朴漓斋出现两种相似点。
赛彧被火烧。
何知书:“你昨天就总结出来了对吧。”
闻兮承认,昨天何知书说原因无非那几种,所以她立刻看了所有案件,原因并没有找到,但发现了十人死因中的区别和相似性。
今天再次回想,只有赛彧的死因是单独的。
饭桌上赛彧的愤怒,书阁里赛彧的怨毒……闻兮在脑中回看。
“这些相似点,有没有什么特别指向呢?”
神思被打断,闻兮便问何知书,兔子、野猪、蛇和鱼,吃过哪些?何知书说只吃过鱼。
何知书明白了什么,低声道:“野物成妖来报复?”
回想饭桌上那一锅红汤水煮肉片,闻兮不大确定,当时不是所有人都吃的,另外,四种野物都成妖,这也太……。另外还有被石头砸的那几人,还有……
何知书看到闻兮眼神飘忽了一下,想问还没问,这人眼睛一亮,朝河边走去,跟一个姑娘聊起来。
半柱香,聊了七句话,一句问蔡倾辞家在哪个方向,另外六句全是自我介绍。
人家不想搭理她,也不羞恼,高高兴兴回来了。
何知书没有多问,两个人很快去了赵家顺家,找刘管家杂问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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