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贾桂的话,宝钗和麝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希望。她们知道,只要贾桂有出息,只要她们不放弃,就一定能等到宝玉回来,一家团聚。
岁月流转,时光荏苒。宝钗和麝月在小院里相依为命,看着贾桂一天天长大。她们的生活虽然平淡,却充满了温馨和希望。她们用自己的双手,编织着属于她们的幸福生活,也等待着宝玉的归来。而这份在困境中建立起来的深厚情谊,也将永远铭记在她们的心中,成为她们生命中最珍贵的财富。
第二章僧衣踏霜:初离京华忆旧踪
宝玉披着一件半旧的僧衣,肩上挎着个布囊,囊里装着一本《金刚经》、一串菩提念珠,还有宝钗当年为他缝制的一方素色帕子——那是他出家时,偷偷从枕下摸走的,帕角还绣着一朵小小的并蒂莲,如今已泛出浅黄的旧色。他从京城南门走出时,正是深秋,霜风卷着地上的枯叶,打在僧衣上沙沙作响,像是谁在耳边轻轻叹息。
城门旁的茶寮里,几个挑夫正围着炭火取暖,高声说着京里的新鲜事。有人说“荣国府的封条还没揭,听说里面的东西都被查抄干净了”,有人说“薛姑娘带着孩子,在城外开了家绣坊,日子过得挺难”。宝玉脚步一顿,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布囊里的帕子,指节泛白。他想去看看宝钗和桂儿,可僧鞋刚往前挪了半步,又硬生生停住——他已剃度出家,法号“了尘”,既是“了尘”,便该断了尘缘,怎能再回头纠缠?
他垂着眼,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转身顺着官道往南走。道旁的白杨树叶子落得差不多了,光秃秃的枝桠指向灰蒙蒙的天,像极了大观园里那些衰败的亭台楼阁。他想起那年深秋,和黛玉在沁芳闸桥边葬花,黛玉握着锄头,眼泪掉在花瓣上,说“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那时他只觉得这话凄楚,如今走在这荒郊野岭,才懂了“世事无常”四个字的分量——昨日还是雕梁画栋的贾府,今日已成过眼云烟;昨日还是笑靥如花的姐妹,今日却已天各一方。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处隐约现出一座破庙的轮廓。宝玉加快脚步,走到庙前才看清,庙门早已塌了半边,门楣上“土地庙”三个字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只余下“土”和“庙”两个残字。庙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尊歪斜的土地公石像,石像前摆着一个缺了口的香炉,里面连半根香灰都没有。宝玉叹了口气,找了个避风的角落,拿出布囊里的干粮——不过是几块硬邦邦的麦饼,还是清晨在京城街角的馒头铺买的。他就着檐角滴下的霜水,慢慢啃着麦饼,嘴里满是粗糙的麦麸味,这让他想起小时候,袭人给他做的玫瑰糕,甜得能浸到心里去。
1、破庙遇贫:一念慈悲暖寒宵
正吃着,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接着是一个小女孩的哭声:“娘,我冷……我饿……”宝玉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妇人挎着个篮子,手里牵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正哆哆嗦嗦地往庙里走。那妇人穿着一身补丁摞补丁的单衣,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脸色蜡黄,一看就是长期挨饿受冻的模样;小女孩更是瘦小,脸蛋冻得通红,嘴唇干裂,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破布娃娃。
“这位施主,可是要在此歇脚?”宝玉站起身,双手合十问道。
妇人见庙里有个和尚,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连忙点头,声音沙哑:“师父,我们是逃难来的,天晚了,想在庙里避避寒。”
宝玉侧身让开,指着自己身边的角落:“施主请便,这里避风。”
妇人拉着小女孩走到角落坐下,从篮子里拿出一块比宝玉手里的麦饼还要硬的窝头,掰了一半递给小女孩:“阿妹,吃点吧,垫垫肚子。”小女孩接过窝头,小口小口地啃着,眼泪还挂在脸上,却不敢再哭。
宝玉看着这母女俩,心里一阵发酸。他想起贾桂,桂儿如今也该有这么大了,不知道宝钗有没有给桂儿买过甜糕,有没有给桂儿做过暖和的棉袄。他犹豫了一下,从布囊里拿出剩下的两块麦饼,递到妇人面前:“施主,我这里还有两块饼,你们拿去吃吧。”
妇人愣住了,连忙摆手:“师父,这怎么行?您自己也得吃饭……”
“我是出家人,粗茶淡饭便够了。”宝玉把麦饼塞到妇人手里,“你们母女俩身子弱,更需要这个。”
妇人接过麦饼,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对着宝玉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师父,多谢师父!您真是活菩萨!”小女孩也跟着鞠躬,奶声奶气地说:“谢谢师父。”
宝玉连忙扶起她们,笑着说:“施主不必多礼,举手之劳罢了。”
妇人把麦饼掰成小块,先喂给小女孩吃,自己只吃了一点点。宝玉看着她们,又从布囊里拿出那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夹袄——那是他出家前,麝月偷偷塞给他的,说“师父路上冷,带着能挡挡寒”。他把夹袄递给妇人:“施主,这衣服你们拿去穿吧,夜里冷,别冻着孩子。”
妇人看着那件还算厚实的夹袄,又看了看宝玉身上单薄的僧衣,眼泪掉得更凶了:“师父,您把衣服给我们,您自己怎么办?”
“我是出家人,不怕冷。”宝玉笑着摇头,“你们带着孩子,更需要这件衣服。”
妇人再也忍不住,抱着小女孩对着宝玉磕了三个头:“师父大恩,我们母女俩一辈子都记着!”
那天晚上,宝玉靠在土地公石像旁,听着妇人给小女孩讲故事,讲的是“好人有好报”的民间传说。霜风从破庙的门缝里灌进来,冻得他瑟瑟发抖,可心里却暖暖的。他想起以前在贾府,锦衣玉食,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如今穿着单衣,啃着硬饼,反而觉得踏实——原来,能帮到别人,比自己享受荣华富贵,更让人安心。
2、寒溪悟影:旧梦难断问禅心
第二天一早,妇人带着小女孩谢过宝玉,继续往南逃难去了。宝玉收拾好布囊,也起身赶路。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面出现一条小溪,溪水结着薄冰,阳光照在冰面上,泛着冷冷的光。宝玉蹲在溪边,想掬一捧水洗脸,却在水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光头,僧衣,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却比在贾府时多了几分平静。
他盯着水里的倒影,忽然想起以前的自己。那时他穿着绫罗绸缎,戴着宝玉,身边围着袭人、晴雯、麝月一群丫鬟,每天不是和黛玉、宝钗吟诗作画,就是在大观园里闲逛,总觉得人生就该是这般繁华热闹。可如今,繁华落尽,才明白那些热闹不过是镜花水月,转瞬即逝。
“施主,可是在悟‘空’?”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宝玉回头,只见一位老和尚拄着拐杖,站在不远处。老和尚穿着一身灰色僧衣,须发皆白,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很明亮,像是能看透人心。
“师父有礼。”宝玉站起身,双手合十。
老和尚走到溪边,看着水里的倒影,笑着说:“施主虽着僧衣,心中却仍有‘影’啊。”
宝玉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老和尚的意思——他虽然出家了,却还没完全放下过去的旧梦。他叹了口气:“师父慧眼,弟子确实未能完全断除尘缘。想起家中妻儿,想起往日亲友,心中总有些牵挂。”
老和尚点了点头,弯腰捡起一块石子,扔进溪里。溪水泛起涟漪,倒影瞬间破碎。“施主请看,这水中的影,本就是虚幻的。你执着于影,便会被影所困;你若放下影,影便不能扰你。”他顿了顿,又说,“牵挂并非不可有,关键是‘如何牵挂’。你牵挂妻儿,若只是愁眉不展,于事无补;若能将这份牵挂,化为修行的动力,心怀慈悲,善待众生,便是‘善牵挂’。”
宝玉看着破碎的倒影,又想起昨天遇到的母女俩,心里忽然开朗了许多。他对着老和尚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师父指点,弟子明白了。”
老和尚笑着点头:“施主有慧根,只是还需多历世事,方能真正‘了尘’。前面不远处有座‘寒山寺’,施主若不嫌弃,可去寺里歇歇脚,喝杯热茶。”
宝玉谢过老和尚,顺着老和尚指的方向往前走。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果然看到一座寺庙,庙门上方写着“寒山寺”三个字,字体苍劲有力。庙门是开着的,里面传来淡淡的檀香和钟声,让人心里一下子平静下来。
3、寒山听钟:梵音渐解心中结
宝玉走进寒山寺,只见院子里种着几棵古松,松针上挂着霜,在阳光下闪着光。几个小沙弥正在打扫院子,看到宝玉,连忙上前问道:“师父可是来挂单的?”
宝玉点了点头:“弟子了尘,从京城而来,想在寺里借宿几日,还望小师父行个方便。”
小沙弥连忙点头:“师父请随我来,住持师父吩咐过,若有云游的师父来,要好好接待。”
小沙弥领着宝玉走进一间禅房,禅房不大,却收拾得干干净净,里面有一张床、一张桌、一把椅,桌上放着一盏油灯和一本佛经。“师父,您先歇着,我去给您倒杯热茶。”小沙弥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宝玉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佛经,心里想起老和尚说的话。他拿起佛经,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写着“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以前在贾府,他也读过《金刚经》,却只觉得文字晦涩,如今再读,却觉得每一句话都说到了心里。
不一会儿,小沙弥端着一杯热茶进来,递给宝玉:“师父,您喝杯茶暖暖身子。住持师父说,晚饭后请您去大殿说话。”
宝玉接过热茶,喝了一口,一股暖流从喉咙流到肚子里,浑身都暖和了。他谢过小沙弥,继续翻看佛经,不知不觉就到了晚饭时间。
晚饭很简单,只有一碗糙米饭、一碟青菜、一碗豆腐汤,却比宝玉这几天吃的麦饼、窝头好吃多了。饭后,小沙弥领着宝玉去大殿,住持师父正坐在大殿里打坐,听到脚步声,缓缓睁开眼睛。
住持师父也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和尚,眼神慈祥。他看着宝玉,笑着说:“了尘师父,一路辛苦了。”
“住持师父客气了。”宝玉双手合十,“弟子多谢住持师父收留。”
住持师父点了点头,指着身边的蒲团:“师父请坐。听小沙弥说,师父从京城而来,可知道京城近来的事?”
宝玉坐下,叹了口气:“京城近来变故颇多,昔日的富贵人家,如今大多败落了。弟子本是京城荣国府的子弟,因家道中落,才剃度出家,云游四方。”
住持师父点了点头:“世事无常,荣辱兴衰,本就是常事。师父能看破红尘,出家修行,也是一种缘分。”他顿了顿,又说,“方才听小沙弥说,师父在路上帮了一对逃难的母女?”
宝玉愣了一下,随即明白是老和尚告诉住持师父的。他点了点头:“不过是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
“师父此言差矣。”住持师父笑着说,“出家人修行,不仅要修心,还要修行。能在危难之时帮助他人,便是最好的修行。师父有这份慈悲心,将来必能修成正果。”
宝玉听着住持师父的话,心里更加开朗了。他想起宝钗和桂儿,想起麝月,虽然还是牵挂,却不再像以前那样愁眉不展——他知道,只要自己心怀慈悲,好好修行,便是对他们最好的祝福。
那天晚上,宝玉在寒山寺的禅房里,听着窗外的钟声,慢慢睡着了。梦里,他看到宝钗在绣坊里刺绣,麝月在一旁帮忙,桂儿在院子里玩耍,笑得很开心。他想上前抱抱桂儿,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们,心里却没有了往日的悲伤,只有满满的祝福。
第二天一早,宝玉醒来,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他收拾好布囊,去大殿向住持师父辞行。住持师父送给宝玉一本手抄的《金刚经》和一串新的菩提念珠:“师父此去,路途遥远,这佛经和念珠,望师父带在身边,时常翻看,时常默念,能助师父定心。”
宝玉谢过住持师父,接过佛经和念珠,走出了寒山寺。阳光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霜风也似乎不那么冷了。他顺着官道继续往南走,脚步比以前更坚定了——他知道,他的云游之路还很长,还有很多世事等着他去经历,还有很多心结等着他去解开,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知道,只要心怀慈悲,心怀善念,就能找到真正的“了尘”之道。
第十章菩提落定:尘缘未了亦心安
宝玉背着布囊,握着那串被摩挲得发亮的菩提念珠,已在江南云游了三载。这日,他行至一座名为“清溪镇”的水乡,镇口的老榕树下,一位卖茶的老妪正对着过往行人念叨:“前几日从京城来的客商说,荣国府旁那户薛姓人家的绣坊,如今成了京里有名的‘宝桂绣庄’,老板娘的儿子还中了秀才呢!”
宝玉的脚步猛地顿住,布囊里那方绣着并蒂莲的素帕似有千斤重。他走到茶寮坐下,轻声问老妪:“老施主,您说的‘宝桂绣庄’,老板娘可是姓薛?”
老妪见他是位眉目温和的僧人,笑着点头:“正是呢!听说那位薛老板娘当年带着孩子,日子难过得很,全靠身边一个叫麝月的丫鬟帮衬,才把绣坊撑起来。如今她儿子贾桂中了秀才,京里不少官太太都爱买她家的绣品,说针脚细、情意真,连宫里的娘娘都赏了块匾额呢!”
宝玉的心像被温水浸过,眼眶微微发热。他掏出几枚铜钱,要了碗热茶,慢慢喝着,听老妪絮絮叨叨说着绣庄的事——说麝月如今成了绣庄的管事,把里外打理得井井有条;说贾桂孝顺,每次放学都先去绣坊帮母亲和麝月整理丝线;说逢年过节,绣庄还会给镇上的孤老送棉衣和粮食,是出了名的善户。
“师父,您也认识薛老板娘?”老妪见他听得入神,好奇地问。
宝玉摇摇头,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声音平静:“只是听闻这般坚韧的女子,心生敬佩罢了。”他没有说,那“宝桂”二字,是他当年给儿子取的名;那绣品里的情意,藏着他和宝钗未说完的话;那叫麝月的丫鬟,曾在他病中彻夜守着,给他掖过无数次被角。
喝完茶,宝玉起身谢过老妪,顺着清溪往镇外走。溪边的芦苇荡里,几只白鹭展翅飞起,掠过平静的水面,留下圈圈涟漪。他忽然想起寒山寺住持说的“善牵挂”——原来真正的放下,从不是忘记,而是把牵挂化作祝福,看着在意的人好好生活,便已足够。
1、古寺驻锡:慈悲心处是修行
离清溪镇不远,有一座废弃的“望溪寺”。庙宇不大,只有三间正殿和两间禅房,院墙有些斑驳,却因临着溪水,透着几分清幽。宝玉推开虚掩的寺门,见院内的石阶上长满青苔,香炉里积着厚厚的灰尘,唯有殿前的两株腊梅开得正盛,暗香浮动。
他决定在此驻锡几日。每日清晨,他便提着木桶去溪边打水,清扫院落,擦拭佛像;白日里,他坐在腊梅树下读经,偶尔会有路过的村民来讨碗水喝,他便笑着递上热茶,听他们说些家长里短;傍晚时分,他会沿着溪边散步,看夕阳把溪水染成金红色,像极了大观园里曾见过的晚霞。
有天傍晚,一个穿着补丁衣裳的小男孩哭着跑到寺里,说妹妹掉进了溪边的冰窟窿。宝玉来不及多想,跟着小男孩跑到溪边,见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女孩正在冰水里挣扎,岸边的冰面还在不断碎裂。他立刻脱下僧衣,趴在冰面上,伸手去拉小女孩,手指被冰碴划破,渗出血来,却浑然不觉。
终于,他把小女孩拉上了岸。小女孩浑身湿透,冻得嘴唇发紫,宝玉赶紧把她裹进僧衣,抱回寺里,生起炭火,给她煮了姜汤。小女孩的母亲赶来时,见女儿安然无恙,对着宝玉连连磕头,哭着说:“师父救命之恩,我们一家永世不忘!”
宝玉扶起她,笑着说:“施主不必多礼,举手之劳罢了。天冷,快带孩子回家换身暖和衣裳吧。”
这事很快在镇上传开,村民们都知道望溪寺来了位好心的“了尘师父”。有人送来米粮,有人送来柴火,还有人主动来帮着修补院墙。没过多久,望溪寺就恢复了往日的生机,虽不繁华,却处处透着烟火气。
宝玉看着院里忙碌的村民,心里忽然明白——修行从不在远离红尘的深山里,而在每一次伸手相助的慈悲里,在每一句温暖的问候里,在这充满烟火气的人间里。
2、帕寄相思:未言再见亦圆满
转眼到了腊月,京里传来消息,贾桂要去省城参加乡试。宝玉听说后,在禅房里静坐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取出那方素帕,又找出针线——那是他从绣庄旁的杂货铺买来的,和宝钗当年用的丝线颜色一模一样。
他坐在腊梅树下,借着晨光,在素帕的空白处绣了一株小小的腊梅。针脚不算精致,却每一针都透着认真——他想起宝钗教他绣荷包的日子,他总笨手笨脚地扎到手,宝钗便握着他的手,一点点教他,笑着说“你呀,连针都拿不稳,以后可怎么照顾自己”。
绣完腊梅,宝玉把素帕折好,又写了一张字条,字迹清瘦却有力:“桂儿乡试,当定心应考,莫负母亲与麝月一片苦心。腊梅耐寒,愿你亦有坚韧之心,此后前路,步步生花。”他没有署名,只在字条末尾画了一个小小的“尘”字。
他托镇上要去京城送货的货郎,把素帕和字条带给“宝桂绣庄”的麝月,嘱咐货郎:“若有人问起,便说是一位云游僧人,感念绣庄善举,特赠此帕,祝贾公子乡试顺利。”
货郎走后,宝玉站在溪边,看着腊梅的影子映在水里,心里无比平静。他知道,宝钗和麝月看到素帕和字条,定会明白是他;他也知道,他们不会来找他——他们有自己的生活,他亦有自己的修行,这样的“不见”,便是最好的“相见”。
3、云游未止:心安之处是吾乡
开春后,望溪寺的腊梅谢了,院里的桃树开了满树繁花。村民们来寺里上香时,总会给宝玉带来新鲜的蔬果,孩子们则围着他,听他讲佛经里的故事,或是江南的风土人情。
有天,一位从京城来的僧人路过望溪寺,带来了贾桂乡试中举的消息——贾桂不仅中了举,还是全省第五名,京里的官员都夸他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宝玉听后,只是笑着给僧人倒了杯茶,说:“多谢施主告知,可喜可贺。”
僧人走后,宝玉走到桃树下,捡起一片落在肩头的花瓣,轻轻放在溪水里。花瓣顺着溪水漂向远方,像一只小小的船。他忽然想起当年在大观园里,和黛玉、宝钗、探春她们一起放风筝的日子,那时的风筝飞得很高,带着他们的笑声,飘向蓝天白云里。
如今,他的“风筝”也飞远了——宝钗的绣庄越来越好,麝月有了安稳的归宿,贾桂有了自己的前程,而他,在这望溪寺里,守着一方小院,伴着溪水和花香,读经、助人,过着平淡却充实的日子。
有人问他:“师父,您还会继续云游吗?”
宝玉笑着点头:“会的。这人间有太多风景要见,太多人要帮,我的修行还没结束。”只是他心里清楚,他的云游,不再是为了“了尘”,而是为了“寻心”——在每一次相遇里,在每一次相助里,在每一份牵挂的祝福里,寻得那颗安稳、慈悲、充满人间暖意的心。
夕阳西下,宝玉站在溪边,望着远方的群山。晚风拂过他的僧衣,带着桃花的香气,也带着远方的祝福。他轻轻拨动菩提念珠,默念着“阿弥陀佛”,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原来,心安之处,便是吾乡;尘缘未了,亦能圆满。他的云游之路还在继续,而这人间的温暖与善意,会伴着他,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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