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担忧婚事

薛蝉收到信后,喜不自胜,又想着,不知道林妹妹知不知道呢?

薛蝉便收拾礼物,以准外孙女婿的身份登上了贾家的大门。

贾老太太也得了林如海的信,怏怏不乐,暗恨薛家下手快,搅乱了她的联姻大计。这不,连着几天对王夫人都没有好脸色。王夫人却不在意,她想着,她的宝玉一表人才,还怕没有好女孩做媳妇吗?

不过今日见着薛蝉上门,贾老太太依然慈爱地说:“好孩子,咱们如今可是亲上加亲了!”没奈何,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就不要闹得她的玉儿不幸福了。

薛蝉也机灵地说:“这是托老太太的福呢!我想着老太太如此疼爱晚辈,我要更亲近几分才是!”

贾老太太乐不可支,心里越发舒坦了,更不愿与薛蝉疏远。因说:“偏不凑巧,今年元宵佳节,娘娘得宫里开恩,得以移驾降临贾家。本想叫了你一起,让娘娘见见咱们金陵老家的才子呢!”

薛蝉谦虚地说:“我哪里称得上什么才子?真叫人羞红了脸。是我没福气,无缘得见贵人。”

贾老太太又说:“总有机会的。说不得上边开恩,再允娘娘们省亲呢?”薛蝉也不反驳。

又说了一会子话,贾老太太便让薛蝉去外边说话,“你姨父点了学政,如今不在。你便和琏儿、宝玉说会子话吧!”

这回,贾琏却和薛蝉说起了人情往来,各色礼节。薛蝉也耐心地听着,一一记在心中。

贾宝玉听着这些汲汲营营的东西,便生气,转身出去了。他对姊妹们抱怨,“蝉二哥好好的一个人竟然彻底污浊了!”

林黛玉忙问:“他怎么了?你们不是在说话吗?”

贾宝玉便将事情都告诉大家,叹道:“钻营算计,竟全无往日的灵气!”

大家都笑得前仰后合,湘云打趣地说:“这却不碍事。林姐姐灵气浓郁,正好互补了!”

大家都看着林黛玉暗暗点头。林黛玉刺她,“瞧你快言快语的样子,想必那位是个锯了嘴的葫芦了?”

姊妹们越发笑得合不拢嘴,贾宝玉却百思不解,“你们笑什么呢?这和林妹妹有什么关系?那位又是谁?”

大家都不言语了,连笑都屏住了。探春谨慎地说:“是说造化弄人,若生了一个愚笨的,必然要配一个聪明的,来平衡呢!”

贾宝玉笑着说:“这是自然,天地间哪里来的那么多灵气,难不成个个是人中龙凤不成?自然也有我这样粗笨的。”

姊妹们又赶紧打发他走,让他回去待客,否则老太太要生气的。贾宝玉磨蹭了一会子,才不情愿地离开了。

湘云又说:“这样瞒着终究不是正理。”

迎春担心地说:“他若知道了,必然要生事。”

探春只说:“横竖是老太太的吩咐,咱们自然要听从。老太太总有办法的。”

惜春却说:“我觉得二哥哥是对的。女子为什么要嫁人呢?本来清清白白一个人,倒被那些臭男人给带坏了!”

姊妹们念着她的身世和东府那一团糟,却不好开口。唯有迎春想着自己糊涂的生父,和早死的生母,流着泪说:“这就是咱们的命!哪有女子不嫁人的?”

惜春冷哼一声,“我宁愿绞了头发当姑子去!妙玉不也没嫁人吗?”

探春教育妹妹,“老太太细心教养你,你要让她伤心吗?咱们一饮一啄,无不精细,都来自于府里。若有一日,府里叫咱们嫁人,咱们也只有答应的份!”

惜春只扭过头去,却不再说话了。

林黛玉笑着说:“妹妹连佛经也看不懂,怎么说要去当姑子?只怕尼姑庵也不收这样惫懒的姑子呢!”

史湘云也说:“妙玉不过是为着病弱,不得不出家。你瞧她哪有一点出家人的样子?”

迎春也点头,“她脾气可比我大多了。”

探春也笑了,“佛说六根清净,妙玉诸事讲究,一看便没有慧根。妹妹是不是怕了,想避出去,并不是真的想出家,是不是?”

惜春咬着嘴唇,不说话。

林黛玉上前搂着了她,温声地说:“没事的。有老太太呢!”

惜春立时大哭一场,众姊妹都来哄她。

散了之后,林黛玉坐在潇湘馆里思索。雪雁和紫鹃在门外坐着绣花。

雪雁笑着说:“这下好了,姑娘的终身有靠了。往日我便和你说,蝉二爷是个靠得住的人。”

紫鹃却说:“我拢共只见过蝉二爷一回,如何知道他是不是好人?咱们往日里却常见宝二爷,他最是个温柔体贴、怜香惜玉的人,大家都知道。”

雪雁才不听,只说:“宝二爷确实是个好性子,只是对谁都好。怡红院里的袭人、晴雯、秋纹、麝月,他对谁不好?蝉二爷只一点就胜过他。”贴着紫鹃的耳朵,小声地说:“蝉二爷没有房里人。”

紫鹃惊讶地问:“真的吗?蒲草呢?她不是跟着蝉二爷吗?”

雪雁肯定地说:“上回蒲草姐姐来送东西,我偷偷问了她。她说过两年要出去嫁人,等着二爷成婚了做管家媳妇呢!”

紫鹃定了定神,“这对姑娘倒是好事。咱们现在论这些也是无用,姑娘的婚事,自有林老爷和老太太做主。咱们自然盼着姑娘好,现在既然已经定下了,还是想办法拦着宝二爷来咱们园子才是正经。”

雪雁听了这话,明白紫鹃是一心为了姑娘,倒是更亲近她几分,越发听她吩咐。

于是点点头,说:“正是呢!不过也不打紧,宝二爷每次来见这些姑娘们,都是一院子的人。横竖咱们寸步不离,不叫姑娘和宝二爷独处就是。云姑娘也定了亲事,不是一样相处吗?总归是表姊妹们,不好突然疏远。”

两个议定了章程,却看姑娘还是坐着不动,连忙进来看。

紫鹃担心地问:“姑娘这是怎么了?”

林黛玉看着两个婢子关切的目光,感伤地说:“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到爹爹呢?”

雪雁飞快地说:“将来姑娘出门子,老爷总要在的!”

紫鹃却觉得没这么轻松,林老爷在扬州,薛家的老爷太太在金陵,而姑娘和蝉二爷都在京城。将来在哪里办婚事还说不准呢!

紫鹃心里忧虑,口中却安慰道:“雪雁说的有道理,说不准姑娘能回扬州呢!将来,薛老爷和薛太太总该在的。姑娘少虑些,保养身子是正经。”

种种诸事,皆不是林黛玉能够做主的,她只能放在心里,暂时不去想。

这头薛太太、薛大奶奶、薛宝筝却在一起说话。

薛太太紧张地问:“我的儿,你在她们家住过,你看那位林姑娘如今怎么样了?我不过是去年见了一回,那时看着倒还好。”

薛大奶奶笑着说:“太太尽可放心了。林妹妹模样自是没得挑,难得的是性子好,不爱惹是生非,反而温和有礼,有时还活泼讨喜得紧!太太想,探花郎的姑娘,又得了贾老太太教导,能差吗?”

薛太太点点头,“要紧的是性子好,友爱人。”

薛大奶奶一手摸着肚子,又说:“我去那园子里看了,林妹妹和贾家的三位姑娘,还有史家的大姑娘,都是一处读书做针线,彼此不曾红过脸。”

薛太太这才满意地笑了,又说:“这却好,如今蝉儿的事也定下来了。我只要操心蝌儿和宝筝两个了。”

薛宝筝原本安静地听着,这时忙说:“太太,我却不愿嫁人。”薛太太愣了一下,便说:“哪有不嫁人的?”

薛大奶奶打圆场说:“太太,妹妹只怕是害羞了。”薛太太因笑了,“是了,我自去和你娘商量。”

薛宝筝急得掉眼泪,又说:“太太,我前个也和我娘说了,我只想一辈子做娘和太太的女儿。”

薛太太大怒,问:“你娘竟同意了不成?”薛宝筝摇摇头,低声说:“不曾。”

薛太太深吸一口气,“原来是你一厢情愿,谁教你起了这样的混账念头?可是你的那些丫头们带坏了你?”

薛宝筝哭着分辩,“不关她们的事,没人跟我说这些,是我自己这么想的。”

薛太太气血上涌,直说头疼。薛二奶奶连忙扶住了,只说:“妹妹可是说胡话了,哪有女子不嫁人的,别把太太气出个好歹!”

薛宝筝哭着上前认错。待薛太太问她嫁不嫁人,她又摇头说不嫁。无论薛太太如何说教,陈述厉害也好,亲情捆绑也罢。薛宝筝咬死了,半点不动摇。

这回,薛太太真病了。薛蟠和薛大奶奶要忙外边的事,不能时时候着。再加上薛大奶奶肚子也大了,更不好过来。因此,凡事都是薛宝筝料理,喂水喂饭、擦汗更衣,都不假手于人。

薛老爷正在盘点家产,也问,薛太太怎么好端端气病了。薛太太看着给自己喂药的乖巧女儿,只推说是肝火旺,并没有别的事。

等薛老爷问起薛宝筝的婚事,还想办法替她遮掩,唯恐她惹得薛老爷不快。

哎,封建社会,没办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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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担忧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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