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略显刺目的阳光拂过柳青的睡颜,很快将她唤醒。
她起身,打着哈欠走出房间,看见餐桌上不出意料摆着早餐。
不用想就知道,是海聆歌准备的。
在她生病的这段时间,多亏了海聆歌的悉心照顾,不然她绝无可能好得这般快。
不过说来也怪,以往她发病,总要高热上四五天才见好,这次却只高热了一晚,第二天就奇迹般降温了。
难不成,是她的病终于见好了?
又或是……那天晚上……
柳青试图回忆,却只忆起零星片段。
海聆歌似乎解开了她的衣服,还……
不,不会的。柳青立刻否定了这段回忆。
她和海聆歌结婚多年,除了那次海聆歌失态以外,两人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未曾逾越。
而且,那种事怎么想都是Omega吃亏,海聆歌怎么肯……
柳青使劲摇了摇钝痛的大脑,强迫自己不再多想。
在摒除一切杂念后,柳青的情绪才一点点恢复平静。
她将视线移向餐桌。
玻璃杯里的豆浆还冒着热气,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保温杯垫正开着的缘故。
难怪,这几天她吃的早餐总是热腾腾的。
海聆歌待她,可谓是细致入微了。
可她明明不需要待她这么好的。
柳青再次陷入短暂的纠结,许久之后,才轻叹一声。
罢了。
*
海聆歌午后才从平城赶回云城。
两地相距甚远,一天之内奔波两回,实在是疲惫不堪。
更别提还有公司里一大摊子事等着她去处理。
海聆歌颇为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吩咐司机去给她买杯咖啡。
趁司机离开的空档,她才有闲暇抽一根烟。
细白的烟雾顺着指尖缓慢流淌,如一幅不可描摹的动态画。
海聆歌盯着那雾,思绪也随之飘出很远。
要不是上午发生的那件事,她恐怕不会抽这支烟。
毕竟在很多年前,她就已经把烟戒了,但却依然保留在暗兜放一包烟的习惯,只为这种无可排解的时刻。
她今天去平城,其实是因为丁香。
她本想利用自己和天华总部现任主编仇白的关系,让她把丁香调离云城,没承想如今的仇白早已深陷权力斗争自身难保,只求快快把丁香这个烫手山芋摘出去,好证明自身“清白”。
虽说丁香能坐上如今的位置,是用了许多不道德的手段,但这一切无不是仇白默许,甚至命令她这么干的,丁香的存在,更像是仇白暗中的一只手,帮助她党同伐异,清除掉一切阻挡她往上爬的障碍。
而如今,天华总部权力更迭,仇白失去依仗,早已危如累卵,别说庇护丁香,怕是连自己都要摔下来。
所以,为了保住自己,她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丁香,让她替自己挡枪。
相信不会超过三天,天华总部的辞退函便会发到丁香手上。
虽说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可她毕竟动了这个念头……
海聆歌觉得头痛得快裂开了。
她不怕丁香会恨她,却真的害怕柳青会因为这件事怨她。
要是柳青因为这件事,重提要和她离婚……
不,不会的。
半截香烟猛地掐断在指尖。
只要这一世她还活着,还有一口气,就绝对不会让柳青离开她。
绝对不会。
“老板,您要的咖啡。”
司机终于替海聆歌买来了咖啡。
海聆歌接过咖啡。
微凉的纸杯贴在滚烫的掌心,让她烦躁的心情缓和不少。
“谢谢。”
她颔首,微笑着对司机道谢。
司机的脸登时红了,像两坨晒伤出现在脸颊上。
她害羞地垂眸,心想这位传说中冷漠严肃的大老板,并不像前辈们说的那么难相处呀,还是挺亲切的嘛!
“这、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她按照前辈们教她的那样,大声回应。
然而当她抬起头,大老板早就没了踪影。
小司机疑惑地挠挠头。
诶,人呢?
海聆歌满腹心事来到公司,刚进门,就被助理精准捕捉。
她以为是工作上的事,刚想找说辞推掉,助理却突然凑到她耳边,压低声线道:“老板,夫人来了!”
“夫人?什么夫人?”
海聆歌皱起眉,大脑一时有些转不过弯。
助理惊呆了:“您的夫人呀!柳青,柳副编!”
“额。”
海聆歌扶额。
是了,她确实有个夫人。
太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久到就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
“柳青来了?”
短暂的迷茫后,海聆歌又感到疑惑。
“是家里出事了吗?”
“不不,是夫人她……”助理咳了咳,将声线压得更低了,“她说……她想见你。”
“哦。”海聆歌松了口气。
还好没发生什么坏事。
等等……想见她?
海聆歌猛地转过头:“她真这么和你说的?”
“说她……想见我?”
“嗯,是啊。”
海聆歌的心脏立刻怦怦乱跳起来。
先是震惊和不可思议,紧接着又变为欣喜和激动。
结婚多年,这是柳青第一次主动来见她。
可为什么呢……难不成,是那晚?
海聆歌摸了摸自己柔软的嘴唇,笑得十足暧昧。
“老板?老板!”
助理在一旁见海聆歌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偷笑,吓得不轻。
“您没事吧?”
“自然没事。”
自觉失态的海聆歌这才敛起笑容。
“她现在在哪?”
“在您的办公室。”
“知道了。”
“老板,那个,时装周……”
一只纤纤玉手按在文件夹上。
“你自己看着办吧。”
“好、好的,老板!”
屈服于老板的“淫威”,可怜的助理敢怒不敢言,只好在心里腹诽——
公司没她迟早要散!还不快给她涨工资啊啊啊!
柳青在海聆歌的办公室睡着了,还做了好些光怪陆离的梦。
在梦中,有个妖女贪图她的精气,正千方百计地勾引她,试图诱她就范。
就在她快要把持不住时,梦醒了。
“梦见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海聆歌的声音像幽灵般响在耳边。
柳青惊起一身鸡皮疙瘩,猛地回头。
海聆歌坐得离她极近,两人几乎是贴在一起的。
“没、没什么。”
柳青尴尬地掩唇,却摸到一手……
口水。
……天。
她不仅做春梦,还流口水。
杀了她,就现在。
柳青绝望闭眼。
而另一边,目睹了全程的海聆歌险些笑得背过气去。
她意味深长地抿唇,似乎还在回味方才的滋味。
海聆歌本想再逗逗自己这位“可爱”的夫人,又怕她恼,只好假装没看见,自顾自起身走到窗边,给足了柳青挽回颜面的时间。
柳青快速用纸巾擦去唇角的津液。
“你回来多久了?怎么不叫醒我。”埋怨的语气。
海聆歌微笑,心想叫醒你了还怎么做坏事。
但她嘴上却说:“刚到。”
“哦。”
柳青撇嘴:“好端端地去平城干吗,你们公司的业务已经拓展得这么宽了?”
海聆歌的笑僵在唇边。
过了一会儿,才含糊其辞道:“嗯,有项目在平城。”
“那你呢?”她又反问,“好端端地来我公司,难不成就是为了……”
“探我的班?”
“自然不是。”
柳青摇摇头,模样老实又诚恳。
“我来找你,是想问你一件事。”
“哦?”海聆歌有些意外,“不能打电话说,非要亲自跑一趟?”
“……嗯。”
其实根本没必须亲自跑一趟的,她这次来,也不是为了问话。
但却怎么也说不出真实想法。
“那天晚上,你有没有对我做过……那种事?”
海聆歌愣了愣,眼中的温存顿时如潮水般退去。
她按捺住心里翻涌的委屈与愤怒,冷声:“如果我说做过呢?”
“做过……嗯,就做过吧。”
柳青的声音越来越小。
“下次不要再这样了,就好。”
“因为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而且,我们签了婚前协议的……”
该死,为什么要说这些,她不是来道谢的吗!
柳青,你到底在做什么?!
“你放心好了,那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做。”
海聆歌的神色比雪还要落寞。
说完,她没有再多看柳青一眼,径直出了办公室。
眼睁睁看着海聆歌离开,柳青的心脏忽然狠狠揪痛一下。
那句始终没能说出口的“谢谢”,如今却成了烙铁,生生烫在最柔软的心窝,让她再次体会到何为疼痛。
“这样也好。”
她在心里一遍遍安慰自己。
反正,她注定要和海聆歌分开,拴住她们的也不是感情,只是一纸婚约而已。
就算狼狈收场,也好过再次深陷受伤。
老天垂怜让她重活一世,不是让她重蹈覆辙的。
柳青握住自己的左手手腕,虽然没了疤痕,可灼痛依然真切。
那种绝望,她绝不要再体验一次。
*
柳青走出写字楼,抬头望向乌云密布的天空。
如此阴沉,应该马上会有一场大雨。
也不知道海聆歌有没有带伞……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把柳青逗笑了。
真是的,她怎么会担心这点小事,海聆歌她可是……
视线定格在某个熟悉的身影,所有想法也随着那抹身影一同定格了。
是海聆歌。
她居然在等她。
海聆歌也看见了她,正一步步朝她走来。
“我还以为等不到你了。”
她笑着说,可眼里的落寞更甚。
“还好,你终于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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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4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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