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女儿头戴角冠攲

【一】《洪州歌六首-其五》柳贯.诗 客家山歌

酒足饭饱以后,柳贯和大家移步二楼的“青莲雅居”品茶,谢依依领着姑娘们紧随其后。

琴瑟和鸣的花季少女,拥有温婉的神态,但总有那些小淘气,走个路都不安生。只听镜儿姑娘,每走两步,就拨弄几下琴弦。

柳贯回头问她,“镜儿姑娘,你的手,无处安放么?”

镜儿忽闪着一双大眼睛说:“怎无处安放了,您不见,手放在琴弦上么?”

“哦~”柳贯笑道,“那是你的心,无处安放啰!”

镜儿羞涩不语。

谢依依接话说道:“柳大人,您老可别看镜儿人长得小巧,一副‘巴掌脸’,心可大着呢!一般的地儿还真装不下!”

柳贯并没作答,而是哼起了家乡的《洪州歌》,歌词是他自己填的一首新词:

“女儿头戴角冠攲,匌叶垂垂亸鬓齐。

十里来城肩担重,新晴菜把贱如泥。”

歌词很是通俗,只要有点儿文化,便会明白:柳大人是想买新鲜蔬菜一样的价钱买下镜儿……唯独镜儿姑娘却不知。

【二】《卷珠帘.镌刻好》李姝.词 霍遵.曲

进得了茶室,大家围坐在一张大长条桌子的两侧,镜儿就在长桌的一头跪坐了下来,把古筝往桌子上一放,不停地用余光偷瞟柳老夫子。

柳贯坐在中间的位置,他对身边的纪绪道:“纪兄啊,老夫虽然涉猎广泛,但对于‘小令’,向来是不屑一顾的。总认为,那无非是一些华丽的辞藻堆积在一起的东西,让人食之无味啊!”

纪绪聆听着柳贯的话,谦逊地点着头。

柳贯又说:“新春之前,甄友乾送来了纪兄的一封家书,要随同老夫的书信一同寄往四川。其中,你送给我侄女的那首小令,当老夫读来,不由得潸然泪下……”

曹元用说笑道:“道传兄又不是女子,哪来的伤春之泪?”

“哎~”柳贯说,“纪兄写的,可不是怀春,伤春之词。他写的是在一个春寒料峭的初春,一个多情的女子独守孤室,无尽思念,从傍晚到第二天清晨的一段历程。寥寥几笔,把那份相思跃然纸上。这种凄美的爱情,把前人描写的情殇都给比了下去。”

“是么?”众人仿佛又来了兴趣。

柳贯继续说道:“瞬间,一股缠绵哀婉的旋律回响在耳边,使我不由地坐了下来,音符在琴弦间如行云流水般地从指缝倾泻而出……”他又对纪绪说道,“虽然,在押韵时使用了比较多的‘换韵’,但你的这种换韵又没有追求古体诗换韵的那么严格,真是别具一格啊!”

纪绪诚恳地说:“还请先生,多多指教。”

柳贯道:“事实上,自创一首长调比单纯填一首古体词要难的多,尤其写出如此的意境,那就更加不易了。但令老夫不解的是,如此尚小的年纪,怎会有如此的情愫?词中人物,可有参照?”

“有,”纪绪说,“正是学生的母亲。”

“噢~?”柳贯若有所思,又问,“令尊他……”

纪绪说:“家父常年在外经商,很少回家。”

柳贯捋着花白的胡须道:“看来,商赋的增加,农税的减免,可谓是喜了农民,苦了商贾啊!如果没有如此众多商贾市侩们撇家舍业、背井离乡,默默地坚守,哪有我们大元朝的繁华?”说罢,又对谢依依说,“你去取纸笔来。”

柳贯口述,谢依依书写,不一会儿,一首完整的《卷珠帘》歌词就到了谢依依的手上。

谢依依背熟后,站到桌子前一丈远的地方。她清了清嗓音,示意镜儿可以开始前奏了。

镜儿姑娘习惯性地撩了撩发梢,郑重其事地甩了甩水袖,露出那纤细白皙的玉指,抚上琴面,发丝却又缓缓落下;凝思,轻轻拨弄了琴弦;随之,一声清脆之音萦绕盘旋,与这轻灵的暮色交相呼应。

虽然,天已经暗了下来,但谢依依的那双漆黑的眸子中仍然可以看出一丝悠悠的情殇:

[歌曲]“镌刻好每道眉间心上,

画间透过思量,

沾染了、墨色淌,

千家文都泛黄,

夜静谧、窗纱微微亮。

拂袖起舞于梦中徘徊,

相思蔓上心扉,

她眷恋、梨花泪,

静画红妆等谁归?

空留伊人,徐徐憔悴。”

每到了段落的间奏,镜儿姑娘便故意拨错几个音符或节拍,引得柳贯回头瞪她,越瞪她,她越是搞错。

[歌曲]“啊,胭脂香味,

卷珠帘是为谁?

啊,不见高轩,

夜月明、此时难为情。

细雨落入初春的清晨,

悄悄唤醒枝芽,

听微风、耳畔响,

叹流水兮落花伤,

谁在烟云处琴声长,

天水间、谁抚琴断肠?”

谢依依却不管这些,她想:你错你的,反正是间奏,我跳我的舞。

随着错误的琴声渐急,她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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