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超自然的存在吗？
这个问题，连我的孙女也会嗤之以鼻。
她现在就用一种怀疑、又同情的目光看着我——每当人怀疑你脑子有问题，又同情你太老的时候，就会换上这一副含蓄的眼神。
我的确太老了。
在我年轻的时候，有关迷信和科学的争执从未停止过，无非就是两种人——事实科学派和经验迷信派在试图说服彼此。
前者引用一连串的文献，严谨程度仅次于自己的毕业论文；
后者则随性的多——轻飘飘讲出自己，亲戚，朋友，亲戚的朋友，朋友的亲戚，亲戚的朋友的亲戚等一大类“亲身遭遇”，却丝毫不考虑信息多手传播可能会带来的添油加醋问题。
有时候我会想，也许真理并不存在，真正存在的只有社会的思潮——思潮如潮水，总是汹涌而至，又尽兴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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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这一规律总结的期限是十年。
在我二十岁的时候，科学派和迷信派打得不相上下。
过了十年，迷信派占据上风，整个社会都被不可知论和怀疑论的阴影笼罩着。又过十年，新的科技革命出现，给自己拉拢了一大派科学信徒。
又十年...我已经赶不上了，如我所说，我正在变老，脑子也开始迟钝。
至于现在，从孙女的反应来看，我猜，科学已经遥遥领先了。（她正在帮我打字。我口述到这里时，她轻轻告诉我，“奶奶，现在没人相信那一套了。”她尽力解释，“大家都不喜欢迷信...大家都痛恨迷信，它是错误的。”）
哦，可爱的宝贝，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错误的”。
它只是暂时过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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