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是魔鬼

空调嗡嗡嗡的响,可是,蒋方霖却莫名觉得热,更确切的说,是燥。

梁笙简单一个称呼,就让面前的男人变了脸色,嘴角抿起,指尖摩挲,这两个动作都象征着对方内心的不平静。

“我做了晚饭。”

蒋方霖更加讶异,最近梁笙一直在跟他较劲,今天怎么转变了?

若是别人,蒋方霖定会警惕,可是,这是梁笙啊,他最爱的人,心里升起一阵火热,嘴角都忍不住上翘。

“老婆,我帮你。”

精致摆盘的菜上桌,蒋方霖吃的很欢,可梁笙却一口未动,甚至神情冷漠。

咚的声。

男人趴在桌子上。

梁笙在菜里下了大量迷药,迷倒十头猪不在话下。

谨慎起见,梁笙艰难的把蒋方霖绑在椅子上,心跳的剧烈,举着刀,等待对方醒来。

深夜,万籁俱寂,黑暗如同一只无形的怪兽,悄无声息吞噬了整间别墅。

窗外微弱的光芒在厚重的夜色中挣扎,仿佛随时都会被无边的黑暗湮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与不安。

在这深沉的夜色里,每一丝声响都被无限放大,树叶的沙沙声,透明玻璃窗上窸窸窣窣的爬行声,甚至是梁笙紧张的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他甚至不敢动,喉结一滚,额头上已经溢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窗户上爬满各种各样恐怖至极的蛇,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他,让人背脊发凉,心跳加速,空调的声响更为阴冷刺骨,被堵住的空隙里,发出类似兽类呜咽般的低吟,如同幽灵。

每一秒都充满煎熬。

终于,蒋方霖动了。

他只是轻轻睁开眼睛,准确无误的看向梁笙。

明明被绑住的是蒋方霖,可梁笙却觉得自己被扼住喉咙,随着窒息的持续,心跳开始加速,恐慌感迅速蔓延至全身,脸颊因为缺氧而开始涨红,眼睛瞪大,手腕颤抖,刀尖晃动。

蒋方霖的眼神里浸满悲哀,甚至是绝望。

“老婆,你怎么了?”

梁笙抗拒着身体本能的反应,嗓音也像被水泡久了,带着水汽,“你,你是不是杀了人?”

蒋方霖突兀的笑了,他歪了歪头,“老婆,你又相信别人,而不相信我。”

轻飘飘的,又无可奈何的,像是拿梁笙没有办法一样。

梁笙举着刀一步步逼近,“你是魔鬼。”

蒋方霖还是那副宠溺的表情,“老婆,别玩刀,危险。”

梁笙摇摇头,直勾勾的执着盯着蒋方霖,重复刚才的话,“你是魔鬼。”

人间的恶魔。

蒋方霖抬头虔诚的迎向梁笙,不躲避,不逃脱,甚至主动求他,“老婆,你要杀了我吗?”

梁笙的手抖的厉害,眼眶通红,煎熬又痛恨,但是,他不能再让蒋方霖去害别人,像火车上的那只怪物一般疯狂。

“老婆,杀了我,你是不是就能高兴?”

“老婆,那你就杀了我吧。”

“我心甘情愿。”

梁笙闭上眼,不顾对方语言的蛊惑,咬牙狠狠将匕首扎下去,没入皮肉时的声音让他脊背发凉,血液窜出来,灼烧在他手背,快疯了。

深黑的夜,梁笙跑出去,山路处有路灯,映照出来他煞白的脸。

别墅内,蒋方霖还被绑在椅子上,胸口心脏处扎着一把刀,神情轻松惬意,甚至还夹带着一丝骄傲。

从地板上爬过来一条竹叶青,化形后,是蒋方霖的朋友,周旭。

“被人一刀捅心脏上,还笑个屁。”

蒋方霖低头看着胸口的刀柄,炫耀的口吻,“看到了吗?我老婆敢用刀了,还特别冷静,是不是很厉害?”

周旭像看傻子一样,对于蒋方霖的性格,他已经是看的太透彻,别的事情雷厉风行冷漠无情,但只要是关于他老婆的事,那真是纯纯的二百五大傻叉。

冷冷的讽刺,“是啊,再多一寸,就能把你捅死。”

绑在蒋方霖身上的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伸手按在胸口那把刀上,拔出来后,只见皮肉在瞬间恢复如初,连丝印迹都没有留下。

“这证明我老婆下刀稳准狠。”

周旭懒得听他浓浓的人夫感发言,“你再不去追,你老婆又要把别人变成怪物了。”

蒋方霖这才敛笑,“最近你看着实验室,务必要做出我罗列出来的毒株体,越早越好。”

周旭皱眉,到底还是答应下来,蒋方霖瞬间消失在原处。

梁笙在一个偏僻小镇住下来,还找了个咖啡店的工作,穿好制服,迎接客人。

晚上下班,外边儿没那么热,买个香草味的冰淇淋坐在店门口吃。

许正是这家咖啡店的老板,和梁笙年纪差不多,锁好门跟着坐旁边,腆着脸凑过去,“笙子,给我尝一口。”

梁笙很感谢许正能给他这份工作,比以前的公司好太多,没有人际关系的尔虞我诈,也不受压迫,立刻站起来,“老板,你等我。”

说完去旁边又买一杯,许正叹口气接过来,“等会儿我开车送你回去。”

梁笙应下。

密闭的空间里,冷风开的很大,许正却还是觉得热,扯开领口,问,“笙子,后天有个摇滚乐队演出,你去不?”

和蒋方霖结婚是顺理成章,相亲认识,一眼定情,所以梁笙没接触过追求是怎么回事,再加上,他心里也不惦记这个。

他只记挂着,出租屋里偶尔消失的东西。

梁笙最近才觉察出来诡异,总是莫名其妙的丢东西,有时候是袜子,有时候是内裤,晚上明明放在床尾,第二天就不见了。

而且,最近夜里总感觉鬼压床,挣扎不了,抗拒不得。

“好,去。”

梁笙和许正约定好上楼。

他租的这个地方是老旧小区,没有电梯,步行上顶楼,扭开钥匙,开灯,脱鞋,煮袋方便面吃,同时看手机里关于蒋氏集团的新闻。

没有关于蒋方霖的消息。

那一刀应该不会要了他的命吧?

梁笙躺在床上,没多久睡熟。

薄被底下缓慢的拢起个包,随着那包越滚越大,从边缘露出一截黑色的蛇尾。

梁笙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都疼,精神不济的去上班。

许正靠过来,“笙子,昨晚没睡好?”

“嗯。”

而且袜子又丢了一只,真是奇怪。

许正让梁笙去杂物间里休息一会儿,他看店。

梁笙倚在墙边,迷迷糊糊的堕入梦境。

他在黑暗的夜色里不断奔跑,仓惶不安的回头看,脚步虚浮,像是踏不到实处,猛然被拽住,转瞬换了场景,是一间阴森的地下室,面前的人影看不清,但他知道,那是自己的丈夫。

手腕脚踝都被一条银链子捆住,上面晃动着铃铛,只要他一动,那些铃铛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同样,也就能引来那个男人。

梦境中的蒋方霖,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来,仿佛被厚重的乌云笼罩,面容紧绷,眉头深锁,眼神里没有往日的温度,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邃冷漠,甚至带着几分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又要逃?”

蒋方霖阴森诡异的声音响在他耳边,“你逃不掉的。”

梁笙被一声尖叫声惊醒。

许正站在门口,恐惧不已的指着梁笙的双脚,“怪,怪物…”

什么?

梁笙顺着许正的目光往下看,只见他的脚踝处竟然长出来几根肉粉色的触手,正直立着身体冲着许正嘶吼。

雪白的皮.肉里突兀生长出数条蠕动着的触手,颜色是诡异透明的粉色,此刻正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频率剧烈绷紧,它们的颜色在昏暗的光影中变得异常鲜艳,仿佛深渊底绽放的禁忌之花。

面对未知的危险,触手末端本能喷涌出一种粘稠泛着诡异光泽的液体,这液体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令人心悸的轨迹,落地时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是敲击在梁笙心头。

不再犹豫,猛地伸手拽住触手用力往外拔,可是那触手根本不怕,还以为主人在跟它开玩笑,迅速配合拉伸,宠溺的想去和主人贴贴。

主人好香啊。

主人,我好喜欢你。

主人,贴贴,疯狂贴贴。

粉色的触手一改刚才暴躁嘶吼的模样,变得乖巧可爱,像手链一样缠绕在梁笙手腕上,藤蔓一样的做出来心形的样子,企图让主人看到自己的可爱之处。

然而,梁笙已经吓到失智。

慌张的跑到柜台前,取出来剪刀抓住那几只触手咔嚓咔嚓剪断。

纷纷掉落在地时,却变成了原本戴在脚踝上的银链子。

是他丈夫送的。

铃铛的清脆声异常诡异,而梁笙的脚踝白皙如初,没有任何变化。

许正躲的很远,声音尖利,“你,你滚出去,快滚。”

梁笙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大口喘着粗气,沉着的瞥眼许正,镇定说,“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捡起来地上的银链子,梁笙脱下来围裙。

许正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过来一把刀,对准梁笙,惊恐的喊,“你还不走?”

梁笙攥紧掌心里的银链子,转身朝着换衣间走,“我换完衣服就会离开。”

许正盯着他,吓的不断后退,眼神里充斥着恐惧和无法比拟的厌恶,“你这个怪物,快滚。”

梁笙忽地胸口一疼,脑子里闪现一副画面,好像,也有人这么骂过自己?

晃晃头,不会的。

他是人,绝对不是怪物。

梁笙走出咖啡店的拐角,面向墙壁,诡异的簌簌发抖,半天才从战栗的牙关里吐出来几个字。

“蒋方霖,我知道是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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