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硬着头皮道:“舒妃姐姐?是我。”
听见她的声音,里面静了一瞬。
很快,另一个大宫女青萝端着碎裂的瓷片走了出来,冲墨黛使了个眼色后,朝她挤出一个笑。
“主子让您进去呢。”
擦肩而过时,兰雪茵听到一句低不可闻的请求,“兰主子,马才人那边……主子心情不好,您帮着劝劝,别让她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兰雪茵方才明白,是因为马才人。
她做了什么,惹得舒妃如此生气?
怀着一丝疑惑,兰雪茵小心翼翼走进内堂。
“舒妃姐姐。”
看到她这副小模样,舒妃有些内疚,“快过来,是不是吓到你了?刚刚——姐姐不是冲你发火,你别怕。”
兰雪茵立刻拍了拍胸口,故意夸张道:“原来姐姐也会发火呢!还、还挺吓人!”
舒妃被她逗得噗嗤笑开,一转眼,看到了紫鸢手里的小猫崽。
“这是哪来的?”
兰雪茵坐到她身边,挽了她的手才解释道:“是陈太妃送的,软乎乎的,好可爱,想让姐姐也看看。”
兰雪茵将猫儿小心翼翼接过来,将它轻轻捧到舒妃面前。
舒妃看了看猫,又看了看她,忽然笑得停不下来。
兰雪茵一头雾水,懵懵地望着她。
舒妃边笑边对身边人说:“你们快来瞧瞧,这哪里是一只猫儿,根本就是两只。”
紫鸢墨黛她们下意识去看,兰雪茵睁着圆圆的猫眼儿,可不是和猫崽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顿时都有些忍俊不禁。
紫鸢也笑道:“我们主子眉眼长得最好,可是尽挑着我家老爷夫人的优点长了。”
舒妃点头赞同。
这么一闹,殿内的氛围松快起来,兰雪茵看她心情好转,这才问起方才之事。
舒妃笑容渐消,挥挥手,让伺候的人都下去。
等殿门合起来,她烦闷地叹了口气,道:“还不是那个马才人,大半夜不睡觉,跑去保华门堵陛下,连禁军都惊动了,惹得陛下老大不高兴,着人将她拖了回来。”
兰雪茵顿时明白舒妃生气的点。
马才人毕竟在瑶雪宫住着,她行这么一出,可是给舒妃闹了好大的没脸,若是皇帝认真追究,舒妃还得跟着吃挂落。
“我已将她禁足,只是——”这口气难咽。
兰雪茵对这个马才人很有印象。
就是这人一撞,将她撞来了这具身体。
原主打了那么多人,只有她敢反抗,可见是个勇的。
她穿来这么久,第一次见争宠的“名场面”,也是她贡献的。
这人,怎么比她更像穿越的?
“舒妃姐姐……我总觉得,这件事怪怪的,你去问过她吗?”
舒妃气闷道:“她都干出这种事了,我还问她做什么?”
这么低劣的争宠手段,别说后宫,放在普通人家,也令人不齿。
又不是勾栏瓦舍,什么下作花样都使得出来。
兰雪茵没继续劝,只一心逗着舒妃多吃了半碗饭,就从正殿离开了。
但她出门后脚步一转,往和东配殿相反的方向拐去。
紫鸢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小跑着凑到她身边,问:“主子走错了!我们不回东配殿吗?一会儿白嬷嬷又要念了。”
兰雪茵不为所动,“嬷嬷念得还少吗,她还不让我总去正殿呢,你看我听吗?”
紫鸢吐吐舌,不劝了。
她家主子虽然失忆了,但打定主意要做的事,还是没人能拦得住。
主仆两个拐过抄手游廊,往东西配殿连接的甬道走去,一个脑袋忽然探了出来。
“哎哟吓我一跳!”
兰雪茵定睛一瞧,是顺德,立刻翻了个大白眼,“你不在家里待着,跑出来吓人做什么?”
顺德嘿嘿一笑,自觉站到了她另一边,“您这么久没回去,嬷嬷让我出来瞧瞧。您这是准备去哪儿?”一副他也要跟着一起去的模样。
兰雪茵用手指着他,“威胁”道:“可以让你跟着去,但先说好了,回去不许和嬷嬷告状。”
顺德赶紧点头,还真的好奇起来。
想着幸亏他来得及时,若是主子闯了什么祸,他也能及时去叫人。
兰雪茵要是知道他想什么,定要问上一问,凭什么断定她会闯祸!她明明就是个最热心不过的小女孩了!
主仆三人悄么声息地摸进西配殿,这里和她院里的格局差不多。
只是院子更窄小些,也不像她那里,折腾了不少花花草草回去。
瞧着有点冷清。
兰雪茵探头探脑,没看见一个宫人,疑惑道:“她只是被禁足了吧?为何一个伺候的人都没瞧见?”
紫鸢和顺德对视一眼,默契摇头。
他们怎么可能知道!
东西配殿不是向来“水火不容”吗?谁能想到兰主子竟是跑来了这里??
紫鸢拉拉她的衣袖,小声道:“主子来这里做什么?她……做下那种事,还惹了陛下生气,肯定没好果子吃。”
语气里颇有解气的意味。
谁让这个马才人撞她们主子,还让主子失忆?当初那笔账还没算呢!
“嘘——”
兰雪茵才不管那些,又不是撞了她。
原主也活该,谁让她抢别人东西的。
她只是有点好奇也有点不放心,万一马才人身后还有别人呢?
要是她对舒妃,对她不利,岂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兰雪茵看了那么多宫斗小说,也不是白看的。
她今天一定要挖出这个“幕后黑手”,将隐患提前消灭在摇篮中!
紫鸢和顺德只见,他们主子忽然握起拳头,一副要上战场的神情,接着就提起裙摆,一溜烟窜了出去——
“哎主子等等我们啊!”
来到近前,殿门紧闭,兰雪茵依着自己那厢的格局,往东边的开间摸去。
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传了出来,她立刻冲身后两人比了个“嘘”,耳朵已经紧紧贴了上去。
“主子……现在该怎么办啊?陛下那么生气,会不会……”
这大概是马才人的贴身宫女,声音颤抖,像是快要哭出来。
也是,若是马才人被降为选侍或淑女,甚至被打入冷宫,那伺候她的人都会被遣回宫正司,且再难谋到好差事。
害怕是应该的。
令人意外的是马才人,只听她冷冷的嗓音紧跟着响起,“你若是已经寻好了去处,只管走便是,我不会怪你。”
竟然如此冷静。
兰雪茵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
她实在想不到,一个这么冷静到强心脏的女子,怎么会做半道截人的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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