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连我都认错了?”沈瑾逸轻笑。
念亦安连忙低下头站起身来:“方才我午睡了片刻,想必是脑子还未清醒。”
沈瑾逸那句话什么意思?她怎会自请去田庄?她一走,她们三人真就天各一方了。
念亦安心下想着无数个问题,却不敢抬头问沈瑾逸。
“亦安,你是不是有事瞒我?”沈瑾逸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哪怕沈瑾逸此时大概率已知道了她眼盲的事,念亦安依然选择瞒一瞒。
“世子,我已经绣好一件衣裳了,我去找给你看看!”
正欲转身,便感到沈瑾逸伸出手拦住了她。
“织绿走前给你写了信。”
根据纸张的声音,念亦安顺利地接了过来,有模有样地打开,便假装读起来。
“虽然她走了,但她还是惦记着你的。你看信里她说的,”沈瑾逸道,“她前几日送你的胭脂,要你好生保管着。”
“胭脂?”念亦安假意读着信,“可是织绿从来都不用这些东西,也不会送我啊?”
话音一落,手中的信立即被沈瑾逸抽走。
“你眼睛看不见了还在装什么?这封信里根本没提到胭脂。”
被沈瑾逸下套了。
念亦安旋即道:“对不起世子,我只是想不能给你添麻烦。”
沈瑾逸叹口气轻声道:“你不告诉我,才是真麻烦。”
念亦安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
不告诉不代表没发生,反而让他无法预见可能为她眼盲而生的意外。
可念亦安不说,只是不想被他当做没有用罢了。
她必须在沈瑾逸娶妻前,给他留一个没有差错的完美印象。
“世子,”来不及问织绿的事,念亦安小声道,“你的衣服我恐怕绣不完了,只有那一件绣好了。”
“那我便只能挑最合适的一日去穿了。”沈瑾逸遗憾地回道,“无论如何,辛苦你了。”
变盲后,念亦安对沈瑾逸的语气极为敏感。
她听出了失望。
“是我眼睛瞎得不是时候。”念亦安道,“我一定尽早复明,为世子再绣上几件。”
“说什么呢?身子不适就慢慢养。”沈瑾逸将手放在她肩上安抚道,“是我事先没有想好,给的这些你承受不起。”
听见此话,念亦安不禁有些急,可不能被他以为她能力不足。
“不是的世子,我原先计划好了,若是没有出现这个意外,我是能绣完的。”
“我说的便是这个意外。”沈瑾逸回道,“我忘了你体弱,会出这些事来。”
“我没有体弱,只是眼睛稍稍有些小问题,世子。”
听见“体弱”二字,念亦安连忙反驳,生怕让沈瑾逸觉得自己体弱,没什么机会生孩子。
单单是说是不够的。
念亦安深呼吸一口气,问道:“世子,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沈瑾逸很快会意:“到夜里了。”
“当真?世子你这次可不要骗我。”
“当然不会骗。”
说着,他便将念亦安抱上刚新换了被子的床。
念亦安抓住沈瑾逸要解她衣带的手:“陈大人还在门口!”
被她谨慎的样子逗笑,沈开口道:“我进来时,已经让他出去‘转路’了。”
她猜沈瑾逸依然选择没有熄灯,但对于她自己来说,这是第一回在完全的黑暗中行事。
她不知道沈瑾逸具体的位置,配合起来也不似以往得心应手。
可她不能因眼盲让沈瑾逸对自己失了兴趣。
念亦安主动去探寻他身体的每一寸,一寸一寸地摸索与取悦。
*
这回结束,念亦安没有法子像以往那样服侍沈瑾逸穿衣。
“我自己穿就好。”
好似看出了念亦安的担忧,还在她未开口前,沈瑾逸便道。
于是念亦安便在床边摸索着自己被沈瑾逸解下的衣物。
正要将抹胸系好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在沈瑾逸去开门的这段时间,念亦安只来得及钻入被子里。
片刻后,门被关上。
“我没有让他进来。”沈瑾逸说着,坐到床边,“好了,你可以坐起来了。”
念亦安抓着被子,缓缓坐起来。
“把这个喝了。”沈瑾逸轻轻抓住念亦安的手,让她捧上一只盛了什么的碗,“眼下不烫不凉,正好能喝。”
闻起来一股苦味。
“是什么药吗?”念亦安问道。
原来沈瑾逸来之前便去找郎中开了方子,给她治眼睛吗?
“助孕的。”沈瑾逸道,“你不是答应了,要为我诞下第一个孩子吗?”
看起来,沈瑾逸并没有因以为她体弱,便放弃让她生子的想法。
还强调了“第一个”,想必他真是不打算近日定亲吧。
念亦安心下定了许多,忍着苦意一口喝了下去。
既然提到药,念亦安不顾自己外衣未穿,便下床摸索到柜子里一直保存的明眼药方。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真的会再次用到它。
“世子,这个方子是之前治我眼盲时用的。”念亦安将药方交给沈瑾逸,“不知世子能否让郎中按照此方抓药,我便能早些好了。”
沈瑾逸拿过去,上下扫了一眼,又递了回来:“这里面的一些药材与你方才喝的相克。”
沈瑾逸短短一句,将念亦安重重推回谷底。
“这样啊……谢谢世子提醒。”
“你不用担心,我会去给你找其他的药。”沈景逸站起身,摸摸她的脸颊,“我要走了,好生休息。”
“世子!”念亦安叫住他,“织绿真的走了吗?”
“她的信我放在桌上了。等你复明了,再自己去读吧。我转述总有不到位的地方。”
等着沈离开,又钻回被子中的念亦安朝门外唤陈久:“陈大人,你朝外看去。”
“做什么?”陈久虽问着,却还是照她的吩咐转过去。
“我还没穿好衣裳。”念亦安有些害臊地说。
“啊?”距离陈久端着药回来已经过了段时间,他明明看见那时候沈瑾逸早已穿戴整齐。
“我眼睛看不见,穿得慢。”念亦安解释道。
“我知道,可是沈大人他——”
“陈大人,不要再说了。”念亦安连忙道,“你转过身后一直与我讲话,我便能从声音判断你的脸朝向何处,但不要讲这个,好吗?”
陈久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说错话。
哪怕念亦安与沈瑾逸有“夫妻之实”,念亦安依然只是他的一个奴。
主子怎会帮自己的奴穿衣服?
陈久叹口气,思索片刻:“亦安姑娘,我明白这些话不是我该说的,但这么多天下来,我真的很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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