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烟火的时候，人人都开始惦记那短暂的绚烂。
第二日我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干着自己该干的事，她也一样，除了早上给我留下的感谢我的字条，我把它平整地叠起来，放进我的小盒子里。
她站在讲台上说话的时候还是那样，轻松、温柔、游刃有余，照顾到所有人，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能明目张胆地注视她。
晚自习的时候我写得头昏脑涨，便问小薇借了几个硬币下楼买饮料，冰镇的，贴在脸上特别舒服。今晚没有她的晚自习，我却看见她在办公室里。我明显觉得我的心在昨晚之后就一直躁动，但作业当前我无暇顾及那些情绪。
初中的时候，晚上每次从班里走出来，我就能看见夜幕中嵌着的一轮月亮和一颗星星，数目直到现在也没变，抬头看天成为了我的一种习惯。
我再次留到了班里最后一个，另一个男生走的时候还阴阳怪气地问我为什么最近这么卷。
为什么，我笑了一下，反正在学校和在家都只有我一个人。
我站在办公室的窗口处向里面望，她正在专心致志地铺开她的折叠床，我没有打扰她，而是继续安静地看着她，直到她，抬起头，跟我对视。
最终还是她打破了沉默，“昕宇，这个钥匙很难配，酒店又不太方便…”我走进去把她好不容易打开的床收起来，架在她办公桌的角上。
“老师我一个人在家害怕。”我最近似乎吃错药了，胆子反常的大，“能陪陪我吗？”
我也记不清到底发生什么了，总之之后大概有半个月，我都是留到最后和她一起回我的公寓。
从学校到家的路只有十分钟，我在她面前还是拘谨和紧张的，她倒总是很积极地在我们之间寻找话题，还主动以大人的名义关心我的学习和心理状况，当然这种对话总是因为我的一句话尴尬的冷场。
周末我也找了个借口自己学习太忙不回家，她可能是看我一个小孩确实怪孤单的，便也接受了陪我住的理由。
我执意让她睡我的床，说是弘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不知道是因为她很不好意思总是这样占我的小便宜，还是因为她实在看不下去我一边啃包子一边往学校冲的样子，她每早便出去给我买早饭，再把闹钟八百遍叫不醒的我拍醒，早饭一般都是一碗粉或者一碗面加一个鸡蛋。
我们之间越来越熟悉，我的藏在沉默背后的本性也逐渐暴露出来，明明前几天还安静、沉稳，为什么突然变得话痨、犯懒，她估计心里挺崩溃的，我偷笑着想。
在学校里我还是离她很远，她也依旧对所有人态度一致，连私底下找我谈话的时候都严肃得体，结束时仍不忘拍拍我的肩膀，说两句鼓励的话。校外她更像个大孩子，学校门口种了一排银杏树，秋天的时候它们金黄得让人心悸，她拿着两杯奶盖或是两个甜筒，迎着夕阳望过来的时候，她难得戴上的眼镜，和白色的衬衫，还有飘起来的短发，都让我直到现在还难以忘记。
“我说老师，这周末布置的作业，有点太多了吧。”我的桌上摆着一摞未动的书，哀怨地看着她，她却无动于衷地坐在沙发上，吸着奶茶，目不斜视。
我愤怒地伸手推了推她，她却搂住我的肩膀。“快，写完带你看电影嘛！”说着凑过来看我的答案，我连忙蒙住了。“看啥看！”
“反正迟早要被我改，哎，上一下午课，累了。”她靠到我的肩上来，脸第一次离我这么近，睫毛，甚至熬夜留下的眼袋都看得一清二楚，我一动不动，耳尖却悄悄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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